“你怎麼樣?沒事兒吧?”池凌兒一臉的忐忑,秀氣的眉毛皺成了兩條細長的小蟲子,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甫擎天。
皇甫擎天起先沒有什麼反應,可後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究竟怎麼樣了?”池凌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
皇甫擎天抿緊薄脣,半天才迸了句:“這藥太……苦。”
中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那個“太”字拖得老長,將池凌兒小心臟都吊到了嗓子眼兒。
可是,一聽完他的話,就換池凌兒臉黑了:“你就只覺得苦?”
“那還能怎樣?”這藥除了苦味,還是苦味,比一般的藥不知苦了多少倍,難道還不許他說一說?
池凌兒沒好氣地給了他一記頗含鄙視意味的目光,嘴上惱火地道:“你個男子漢大丈夫,還怕藥苦?真是嬌氣!”
“嬌氣也有嬌氣的好處。”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居然也學會了油嘴滑舌這一招。不過,剛剛見池凌兒那樣緊張着急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要惡作劇一下,想多看一看她爲他提心吊膽的可愛樣。
“懶得跟你閒扯。走了,去給你母后喂藥。”池凌兒轉身走在前面。
皇甫擎天的腿比較長,幾步就跨過去與她並肩而行,嘴上很認真地糾正:“昨兒母后還說,最喜歡聽你叫她‘母后’,你看你,動不動就是‘你母后’,我們之間用得着這樣分你我?”
“哼哼。”池凌兒沒好氣地哼了哼,拽兮兮地道:“你就編吧,使勁兒編。上官公子真是的,什麼不教你,盡數將這耍無賴的本事教給你了。”
皇甫擎天抿嘴暗笑,沒敢笑出來,語氣裡全是認真:“說真的,你好歹合着母后的心意一陣子,醫者父母心,母后現在病着,你忍心見她心力交瘁?”
“說得可真嚴重。”池凌兒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端着藥碗大踏步往上官燕茹的房間去了。
進來時,上官燕茹正醒着。因爲毒發的緣故,她的身子虛弱起不來,就在榻上躺着。她臉色青黑,看着非常可憐。
“母后,這是我和擎天親自給你熬的藥。”說着,池凌兒坐在上官燕茹的軟榻邊兒上。
皇甫擎天則過來俯身扶起母親,以便池凌兒喂藥。
上官燕茹見小兩口兒出雙入對的,甚是欣慰:“活到我這年紀,有兒子兒媳這樣跟前照顧着,我也死而無憾了。”
話落,她的眼睛裡泛着淚花,許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尤其覺得當前的幸福十分珍貴。
池凌兒有些不落忍,勉強笑道:“母后說什麼呢?是不相信凌兒的醫術麼?這是我配的藥方子,擎天熬的藥,你可不能光顧着說話,忘了吃藥了。”
“凌兒這丫頭,真是讓人疼愛得緊。”上官燕茹一臉的慈和笑容,轉而又對皇甫擎天道:“擎兒,你可不能欺負凌兒?往後兩個人過日子,可別像你父皇那樣。”
“母后放心,孩兒對凌兒一定專心專意。”當着自家母親,皇甫擎天這話,說得很有味道,讓池凌兒直接紅透了一張俏臉。
上官燕茹卻還覺得不過癮,又將話頭對準池凌兒:“凌兒,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