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也不信老奴?您可是奴婢看着長大的,難道奴婢還能對您不利?”鍾嬤嬤委屈地哭訴。
皇甫擎天懶得理會,擡眸便看到池凌兒正跨門進來,遂趕緊迎了上去:“凌兒,出了什麼事?”
池凌兒將事情原委簡要敘述了一遍,鍾嬤嬤百般抵賴,卻也是難以自圓其說,最終敗下陣來。
上官燕茹失望地搖搖頭,很不甘心地問鍾嬤嬤:“小羽,我以爲咱們之間除了主僕之情外,還有一份兒姐妹情。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你竟爲了夢宇瀚海與洛王府爲敵?”
“一切都是命,立場不同,娘娘您也別問了。”鍾嬤嬤嘆了口氣。
上官燕茹不由自嘲:“立場不同?這麼說,你一開始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天意弄人,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變。娘娘貴爲一國之母,尚且成了落魄的鳳凰,何況奴婢這等命賤如草的下人?這些年,我並未傷害過王爺分毫,也算對得起咱們之間的主僕情誼了。往後的……也就只能看天意了。”鍾嬤嬤眼中也泛着淚,但臉上並無哀求之色。
池凌兒趁勢插了句話:“這些年,你沒出手,那是因爲時機未到,你們還要利用擎天,並不是你心軟念故人之好。事到如今,連這個也拿來做人情的籌碼?”
沒對別人不利,沒將別人弄得死去活來,就算對人有恩?如果真是這樣,那皇甫擎天真該對鍾嬤嬤道一聲謝。
鍾嬤嬤辯解:“若非是我,若換着別人進王府臥底,王爺現在即便還活着,也會如娘娘這些年一樣,被藥物所控制。”
“若非是你,換做別人,根本就進不了洛王府。你見過夢宇瀚海派來的臥底,在王府一住就是十幾年麼?你利用了王爺對你的信任,混跡王府,欺騙了這麼多年,難不成你還有功了不是?”池凌兒伶牙俐齒地道。
鍾嬤嬤恨死了池凌兒,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旁,上官燕茹失魂落魄,閉上眼,輕聲問了句:“小羽,我待你不好麼?”
“娘娘,很多事情都不能簡單地以‘好’和‘壞’來論的。這話還是許多年前,您教給奴婢的,奴婢今兒也原原本本地還給你。”鍾嬤嬤心中或許的確是在掙扎徘徊,就算現在成了對立面,她對上官燕茹說話依然很客氣。也很恭敬。
上官燕茹一聽,心涼了半截:“罷了,將她押下去吧。”
門外倆侍衛進來,立即將鍾嬤嬤押走了。
“母后不必傷懷,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到底,我們與鍾嬤嬤不在一條線上。”池凌兒出聲安慰上官燕茹。
上官燕茹是受過風浪的人,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兒事情就倒下,只是心中稍微有些遺憾罷了。
“我知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倒是小羽,聽她話裡話外像是諸多無奈,我料想她的立場不定,居然是跟她那個兒子有關。擎兒,你吩咐人着力查查此事,說不定會有所收穫。”說罷,上官燕茹踩着飄忽的步子,由着丫鬟的攙扶回自個兒房間去了。
留下皇甫擎天皺着眉頭望向池凌兒,語氣裡有着後怕:“鍾嬤嬤有無傷着你?”
“沒有,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傷不了人。倒是你,沒想到你會無條件的信我說的話,我還以爲會費一番心思呢。”池凌兒莞爾一笑。
皇甫擎天很自然地伸臂將池凌兒攬了過來,稍稍加重了力道,將她圈在懷中,理所當然地道:“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天下間,若只能信一個人,那麼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