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前幾個無緣得見的弟弟妹妹,陸老三還是很期待的,每次沒了的時候他也傷心,只不過怕孃親心傷,從來不敢提。
現在重新有了機會,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何況,當初就白嬸的身體,他們詢問過宣雲錦。
曾經造成的身體傷害,要這麼養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且,很難說有什麼跨越性的進展。
可如果說白嬸有機會重新坐一回月子,雖然會造成身體的持續大傷,卻也有了養得更好的契機。
雖然這件事情可遇不可求,連陸大叔都沒有多想了,可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這這……”陸大叔搓了搓手,竟然有些語無倫次:“可孩子他娘剛纔暈倒了,沒……沒問題吧……”
宣雲錦挑眉:“沒事兒,不過白嬸前面掉過幾個孩子,身體相對比較差,這次的話,最好靜心調養,多多休息纔好,特別是前面三個月,躺牀休息是必須的,重活兒之類的千萬別幹。”
白嬸前幾次流產都是有原因的,可到底身體大傷,不好好的養着,真怕弄成了習慣性流產。
幸好前陣子一直在吃藥調養,好歹恢復了一些。
“前陣子拿的藥就不能吃了,待會兒回去我重新給白嬸包點藥,穩胎用的,別的可不要亂吃。”宣雲錦精心囑咐道。
陸大叔和陸老三都笑得有點傻,點頭如搗蒜,宣雲錦說什麼就是什麼。
又說了一些事兒,宣雲錦這纔回到自己家,開始挑藥材。
章奕珵看了看宣雲錦的表情:“白嬸出了什麼事兒?看你的樣子倒像是什麼好事兒?”
“白嬸有喜了,算不算好事兒?”宣雲錦輕笑,速度極快的撿了兩副藥。
“這樣?那還真是好事兒。”章奕珵點頭,有些驚訝。
白嬸這個時候有喜,不得不說是高齡了,但是也不能說沒有。
這個時代的人都重視子嗣,而且講究兒孫滿堂,生得越多越好。
有的人能生,那就是生一串,當孃的已經三四十了,照生不誤。
想到這種事情,宣雲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種真的是把女人當豬了吧,好可怕……
宣雲錦這裡又恢復了安靜,陸家則是一片喜悅之聲。
白嬸醒了之後,家裡的大小男人就不要她下牀幹活,什麼都給包攬了。
白嬸嫌得發慌,一羣人就拿宣雲錦的交代說事兒,爲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白嬸也不敢亂來。
相反,陸家老宅那邊就有點愁雲慘淡的。
因爲白嬸老宅的時候孩子總是掉,陸家老太婆還可以強硬的給白嬸扣一頂帽子,說什麼都可以。
現在才分家多久?白嬸就懷上了,以陸家四個大小男人的重視程度,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掉的,這下陸家老宅就更加沒臉了。
陸四郎在學院讀書,花銷的銀子越來越多,陸家老兩口越發感覺到吃力。
沒有了陸大郎一家人使喚,老兩口吃不好穿不好,還沒有賺錢的來路,早已經後悔得不行。
當初就爲了那一口氣,搞得現在生活不易,真是自討苦吃。
何況,那件事情過後,村裡的人也很少跟他們來往了,或者說,怕被這老兩口坑,以前還算可以的關係都漸行漸遠。
其他的還好說,一旦說起借錢什麼的,有多遠跑多遠。
就算陸家老太婆想要給陸四郎說個媳婦,好彌補老大家分家後的缺口,也沒有人願意。
開玩笑,這種送女兒入虎口,還指不定要倒貼的事情,沒有多少人家願意的。
陸家老兩口在附近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但凡疼愛女兒有一分的,都會好好考慮再說。
白嬸有了孩子,陸大叔更是看得緊,畢竟他可不希望這個得來不易的小兒子,或者小女兒還要經歷那吃不飽的生活,所以,對於銀錢更是看重。
以至於陸家老兩口以賀喜的名義想要扣點銀子回去,都完全沒有得逞。
得知這件事情後,白嬸真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她還真的怕陸大叔又心軟,讓好不容易舒坦一點的日子再次過得緊巴巴的。
因爲宣雲錦將池塘交給了陸家和何家,兩家人是輪班送魚,賺了銀子平分的,這好歹有了一個固定的進項,都幹勁十足,送貨及時。
加上宣雲錦池塘的魚的確味道不錯,口碑好起來之後,反而有所提價,就賺得更多了。
當日子進入了八月,地裡的東西也開始秋收,這未來的生活更加覺得有奔頭。
中秋節之前,陸家就將地裡的東西全部給收了,還將屬於章奕珵的那部分租子給送了過來。
宣雲錦看着院子裡的幾擔稻穀,有些詫異:“陸大叔,你們送來的太多了吧,租子沒有這麼多啊?”
這大概都有收穫的一半了,陸大叔還真是大方,辛苦了這麼幾個月,直接送掉了一半還多。
“沒有,這個要交稅的,稅收三成,給你們的租子三成,這裡一共是六成,我看你們這邊有院壩,好曬一點,就將交稅的那部分給送了過來。”陸大叔笑得很是憨厚,這陣子頂着太陽幹活,整個人黑了一圈。
包括陸家的三個孩子,都黑瘦了,一人挑了一擔衝宣雲錦笑着。
“啊?交稅?”宣雲錦怔了怔,貌似她都忘記這茬,不過三成的稅收有點恐怖啊!
“等一下,這個稅收得商量一下……”宣雲錦想了想說道,卻讓陸家的幾個男人懵了,這稅收還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這玩意兒要是不交,可就得下獄的啊!
不等陸大叔回過神來,宣雲錦就轉頭衝屋裡的人喊道:“章奕珵?你出來一下。”
“什麼事兒?”章奕珵自己推着輪椅,疑惑的看着院子裡的事兒,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宣雲錦眼睛亮了亮:“你的童生資格不是還在嗎?我聽說童生是可以減免稅收的,這個是什麼規矩?”
聞言,陸家四個男人都驚訝的看着章奕珵,敢情章奕珵還是童生?這個厲害了啊!
被宣雲錦一提醒,章奕珵纔想起這茬:“哦,是有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