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呢,停馬車去了。”章奕珵解釋了一句。
掌櫃臉有難色:“兩位客觀,最近鄉試要開考了,來往的人多,別說上房了,就是普通房間都只剩兩間了,這……”
有時候生意太好也是一種負擔啊!
“那就兩間吧!”章奕珵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出門在外,遇見這種事情很正常。
宣雲錦四下看了看,果然穿得不錯的書生佔了一大半。
看來讀書人很喜歡論文,然後小酌一番,不少書生都圍了一桌,一邊喝酒,一邊辯論着什麼。
掌櫃一邊登記一邊有些愁,今天居然這麼早就客滿了,看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指不定待會兒來的人會更多,這要怎麼拒絕?
掌櫃拿了兩個房門號碼牌和鑰匙給章奕珵,阿普高大的身體出現在門口,只不過有些違和的是,他懷裡還抱着兩盆品相還不錯的半開菊花。
宣雲錦跟阿普說過,這幾盆花可都是很值價的,阿普一直很小心。
“阿普,趕緊搬去屋裡吧!”宣雲錦眉眼一笑,招呼阿普趕快跟上。
三人正準備去後面的房屋,有人突然從旁邊竄出,攔住了阿普:“這位兄弟,你這兩盆菊是要拿去西洲城賣的嗎?”
阿普皺了皺眉:“是我家少夫人養的花……”
那人立刻回頭,追上沒有察覺的章奕珵和宣雲錦。
“這位少夫人,那兩盆花是要賣的嗎?”那人禮貌的拱手詢問。
宣雲錦打量着面前的人,身着華麗的錦袍,腰間帶着玉佩,右手大拇指還有玉扳指,面容油光,身材富態,一看就是有錢的商人,家業應該不小。
“你想買嗎?”宣雲錦也沒有繞圈子,很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這位少爺,少夫人可能不知道,鄙人姓木正好就是做花鳥生意的,今天外出也是爲了尋找好貨,少夫人這兩盆花的品相不錯,若是願意轉手,鄙人會給個好價錢的。”木尚雙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表情態度卻很謙卑。
宣雲錦笑容頓了頓,重新帶起了微笑,這個姓木的老奸巨猾啊!
姿態擺得很低,那精明的眼神卻泄露了一些算計,肯定是想底價收購。
她挑選着在空間裡養出來的花,豈止是品相不錯就可以形容的?
一邊在捧,一邊在不動聲色的壓,商場慣有的手段真不要看得太多。
“哦?你給多少?”宣雲錦不以爲意的問道,她倒是想要看看這木尚怎麼圓。
“夫人願意讓出來?”木尚有些高興,按耐住心裡的激動,就怕宣雲錦說這是非賣品。
不過看來也是,宣雲錦肯定是要將花賣出去的,那一身不算太好的衣服,全身竟然一件首飾都沒有,應該是缺錢之人,而不是喜好花草的主。
宣雲錦不以爲然:“聽聽價格再說,什麼都沒提說讓不讓的事情未免太早了點。”
木尚表情僵了僵,才驚覺宣雲錦不像她臉嫩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這樣的話,宣雲錦很可能知曉她花的價值,很難忽悠成功的。
於是,到嘴邊的十兩,給多加了一個零:“一百兩,這價格絕對不錯了,即便是轉手我也沒什麼可賺的,主要是交個朋友,以後還可以做生意。”
宣雲錦輕笑,立刻讓阿普先進屋,看了一眼木尚:“一百兩?這麼說的話,你這麼一個坑人的朋友我可不敢交,誰敢跟你做生意?”
被木尚開的價格給逗笑了,宣雲錦說話也忒不客氣。
硬生生的被質疑起人品和誠信來,木尚彌羅佛一樣的笑臉徹底拉了下來:“小姑娘都怎麼說話的?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是要抹黑我的名譽不成?”
宣雲錦臉色也微冷:“姓木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好欺負?你都能坑人,難道還不許我戳穿你?你這句話莫非是要我賠償你名譽損失,甚至強買強賣不成?”
木尚整個人噎着,宣雲錦一句話將他要說的都給說完了,甚至還堵得死死的,這哪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章奕珵原本去開了訂下的房間,讓阿普將花搬進去,隨即發現宣雲錦這邊不對,立刻走了過來,隱約聽到了最後幾句話。
沉着臉,章奕珵看着木尚:“做生意做到你這份兒上怎麼還沒敗光?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有怎麼樣的背景,我們必須得賣給你嗎?”
“做生意的本來講究誠信,開個價都不能好好開,要拼靠山了嗎?”
章奕珵氣質沉穩,這麼一嚴厲起來倒是多了一分浩然正氣。
這讓木尚一聽,還以爲兩人在這扮豬吃老虎,有什麼不得了的靠山。‘
靠山這種東西,向來不是萬能的,木尚一時半會兒被攝住,倒也不敢繼續耍橫。
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那屋裡兩盆花,其中一盆明明只是普通的黃·菊,花瓣邊緣卻又一截金色,很顯然是變異品種。
這年頭,要遇上這麼好的變異品種可不容易,早知道這兩人如此強硬,一開始就不該壓得太狠,以至於現在關係太僵。
見兩人沒有讓步的意思,木尚一張老臉可有些掛不住,再想賠好說理有些拉不下身份。
因爲宣雲錦和章奕珵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強大的身份,反而只是像有兩個錢的土包子。
木尚覺得自己好歹經常跟有身份的人打交道,面對兩個土包子何必慫?
有些人本來就看碟下菜,面對各種層次的人有不一樣的面孔。
以前還在小地方,遇見的陌生人比較少,宣雲錦差點忘了整個人類社會其實是這樣的。
看木尚不甘心又不敢發作的甩袖而去,宣雲錦笑了一聲:“果然……還是小地方的人單純一些。”
章奕珵拉着她往屋裡走:“不用在意,有些人就是聲色俱厲,欺軟怕惡而已,真正要他們幹什麼只怕也不行,今晚上我們小心一些就是了,防着他得不到就毀了……”
宣雲錦眨了眨眼:“他敢,真要這麼做我一定讓他傾家蕩產……”確切的說是直接破產。
章奕珵忍俊不禁:“你不是想洗澡嗎?我已經讓小二去準備了,洗完澡就可以出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