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昕錯愕:“原來是爲了這個?那大伯還要不要一點臉?我記得當初章兄弟和你可是淨身出戶的,他到底有什麼底氣讓你們拿出青風酒給他們。”
“底氣就是都姓章!”宣雲錦點了點頭。
董昕:“……”
仔細想這句話還真得有點兒道理,個人要爲家族服務,在很多大家族裡都是存在的。
送走了董昕,等章奕珵來的時候,將明天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宣雲錦好奇的問道:“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讓他們去幫我們找好。”
章奕珵搖了搖頭:“還真的沒有,他們家的那些孤本就足夠了,估計得心疼蕭家好一陣子。”
侯夫人的孃家姓蕭,平日裡很少聽見,那是爲人比較低調。
蕭家算是西洲城最古老的一個家族,底蘊是非常深厚的。
一般有底蘊的家族都有收藏的癖好,淘掉人家這麼多的孤本,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放在樂食坊,這樣也好,大家安全些。”章奕珵認同這種方案。
兩人回到家,章老爺子依舊很少說話,自個兒坐着喝茶吃兩塊茶點,默默的在想自己的事情。
章奕珵不由得跟章老爺子聊天,章老爺子似乎想了好久,最終下定了決心,沒什麼底氣的開口說道:“珵兒,男人不當家,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咱們章家也能供得起你去京城考試,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屈居於一個女人之下。”
聽到這話,章奕珵呆了呆,敢情章老爺子想了這麼久就想出了這麼一個答案,他到底在想什麼?
兩人是在正堂說話,宣雲錦在旁邊的臥室聽得一清二楚,誰讓她的聽力也很敏銳呢?
發現章老爺子竟然有這麼一個結論,宣雲錦很有些哭笑不得。
章奕珵眯了眯眼:“爺爺,你是說現在大伯就不聽大伯孃的話了嗎?現在章家,是大伯的做主?”
章奕珵隨口一個舉例就讓章老爺子啞口無言。
風氏那纔是真正的強勢女人,章家家主被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這情況比宣雲錦當初看到的還要嚴重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章奕珵越來越出息了,風氏豈能甘心被無父無母的二房給壓一頭?
心裡有不滿和忌妒,要求也就越來越高,偏偏兒子不成器,就期待男人能做得更好。
如今一家子早已經分家,大房更加肆無忌憚,風氏根本就不在意章老爺子的臉面。
說白了,風氏沒有虐待章老爺子就已經很夠面子了。
章老爺子一噎,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想到自己大兒子在兒媳婦面前的萎縮樣子,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爺爺,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明白,這根本不是誰屈居於誰之下的問題,我愛小錦,自然不希望她受委屈,可是同樣的小錦對我也非常的好,你看我身上的衣服,不管是做工還是繡花,都是小錦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章奕珵嘴角帶着笑:“小錦真的很賢惠,卻不是爺爺你理解的那樣。”
章老爺子喝了兩口茶,沒有說話,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
“爺爺,你是不是想起了奶奶?”章奕珵輕聲說道:“我對奶奶的記憶很少,卻聽爹孃提及過,難道說當年你和奶奶也有誰屈居於誰之下的情況嗎?”
章老爺子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時間真的是過去太久了,有些事情連我都忘了,如果你覺得這樣很幸福,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思過下去吧!”
章奕珵頓時笑了:“爺爺,我真的很感謝當初大堂哥將小錦讓給我,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我了。”
章老爺子嗯了一聲,誰能想到當初那個瘦乾的鄉下丫頭,竟然會有這樣的絕世風華。
章奕珵笑了笑:“至於青風酒……”
章老爺子擡手:“那也是你們的東西,跟什麼大房沒有關係,當初就已經分家了。”
章奕珵淺笑,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爺爺,收着吧,也是小錦的意思,我唯一有一個要求希望章家能夠公平競爭,各自發展各自的生意,不要用強硬的手段去剝奪了桃花村村民的單子。”
“另外,希望爺爺能夠好好告誡大伯,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窺視我手裡的東西,不然當年的有些帳我也想好好給他算一遍……”
章老爺子有些疑惑:“當年?當年你們有什麼事情。”
章奕珵笑了笑:“爺爺還是回去問大伯吧,因爲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個大概。相信爺爺只要這麼說,相信大伯一定會知道我在說什麼。”
這次的青風酒方子,就當是他對老爺子最後的孝敬了,同時也告訴了章家家主,當年的事情總有一天他會算一算的。
章老爺子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那所謂的事情肯定不是他想聽到的。
忍不住嘆氣:“看來爺爺真是老了,這身子骨根本就經不住來回的折騰,而且這西洲城就是住不慣啊!”
章奕珵有些不捨:“爺爺想回去了嗎?不如在西洲城多留些日子,讓小錦幫你調理一下身子。”
章老爺子有些欣慰,也想着就此一別,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這個孫子,人老了,總是會惦記很多的東西:“再住幾天,我也怕我這把老骨頭在路上撐不住,養得好一些纔好回去。”
章奕珵不由得笑了。
回到屋裡,章奕珵的眉頭卻高高皺起:“小錦,爺爺的身體真的很不好了嗎?”
宣雲錦點了點頭:“上次中風就壞的很厲害,這兩年一直靠藥物養,人老了,身體的器官會自然衰竭,這些就算是神醫也無法改變的生老病死。”
章奕珵有些傷感的抱着宣雲錦:“那這兩天你幫爺爺把身體好好養養,以免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宣雲錦眯了眯眼:“不過覺得那個小廝和那個車伕最好想辦法處理掉,當然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換一個人送爺爺回去,只要掌握路上的節奏,慢慢的走,根本就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我感覺來的路上一定很急,小廝和車伕都是年輕壯年,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爺爺的身體是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