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這話過於咄咄逼人,她看着宣雲錦,卻在警告蘇媽媽。
不僅僅是警告,還帶着強烈的威脅。
肖媽媽雖然不忿,卻也真的沒在說什麼,心裡對這件事情也升起了一點疑惑。
的確,平日裡防人防得緊,今天怎麼就嘴沒把門了?
不過,仔細想想,肖媽媽也不覺得是宣雲錦動了什麼手腳,因爲人進來之後,除了給她一錠銀子,其餘的事情都沒有做過。
而且,也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無色無味就能讓她中招?天底下也沒幾種吧!
整個西洲城的青樓,荔香園也排不進前三,人家高成本的對付她?何必呢!
宣雲錦看到,肖媽媽果然對白梨有很深的忌憚,說什麼荔香園管不着白梨,或許是真的。
“白梨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定沒有指桑罵槐對嗎?”宣雲錦淡淡的說道。
白梨一噎,這樣的問話還真是稀奇,讓她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剛纔的質問瞬間煙消雲散,對方也不用她的任何解釋。
白梨還第一次遇見這種無欲則剛的反問,平常人若是被質問,不都會生氣的想要一個理由麼?
宣雲錦則好,對她的理由根本不屑一顧,壓根兒沒給解釋的機會。
不得已,白梨只能暫時放過宣雲錦,轉眸說起了其他:“媽媽自喻眼力非凡,怎麼公子神探的舒公子來了,還不讓坐?一杯茶都捨不得泡?”
白梨依舊覺得宣雲錦這個女人充滿了詭異,直覺告訴她絕非善茬。
只可惜,宣雲錦舉動沒有任何異常,根本找不到破綻。
聽到白梨的話,肖媽媽這才瞬間清醒了,回頭一看,才認出舒勵來,微微驚愕:“舒公子?哎呀……”
肖媽媽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瞧我,沒睡醒的時候這眼就是瞎的,舒公子可別介意,趕緊坐。”
然後扯着嗓子吼道:“來人啊,還不快上茶?”
舒勵笑了笑:“媽媽太客氣了,我估計,你其實並不想看到我來。”
肖媽媽臉部抽了抽,訕訕的說道:“舒公子纔是太客氣了,你們要找白梨,就好好談談,我去看看誰燒得怎麼樣了。”
舒勵說中了肖媽媽的心思,舒勵雖然身份不凡,儀表堂堂,而且聲名在外,可向來潔身自好,不會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除了進門銀子,問話打賞,就沒什麼消費了。
而且,舒勵一來,必定是有了什麼案子,這對青樓來說各方面都不好。
偏偏舒勵每次來,也不能趕走,肖媽媽的確很內傷。
無語的看着肖媽媽用拙劣的藉口逃離,白梨冷笑:“果然不懷好意,舒公子找小女子何事?”
四個人坐了一桌,白梨有種死不承認的傲氣。
宣雲錦沒再多話,卻也能看得出,白梨或許不是兇手。
舒勵溫和的笑了笑:“看來白姑娘的確不太待見我們,那還是早點弄清楚,大家都別煩……”
“陳昇死了,你可知道?”章奕珵接話就問道。
聞言,白梨怔了怔,錯愕了半晌才皺眉問道:“怎麼死的?”
白梨聰明的,自然就不見說不認識陳昇,畢竟很多人都知道陳昇是她恩客,謊言隨隨便便就戳穿了。
“在流雲山上墜崖摔死的。”宣雲錦輕笑,忍不住想說陳昇真是有點該。
很明顯,白梨對陳昇根本就沒有特殊的感情,哪怕在衆人口中,陳昇對她是極好的。
從初夜開始就想納她爲妾,哪怕她有了其他男人都沒有改變初衷。
呵呵,敢情這種東西,還真是讓人吐槽不能。
白梨愣住,呆了一會兒纔回神,轉眸看着面前這三個人:“這麼說,你們來,是不覺得這是個意外?”
“經過現場勘察,這的確不是個意外,有人行兇,將陳昇給推下去的,而且,現場還留下了這個……”章奕珵掏出一小塊布片,正好跟白梨的水紅色紗裙一模一樣。
白梨錯愕的翻了翻自己衣裙角,果然有被撕開的地方,那小塊布片剛剛好,證明再明確不過了。
白梨終於知道這些人爲什麼來找自己了,倒也不是無的放矢。
加上自己身上陡然增加的嫌疑,白梨底氣也沒有先前那麼足:“我不知道,我沒有殺他。”
舒勵輕笑:“這個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如果你沒有殺人,那殺人的是誰?若是找不到能有說服力的真兇,那麼留在現場的證據足以判你殺人。”
白梨眼皮子條跳了跳:“我沒有殺人……”
一口氣卸掉:“你們想知道什麼?莫名其妙的,我也不想跟別人背鍋,我會盡量告訴你們。”
見白梨答應配合,章奕珵和舒勵對視一眼,雖然沒有完全消除白梨的嫌疑,可就神態來說,還真的另有真兇。
“你今天也去流雲山,是爲了要跟陳昇私下幽會?”章奕珵毫不客氣的問道。
白梨冷笑:“是,前天晚上,他在我房裡過夜,就提到了今天或許回去流雲山,今天一早,就已經送信過來,告訴我確定流雲山,讓我一起去玩。”
“去玩?”宣雲錦輕笑,突然想到,蘇落按照正常的方式,她應該是待在蘇家待嫁的。
因爲她的出現,蘇落才被允許出門,從而現定下的地點。
所以,陳昇根本是確定過蘇落不會去,才約白梨的,所以兩方湊到一起,只怕陳昇都很緊張。
白梨諷刺的一笑:“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的確,我們約好在流雲山上見面,因爲山上有很多的偏僻觀景臺,有人在的話,旁人也不會打擾,會被人看見的機率就小了。”
“那你們見面之後呢?陳昇帶了蘇姑娘上去,卻不能跟你見面,只能趁着蘇姑娘上茅廁的機會偷偷跟你聊上幾句,你們是不是因此吵架了?”章奕珵能夠想象那樣的場景。
陳昇和白梨的事情曝不得光,更別說還有蘇落在了。
白梨早早上山就等着,難道會沒有一點怨氣?
“沒有吵架,只是我提出來,讓他安心等着成親,不要再來找我而已,然後就有點不歡而散。”白梨諷笑:“我們這樣的人,這都還沒有過門呢,怎麼可能跟客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