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大廳中央的樓層傳送門,呂淵二人來到了高塔的第二層。
這是一個無限寬闊的巨大空間,白霧朦朧,不知盡頭,一條神玉鑄成的階梯直登天頂,通往迷茫的未知之處。
底下零零散散地站滿了修煉者,有的獨自坐在一旁歇息,有的圍成一團聊得熱火朝天,甚至還不時聽到有修士在大聲叫賣,儼然像是一個熱鬧小集市。
“難道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爬上這個所謂的迷霧天梯?這對提升我的修爲能起到效果嗎?”
站在天梯下,呂淵朝上望了望,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霧靄,只能隱約的看見最前面的幾個臺階,再朝上幾乎全被白霧所覆蓋,連個鳥影都見不到。
“不錯,根據無雙大人要求,你的修煉任務就從這裡開始。”
侍女繡娘略微點了點頭道:“修爲的提升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練氣先練體,修道先修心,這迷霧天梯上佈滿了神壓,而且層層疊加,越往高處攀爬,所受壓力就越大,走到後面更是猶如巨嶽壓頂,舉步難行。”
“當然,若能堅持爬上去,好處無疑是巨大的,對身體力量的提升也絕對超乎想象。”
在呂淵的身旁,千秋扭着小屁股從半空落下,趴在他的右肩上:“迷霧天梯還不止那麼簡單,古人說過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周圍的白霧可不是用來營造氣氛的。”
她的話讓旁邊一羣修士感到訝然。
“請問這是器靈嗎?好像與其他一般的器靈有所不同,給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其中一位衣着普通但長相卻異常俊美的修士不由出口問道。
“愚蠢傢伙,竟不知本小姐的名諱,汝要稱呼吾,千秋大人。”
呂淵還沒開口,小傢伙就首先叫囂起來,張口就是一副豪門千金的做派,趾高氣昂,表情生動,站在他的肩膀上以惺忪睡眼俯視着對方,差點讓他以爲是齊家三妹來了。
少年略微有些尷尬,面上一紅,竟真的彎腰一禮,叫了聲千秋大人。
“怎麼連齊萌那丫頭的毒舌也複製了過來。”呂淵的額頭上閃過一道黑線,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到齊夏那傢伙做事不靠譜了。
他將千秋從肩膀上拿了下來,不顧其反抗,強行塞入懷中,隨後纔對着少年拱手道:“在下呂淵,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少年有些靦腆,白淨的臉上從剛纔便一直帶着紅暈,他同樣拱了拱手道:“叫我白如玉就行。”
“謙謙君子,溫和如玉。白公子當真好名字。”呂淵不覺點頭讚道。
“呂公子謬讚了,方纔我聽千秋大人說……”
“叫她千秋就好!”
“好……好的。”白如玉臉上又是泛起一抹紅暈。
他不好意思地道:“在下也是剛被引介過來的新人,方纔我聽千秋說什麼上山容易下山難,還有那漫天白霧,不知作何解釋?”
“我來說吧。”
方纔繡孃的目光一直盯在白如玉的身上,眼神中的錯愕之色呂淵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想定這個白如玉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此時見她插話,不由微微一笑道:“那好,就讓繡娘你來說吧。”
“其實無論是上是下,難度相對來說都是一樣的,關鍵還是要看修煉者能力的偏向。”
繡娘俏臉明媚,語氣悠然如沐春風,她紅脣微啓,貝齒熒光,眼眸內湖波盪漾,泛起陣陣漣漪。
關於天梯上的白霧,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神秘莫測,它具有很高的迷幻效果,能輕易將修士的神魂拉入幻域空間,若是道心不堅定的人,很可能就會迷失自我,一輩子困在幻域之中。
迷霧階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一層一登天,一步一驚險,傳說更是有一位人族至尊親自參與打造,採巨靈族祖王的脊骨,輔以萬界墳場內的死亡迷霧,同時請來薪火殿堂內的多位大神通者傾力配合,這才堪堪完成。
然而擺放在這裡的卻並不是真品,而是取巨靈祖王一段肋骨所打造出的仿品,真品早在剛打造完成後就被送往薪火殿堂總部那裡。
當然,即便是仿品,也極爲不簡單。
白霧不會主動攻擊登梯之人,反只將那些因承受不住壓力而從半路下來的人拉入幻象之中,若是無法登頂,那就只有回頭,歷經迷霧幻域,接受道心考驗。
“不可能就真的讓我們一輩子都困在幻象中吧。”
白如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自然不會,當你們真的迷失在迷霧製造的幻域裡面時,與你神魂綁定的卡片自會將你們喚醒,並且將你們傳送出來。”繡娘搖了搖頭道。
“理應如此,這迷霧天梯是專爲培養人族少年打造出來的,若非這樣豈不是自掘墳墓,斷人族傳承。”呂淵心中若有所思道。
“好了,這裡有幾顆肌體再造丹,能在短時間內提供大量生命力,無論多麼重的傷勢,都能瞬間恢復,這也是登天梯時所必備的。”
繡娘說着,玉掌上閃過一道青光,一個白玉瓷瓶出現在她的手中,從裡面倒出幾枚龍眼大小的翠綠色丹藥,遞給呂淵。
“白公子,可敢與在下同登天梯。”接過繡娘手中丹藥,呂淵看向白如玉說道。
“也好,我就與呂公子同去會一會這傳說中的迷霧天梯。”
白如玉說完,兩人同朝白色迷霧遮蓋的天梯走去。
與此同時,離這不遠的地方,一羣華服公子也同時朝天梯走來。
“呦,這不是呂二公子嗎?你不去青樓尋歡跑這裡來幹嘛?莫不是爲了一個月後的決鬥,跑此修煉來了?”
其中一位公子哥兒見到呂淵先是一愣,旋即嘿嘿冷笑的打招呼道。
“哪裡來的野狗?竟敢在本大爺面前狺狺狂吠。”見到對面冷言嘲語相向,呂淵也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道。
聞此,公子哥兒面色一沉,隨之眼睛陰冷的看着他:“呂淵,莫以爲有個好姐姐,我就怕了你,若不是此處禁止私鬥,本公子絕對當場廢了你。”
呂淵只是呵呵一笑,對方的口頭威脅顯然還嚇不到他。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劉璧,劉大公子是吧?你那弟弟劉剔多日前在天外樓被王天寶三言兩語氣得吐血三升,你可還記得?”
“今日跑到本公子面前撒野,說出如此狂妄之語,莫當某的鐵齒銅牙不利否?”
“嘿嘿!”劉璧的城府了確實比他弟弟深多了,並沒有被呂淵的兩句嘲諷就激的失了分寸,只聽他森然冷笑道:“呂二公子牙尖嘴利,誰人不知,只是不知這迷霧階梯你又能上的了幾層!若連一層都站不住,那還請你少在這裡和我耍嘴皮子。”
“幾層?”呂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是真的一層也上不去那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只要本大爺樂意,想上幾層就上幾層,我又不是你爹,你管的着嗎?”
一旁白如玉不禁莞爾一笑,那白白淨淨的小臉上泛着瑩瑩光輝,笑起來如同空谷幽蘭,非常出塵,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子,集天地靈秀於一身,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咕嚕!”除了呂淵,周圍一羣青蔥少年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
“啊!”白如玉知道自己失態,臉上一紅,低頭退了半步,半身躲在呂淵身後,不敢擡頭看人。
然而他卻不知自己這一副“嬌羞”的樣子,又將對面少年們的魂都勾走了。
“唉!可惜是個男的?”呂淵搖頭感嘆道。
“哼!”劉璧自認說不過呂淵,甩袖冷哼一聲後,跳上天梯,消失在雲海白霧中,幾個少年也跟着跳了上去,只留下呂淵兩人面面相覷。
對方虎頭蛇尾做法,倒讓他有些不適。
“呂公子,我們也上去吧!”白如玉伸手推了推呂淵,輕聲說道。
“好!”他吐了一口氣,目光凝重的朝上看了一眼,而後毅然擡腳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