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跪着的妖嬈,赤幽的額頭上頓時冒出無數黑線,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信,堂堂一名天元境三荒的強者,竟會對一名靈元境初期的少年下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你,你能不能先起來!”赤幽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無奈。
“是,太子!”妖嬈嬌喝一聲,緩緩起身。
“噢,天哪!”
赤幽伸手掩面,算是徹底無語了。他已經說了自己不是太子,但妖嬈還要這樣叫,這下可怎麼辦啊?要知道,被一名天元境三荒的強者這樣稱呼,心理壓力真是難以想象。
“話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太子請說,妖嬈一定知無不言!”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龍脈是什麼?”赤幽小心地問道。其實,問出這個問題,赤幽是想了很久的。既然妖嬈都能夠找到這個地方,那麼別人一定也可以。
現在妖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對自己等人出手,但誰也無法保證,她會不會變卦。就算她沒變卦,那麼有沒有可能,還有何妖嬈抱着同樣目的的人前來。若真到了那時候,恐怕衆人的運氣,不一定有這麼好了!
“太子竟然不知道龍脈一事?”妖嬈美眸閃了閃,有些詫異的問道。見到妖嬈這般反應,赤幽心中狂跳,但幸好妖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才令赤幽稍稍鬆了一口氣。
“傳說,龍脈是太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一種神物,擁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神秘力量。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龍脈很有可能是一處神秘地界的鑰匙……”
“什麼地界?”
“太子,請恕在下不能說!”妖嬈微微欠身,對着赤幽行了一個禮,低聲道。見狀,赤幽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妖嬈不說,他也不敢逼問,這簡直是憋屈之極。
“那龍脈有什麼神秘力量?”
“這個,妖嬈不知!”赤幽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無語,都不清楚有什麼用,就來搶奪龍脈了,這算什麼心理?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強者,當真自私啊!
“請恕妖嬈不能給太子過多情報,太子若想知曉更多,請前往我族所在地——幻滅,到了哪裡,或許你的疑問將得到解答。”妖嬈見赤幽的臉色稍顯不悅,當即沉聲說道。
“幻滅在哪裡?”
“中土神洲!”
“我知道了,那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虛元宗的龍脈,我會處理的!”赤幽沉聲說道,他可不管什麼幻滅,什麼中土神洲。在他的眼裡,不管什麼地方,都比不上生他養他的虛元宗。
“啊,這不行啊!我一定要將龍脈帶回去,否則——”
“既然你認我是你的太子,就聽我的!”赤幽斷喝了一聲,猛然一甩手。赤幽的這番舉動沒把妖嬈嚇到,倒是令一邊站着的莫谷捏了把汗。在靈元境初期就敢對一名天元境三荒的強者如此說話,赤幽還是第一個。
“太子,請不要讓我難做!”妖嬈的秀眉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赤幽望了一眼嬌美的妖嬈,剛欲說話,臉色卻忽然一變。
“嘭!”
一道悶聲響起,赤幽只覺眼前黑影閃過,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先前在手中抓着的宗主令已經消失不見。
“是誰!”
赤幽驚怒地大吼,心底竟泛起些微的寒意。在妖嬈這天元境三荒的強者面前都能將令牌得手,實力的恐怖,簡直超乎想象。這刻,妖嬈那精緻的小臉也逐漸陰沉了下來,在她面前都敢做這樣的事,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所有人都稍稍愣了愣,也就是這愣神的功夫,一道黑影逐漸消失在原地。赤幽吞嚥了口唾沫,拳頭緊了又緊,在他手中搶東西,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究竟是誰?
“鬼谷,鬼谷怎麼不見了!”赤幽心中一緊,頓時漏跳了幾拍,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也就在赤幽剛閃過這念頭的時候,整個菩提廣場突然地動山搖了起來。
“不好,護宗大陣開啓了!”莫谷突然間驚叫了起來。聞言,衆人的心中咯噔一聲,臉色盡皆變得無比難看。赤幽幾步走到莫谷的面前,道:“老師,一定是鬼谷那個傢伙,難道他自信,能擋住天元境三荒的強者嗎?”
莫谷沒有回話,但一邊的獨孤敗空卻是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師弟,你太小看你師父了。師父他老人家雖然瘋瘋癲癲的,可他所弄出來的東西,卻真的是神秘和恐怖。”
“還記得,在三十年前,有一次虛元宗遭逢大變,一名天元境五荒的強者發瘋進攻我大宗虛元,但我們卻硬生生憑藉護宗大陣,將其轟成了碎渣。所以,當日我纔不敢擅闖護宗大陣啊!”
“嘶——”聽到這,赤幽頭皮都差點炸裂,天元境五荒的強者都被護宗大陣滅殺在陣中,那該是有多逆天的陣法啊?
“師弟,我們的師父遠比你想象中的神秘,千萬不要以常理度之,否則你與師父的差距將會越來越大。”獨孤敗空一臉凝重,望着逐漸開啓的護宗大陣,微微嘆了一口氣。
“太上長老,這護宗大陣,難道達到了二級陣法的範疇了嗎?”赤幽忍不住問道。誰知獨孤敗空聽後卻是搖了搖頭,道:“何止是二級陣法,我們虛元宗的護宗大陣,最起碼達到了三級陣法的巔峰。”
“三級陣法的巔峰!”赤幽真的被嚇了一跳,感受到晃動的地面,一顆心不斷下沉。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補救嗎?我不想大家死在這裡,我們還要奪回虛元宗啊!我去殺了鬼谷,那個狗孃養的混蛋!”赤幽眼眶一熱,頓時就要朝前衝去。但沒走幾步,卻被莫谷死死地拉住。
這刻的莫谷,竟表現地出奇平靜,望着眼前的赤幽,微微笑了笑,道:“赤幽,一直以來,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是讓你們衝在最前面,可知道,是爲什麼嗎?”
“是爲了磨礪!”赤幽沒有半點猶豫,大吼道。
“沒錯,是爲了磨礪。我們一直讓你們衝在最前面,正是爲了你們能夠成長起來,成爲我大宗虛元的棟樑。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或許,我不該束縛你們的腳步,你們的天空,不僅僅侷限於我虛元宗。”
“所以今日,我將不會讓你們任何一人,衝在前面!我身爲虛元宗宗主,保衛虛元宗,本是我的責任,我不屑於躲在一干弟子的身後!”莫谷大吼道,眼中驟然爆發出一道熾熱的戰意。
“老師!”赤幽焦急地吼道。
“赤幽,我給你下最後一個任務,前往後山禁地,用你的斷劍殘鋒,開啓石中鎖,拿走龍脈……”莫谷瞪着一雙大眼,死死地抓住赤幽的肩膀,厲聲道。望着這幅狀態的莫谷,赤幽的鼻尖一酸,眼圈頓時紅了。
“太上長老,或許我今日就不該帶這些弟子前來,現在我希望你能夠將他們安全送出去,不要插手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莫谷驟然望向獨孤敗空,一雙眼睛中滿是堅定之色。獨孤敗空沉默了下來,並沒有回答。
“太上長老,請不要再猶豫了。我比你更清楚護宗大陣的可怕,所以,帶着他們,快逃!你要想想,站在你身後的那些人,可是我們虛元宗的未來,難道你想讓他們死嗎?”
獨孤敗空的牙齒死死地咬了起來,額頭上竟驟然冒出了幾條青筋。突然間,獨孤敗空怒吼了一聲,道:“虛元宗的小崽子們,跟我走!”
可當獨孤敗空這句話落下之後,荒殿衆人竟無一人動。見到這一幕,莫谷驟然大怒,對着荒殿衆人吼道:“都給我滾,滾出虛元宗,從今以後,你們不再是虛元宗的弟子,快滾!”
不過,無論莫谷怎樣吼,荒殿衆人就是無動於衷。只見羅天微微朝前踏出了一步,輕聲道:“老師,你別在說了,我們今日是不會走的,生,與虛元宗同生,死,則與虛元宗同死!”
“混賬!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嗎?”莫谷氣急,竟直接打了羅天一巴掌,只見他衝着羅天等人怒吼道:“你們一個個,難道要把我氣死不成。虛元宗只要有你們在,就永遠都不會毀滅,可若是你們死了,那虛元宗就真的完了!”
“你們也不想想,一個宗派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那不是富麗堂皇的建築,也不是什麼逆天的功法,而是人!你懂麼,是人!”莫谷吼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見到幾人還不太肯走,莫谷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了起來。
“我最後問你們一句,你們到底走不走!”
“不走是吧!好,你們如果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們的面前!”莫谷厲喝道,隨後竟伸出手掌,朝着自己的腦袋中拍了下去。還是赤幽眼疾手快,擋住了莫谷的手掌,不然的話,後果真的不可想象。
“老師,不要這樣,我們走,我們走還不行嗎?”荒殿衆人一個個眼圈泛紅,突然間吼了起來,見到莫谷這般摸樣,他們的心裡也難受啊!在幾人話音剛落,整個菩提廣場突然一震,先前那地動山搖的場景不再,整個廣場竟再度恢復了平靜。
“完了,護宗大陣完全開啓,走不出去了!”莫谷低聲喃喃道,眼神一片灰暗。但緊接着,卻是被一股熾熱的戰意所覆蓋。身爲虛元宗宗主,他發誓一定要讓弟子們安全離去,爲了這個目的,就算一死,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