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四年後的再會,自己的感情無法傳遞過去,錐生一縷拖着沉重的腳步,帶着悲傷的心情找到了緋櫻閒。
“閒大人,你怎麼···”
才一晚上的分開,錐生一縷完全沒想到緋櫻閒不僅脫離紅瑪利亞的身體,回到自己的身體中,身邊還多了個陌生男人。看着他們手牽手在一起,尤其是緋櫻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錐生一縷便有種將那個男人殺死的衝動。
我所崇拜的閒大人、我所憧憬着的閒大人應該是那個獨自一人默默流着眼淚,充滿了悲傷和憂愁的閒大人。幸福什麼的,我絕對不認同!爲什麼,爲什麼連失去了愛人的閒大人都能再次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我卻只能繼續痛苦下去?
閒大人,難道連你也要拋棄我嗎?
原本還想在緋櫻閒這裡找到安慰的錐生一縷那顆脆弱的心差點碎了,他以前之所以會願意跟隨着緋櫻閒,甚至不惜借她之手殺掉自己的父母,最大的原因是被緋櫻閒那種哀傷的氣質所感染,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的感覺。
認爲同樣與自己活在痛苦中的緋櫻閒應該是瞭解自己的,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纔不會有獨自一人的感覺。有個和自己一樣活在痛苦中的人做同伴,痛苦感覺像是被分擔了一般,會輕鬆許多。
相同的雙生子出生之後,總是被放在一起比較,身體虛弱的錐生一縷被同情,隨之被放棄,那種孤獨、無助不斷侵蝕着他幼小的心靈。然而優秀的哥哥錐生零並沒有嫌棄這樣沒用的弟弟,反而一直都愛護着他、照顧着他,讓心靈受創的年幼一縷無可自拔的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可是,愛的越深,恨得也就越深。
當他意識到自己終有一天要和哥哥徹底分開的時候,他就抱着寧可和哥哥死在一起也不願讓他離開自己的想法。
四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他遇到了白天送走師父時見到的那個異常美麗的吸血鬼。
當時她正坐在一棵櫻花樹上默默地流着眼淚。
爲什麼她會如此悲傷?
心頭忍不住出現這樣的疑問,錐生一縷上前問道:“你爲什麼要哭?”
那個吸血鬼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那你呢?你爲什麼要哭?”
明明自己沒有流淚啊,爲什麼她會說自己哭呢?但是聽她這麼問後,眼角的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涌出來。
一直積壓在內心的感情,一直抑制着的連家人也看不透的悲傷,被一個吸血鬼發現了。
但是,錐生一縷卻並不討厭。能夠被人瞭解的感覺真的很好,哪怕對方是吸血鬼。
從那時起,錐生一縷就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當他得知這個如櫻花般美麗的,名叫緋櫻閒的純血種吸血鬼是來找自己家人報仇的時候,錐生一縷突然冒出讓自己的哥哥也嚐到和自己一樣痛苦的感覺,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會了解自己呢?於是,他在把緋櫻閒帶回自己家裡,在父母全都倒在血泊中漸漸失去氣息後,請求緋櫻閒饒自己哥哥一命,並把他變成吸血鬼。
對於一個具有潛力的優秀吸血鬼獵人而言,變成吸血鬼應該會讓他品嚐到最大的痛苦?
四年後的再會,錐生一縷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哥哥的確受盡了苦難,只是,明明都是痛苦的人了,爲什麼哥哥還是無法瞭解自己的感情?果然是因爲自己沒有和哥哥一樣變成吸血鬼嗎?
閒大人,你何時纔會咬我?
錐生一縷露出的殺氣就連紅瑪利亞都察覺到了,更何況是傅凌天和緋櫻閒。若是在與緋櫻閒相遇之前,誰敢對傅凌天釋放殺氣,他絕對立刻將其擊斃,將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哪怕以對方的實力完全無法對他構成傷害。
傅凌天就是這樣,你可以厭惡我、無視我、鄙視我,但想殺我就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考慮到緋櫻閒的感受,傅凌天並沒有動手。
打狗看主人,錐生一縷雖然只是緋櫻閒的僕人,卻也不想因爲他而傷了自己與緋櫻閒之間的感情。而且,他也想看看緋櫻閒的反應,試探一下這個跟着緋櫻閒整整四年的男人在她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位。
緋櫻閒的反應並沒有讓傅凌天失望,在發現錐生一縷的殺氣後,她想都沒想便一個眼神瞪過去。頓時,錐生一縷如同受到重擊向後倒飛出去,直至把一面牆壁貫穿才停下來。如果不是緋櫻閒爲了履行諾言,這四年來一直不斷給錐生一縷喝自己的血改造身體,讓他徹底擺脫病痛的折磨,恐怕他早就在這一擊之下死去。
失而復得,緋櫻閒的心一直都無法平靜下來,她一直都在莫名恐懼着,害怕再一次失去。
誰敢對傅凌天不利,她第一個不會饒恕。
好在紅瑪利亞及時求情,纔沒有給他補上致命一擊。
“一縷,我能幫你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向被碎石掩埋陷入昏迷的錐生一縷看了一眼,紅瑪利亞繼續跟在傅凌天和緋櫻閒身後,朝着夜間部校舍走了過去。
受重傷的錐生一縷如果放置不管,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好在他命不該絕,被追上來的錐生零救了回去。
三個穿着白色校服的夜間部成員在全是黑色制服的rì間部校園出現,顯得那麼刺眼。尤其三人無論相貌還是氣質,都引得普通學生圍觀尖叫。
“那裡的學生,怎麼回事!怎麼都聚在一起!”
這時,一個嚴肅的熟悉聲音傳入傅凌天耳朵裡。定睛一看,原來是手臂上帶着風紀委員臂章的古手川唯過來了,同行的還有同爲風紀委員的艾莉塔·弗蘭德。
讀取過傅凌天記憶的緋櫻閒當然知道這兩個女生和自己男人的關係,尤其是那個板着臉一本正經的黑髮女生,和自己一樣一顆心都系在這個男人身上呢。雖然傅凌天並沒有對古手川唯的感情表示接納,卻也沒有拒絕,這種曖昧的關係讓緋櫻閒情不自禁伸出手在他腰間掐起一團軟肉旋轉一百八十度。
緋櫻閒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跟屁蟲紅瑪利亞,常年多病躺在牀上的紅瑪利亞平時都是以小說、漫畫之類的爲伴打發時間,自然明白這個動作表示什麼樣的含義。順着傅凌天的目光看過去,鎖定那個黑髮黑眼的少女後,紅瑪利亞頓時露出“我明白了”的表情,眼珠子不斷在傅凌天、古手川唯和緋櫻閒之間掃來掃去,似乎在期待着什麼超展開。
察覺到她那古怪的神態,傅凌天一巴掌拍在她頭上,沒好氣的說道:“眼珠子都快轉出來了,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太八卦可不好哦!”
“是是。”
從沒有過男人對自己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紅瑪利亞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
看她低着頭,如此害羞的模樣,傅凌天真想逗弄逗弄,不過考慮到腰間的那團肉還沒解放,就把這個誘人的想法收了起來。
“喲,唯、艾莉塔,在忙呢!”
奮力擠進人羣,不等古手川唯和艾莉塔·弗蘭德說話,傅凌天就招手主動打招呼,卻不想這種舉動帶給了她們倆麻煩。
原本火熱的少女雙眼頓時被憤怒和冰冷所代替,被傅凌天主動打招呼的古手川唯和艾莉塔·弗蘭德成了衆矢之的。
“啊~~怎麼又是風紀委員被夜間部的打招呼了,上次是黑主優姬,這次是新來的兩個,不能饒恕!”
“呃,好大的怨氣,這是怎麼回事!”
環顧四周,被那些嫉妒的少女用猶如猛獸一樣冰冷的視線所凝視,古手川唯和艾莉塔·弗蘭德猶如落入冰窖一般,感到刺骨的寒冷。原本還想打招呼,順便詢問那個銀色頭髮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的,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狠狠瞪了傅凌天一眼。
“待會兒再找你!”丟下這麼一句,古手川唯和艾莉塔·弗蘭德分頭跑掉了。
“啊,逃掉了,大家快追!”
看到將他們緊緊圍困的女生們分成兩撥追了過去,傅凌天不由鬆了一口氣。饒是以他現在的境界,那種熱切的眼神也感到難以抵擋,以前雖然也有被關注,卻沒有如此赤·裸,簡直像要被吃掉一樣。
不同的學園,還真有不同的特色,魅力太大也挺麻煩的。
“怎麼,不去跟她們解釋解釋?她們可是你的隊友啊!”
“沒關係,在來之前我就曾說過,我來這裡是處理一些私事的,想必她們也有所察覺。當然,解釋是要解釋的,卻不是現在。”
“這樣啊,你挺信任她們的嘛。”
“嗯,如果不信任的話,我們是無法組成一個隊伍的。”
傅凌天和緋櫻閒兩人的對話讓紅瑪利亞聽得莫名其妙,唯一明白了一點,就是之前那兩個逃跑的女生和傅凌天是可以相互信賴的隊友。
“對了,瑪利亞,你願意追隨我們嗎?”
“誒?”
話題突然轉換到自己身上,紅瑪利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她有些走神的樣子,傅凌天耐心的再次詢問。
回過神來的紅瑪利亞雖然還是很吃驚,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願意哦,求之不得。”
紅瑪利亞展開燦爛的笑臉,傅凌天很高興的點點頭,“從今天起,你就是閒的貼身侍女,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同時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以後我們會有很多難以想象的強大敵人,如果你不變的更強是沒辦法保護閒的。所以,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吸我的血,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