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諸葛嚴一拍桌子:“那個小子就算死了,關我們什麼事兒呢?但是這是我們在想,人家能善罷甘休麼?”
張文棟計算器終於撥打完了,他晃了晃手裡的傢伙:“住院費、手術費、整容費,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起碼要二三十萬……”
張文棟報完這個數字之後,在場的人都沉寂下來,因爲二三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學生來說,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錢。
“關鍵是這件事不是用錢能擺平的!”諸葛嚴說那個劉嘉亮的父親是市委書記,錢在人家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人家就想要個說法,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打一場籃球,鼻子就讓人給打斷了!
“而且榮威財經的已經放出話了,如果不把罪魁禍首交出去的話,他們就會找我們麻煩……”諸葛嚴說到這裡,小灰猛地一拍桌子:“他們算個球?來就來,誰怕他們啊?”
而何可人也是點點頭,表示支持小灰的看法,只是張文棟沒有表態,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臺計算器似的。
“他們可以不找我們,你們也完全不用害怕!”諸葛嚴停頓了一下:“但是其他學生呢?”
“你們如果還有點記憶力的話,應該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場比賽吧?馬潤在比賽中出手傷人,人家榮威財經不管冤有頭債有主這句話,後來我們這邊有多少學生被堵了?有多少被打進醫院了?”諸葛嚴的話讓大家再次沉默下來,雖然很多人都沒有經歷過三年前的事件,但是這件事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
諸葛嚴說到這裡扭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何可人:“當時你還不在這個學校,但是你哥哥爲了擺平這件事,腿不也被人家打折了?現在走路還有點不方便……”大家聽了諸葛嚴的話才恍然大悟,原來何天鵬竟然是何可人的哥哥。
“我哥說過,籃球隊的事情他會扛在身上的……”何可人說到這裡,諸葛嚴笑了,並且他還一邊笑一邊搖頭。
“妹子啊!”諸葛嚴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家是什麼背景我知道,上次何天鵬受傷,你家老爺子發毛了吧?這次你想看着你哥雙手也被打斷?”
“敢於承擔責任是好的,但是有些時候就得量力而行。”諸葛嚴不再理會呆坐一邊的何可人,然後向張文棟和小灰說道:“事先說一句,我找大家來並不是因爲和吳良之前的爛帳!”
“如果說有仇的話,在座不少人都脫不了干係。”諸葛嚴說完之後好像是贊同自己似的點了點頭:“今天不提私仇,就談談學校的大事!”
“吳良打傷了劉嘉亮,人家榮威財經本來輸了比賽就一肚子氣,所以吳良也就被推了出來,人家必須要我們給個說法。”諸葛嚴說如果武英大學沒有反應的話,那麼榮威大學就會再次採取行動。
當初學校成立了幾股勢力的時候,最初的初衷就是爲了保護自己學校的學生出去不會被欺負,至於在學校裡面的那隻算是家醜,不張揚出去抹黑武英大學的名聲就好了。
“所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打算看看大家的反應。”諸葛嚴說到這裡首先表了態:“反正我覺得,我們這麼大的學校,總不能被一個人拖累吧?三年前的事情我是經歷過,別看只有十幾個人被打的住院了,但是後來一共有六十多人以各種原因退學、轉校,就連之後一兩年的招生都成了問題,這點你們應該知道的。”
諸葛嚴將自己想要表達的都說清楚了,然後他就不再說話了,諸葛嚴也大概能夠知道每個人都會說什麼。
“我不同意!”何可人的表現並不出人意料:“吳良是我們的隊友,沒有他我們也沒法贏球!”
“再說,就光他劉嘉亮一個人受傷了?我們這邊的隊員哪個沒有受傷啊?”何可人又列舉了賽前就被打傷的小光等人,可是他的話再次被諸葛嚴打斷了。
“小光被誰打的,你沒有證據!你說你的隊員受了傷,有住院的沒有?”諸葛嚴說之所以榮威財經時隔一週多才舊事重提,就是因爲這段時間足以讓武英大學受傷的球員恢復過來,而劉嘉亮骨折的鼻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你說的沒錯,他們就劉嘉亮一個人受傷了!”諸葛嚴盯着何可人看:“但是人家老子就是厲害啊!大家有招麼?要不然你也問問你家老爺子?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諸葛嚴對付何可人有一套殺手鐗,似乎那個‘老爺子’就是不可觸摸的切入點。每次諸葛嚴一說這個人,何可人就沒法再說了,因爲何可人瞭解家裡那位老爺子的脾氣,如果這件事讓他知道的話,沒準要鬧出多大的響動呢。
看到何可人不再說話,諸葛嚴相當得意的望向了小灰和張文棟。
“他們準備怎麼做?”小灰似乎還有些猶豫,雖然吳良和他的過節不少。
“榮威財經說要自己報仇,他們只需要我們不要袒護吳良,否則到時候那些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諸葛嚴是一個學校、社會兩頭吃得開的傢伙,否則榮威財經也不會找他來傳話。
張文棟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嘿嘿笑道:“反正不用我們賠錢就算是賺到了,其餘的事情……我可沒聽到,我也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麼!”
說着張文棟站起身來,然後帶着手下就往外走。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諸葛嚴一看到張文棟竟然走了,他大聲喝問道:“你不會想要插手吧?這樣會激怒榮威財經的!”
“插手什麼啊?有沒有好處啊?”張文棟回頭看了一眼諸葛嚴:“再說,我和吳良也不熟,他是死是活關我屁事啊?也沒有錢賺,你當我有毛病啊?”
雖然張文棟走了,但是諸葛嚴卻鬆了口氣,起碼他是表過態了,對於這件事保持中立的立場。
“我也走了,我媽喊我回家吃飯!”小灰也帶人走了,臨走之前他和諸葛嚴對視了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諸葛嚴也看出了小灰的想法,他也絕對不會出手的,甚至在吳良落魄的時候,沒準小灰還會踩上兩腳。
原本的會議室裡只剩下兩夥人,而諸葛嚴和何可人所率領的男生、女生也坐在相對的兩個位置。
“聽說昨天你們把化工學院贏了?還贏了三十多分?”諸葛嚴先是扯到了籃球隊上:“看來打敗了榮威財經,你哥哥進軍全國聯賽的夢想也要達成了啊……”
聽到對方談起籃球隊,何可人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而諸葛嚴則連忙擺手讓美女經理不要誤會,他沒有任何的敵意,畢竟都是自己學校的人,而且今年的籃球隊十分給學校增光。
“你會對付吳良麼?”何可人突然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諸葛嚴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可人啊,你呢,現在還是多用點心思到籃球隊上,如果打完了淘汰賽、再打完了循環賽,等到你們進入全國聯賽的時候,大家肯定會好好熱鬧一場的!我這個當哥哥的,說什麼也要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啊。”
“不過吳良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諸葛嚴有意無意的還警告了一句:“聽說學校不是下了死命令麼?如果籃球隊再惹事兒的話,那麼今後就要被強行解散了?”
何可人這次代表的是慕容楠,她是想從頭到尾力挺吳良的,本來能夠戰勝榮威財經,吳良就立下了汗馬功勞,總不能在人家危急的時候,就對他不管不顧吧?
更何況吳良和劉嘉亮結怨,完全就是因爲籃球隊,何可人可做不出卸磨殺驢、落井下石的事情。
但是何可人卻沒法再表態,因爲諸葛嚴不斷的提醒着她:如果衝動的話,那麼將要付出的代價會很大。何可人不是一個人,她也不代表她自己,所以一時間何可人猶豫了。
而那個諸葛嚴嘴上說先把私人恩怨放在一邊,但是他召開這個會議就是想要把吳良置於死地!而且最狠辣的就是,諸葛嚴不用自己的一兵一卒,只需要藉助榮威財經的手,就能對吳良造成相當的威脅!
到時候只要他在吳良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候出現,不但能夠報了自己的一己私仇,而且還可以給榮威財經那邊做出交代,回過頭還可以對別人說:我這是爲了學校的利益……
一箭三雕的主意,也就只有諸葛嚴這個老狐狸能夠想得出來。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吳良已經被很多人放棄了,他現在完全是孤軍奮戰,不但要面對榮威財經外來者的追殺,而且還要防備武英大學裡暗處的黑手,吳良也不知道自己被夾在夾縫裡,一個不好就要吃大虧了。
呆坐了十幾秒,何可人也終於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她的雙手因爲用力有些失去血色的慘白,諸葛嚴知道這個小丫頭應該有了計較。
“我先表明我自己的態度!”何可人的聲音有些發顫,預示着她的心裡備受煎熬:“我是不會出賣自己隊友的,即便吳良現在已經退出了籃球隊,但是他現在的麻煩畢竟是因爲籃球隊而引起的!”
“我會回去把這件事找楠姐商量。”何可人臨走的時候還看了諸葛嚴一眼:“放棄自己身邊的人,早晚也會被你身邊的人放棄的……”
“啊?”此時的吳良剛剛接起一個電話:“喝酒啊?沒問題,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