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找你來敘舊的。”白笡煥冷冷地說道,絲毫不在意此刻與他對話的是佛祖,“我找你有事,你最好來見我一面。”
大概是他命令的語氣讓佛祖不悅了,他微微皺起了眉,不過良好的修養還是沒讓他說出什麼過分的話語:“現在不太方便,我事務繁多……”
“別跟我打哈哈,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理由。”他打斷了他的話,不想他再浪費時間。
佛祖沉默了一陣,隨即只得點頭:“好,我馬上過去你那裡,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能帶給你的,絕對不會全是好消息。”
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就好了……白笡煥的心裡這樣想道,但他只是對着鏡子點了點頭。
他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見到佛祖了,當初他們分別的時候,他還只是剛剛當上佛祖。不過,也正因爲他當上了佛祖,他們纔會分別。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白笡煥想要做的事,是不被達摩看好的。
不多時,佛祖就出現在了白笡煥的房間。這次修行者居住在天界的民居里面,所以未免恐慌,他還是選擇悄悄地出現,正如卓華一樣。
“好久不見。”他出現在白笡煥的背後,輕聲說道。
幸好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否則的話準嚇一跳。但是多年不見的感傷也代替了所有,白笡煥站起身來,面對着佛祖:“好久不見。”他也輕輕地說道。
“真正見面的時候,怎麼反而有些生疏了?剛纔不還在鏡中對着我大喊大叫的麼!”佛祖笑着主動坐下。
他的話語打破了這份尷尬,白笡煥終於也笑了起來,他坐在佛祖的旁邊:“也沒什麼,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因爲我們分別的時候大吵了一場……”
“要是知道你萬年都不理我,我估計不會跟你吵。”他的語氣中有了某種後悔的因子。
聽到他這樣說,白笡煥對於過往,倒反而不那麼追究了,他笑着說道:“你不是想去哪個時空就去哪個時空的嗎?過去改寫一下歷史,說不定我們三人就和和睦睦,一直到現在了。”
佛祖因爲他的話笑得更開心了:“改寫歷史估計整個世界都會混亂,我還是安安穩穩點好,不然也只會讓我更忙。”
想到自己的好友因爲坐上了高位而變得如此忙碌,白笡煥也不禁爲他感到難過。不過,他這次找他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爲了說這些,他必須把自己擔心的事情向佛祖問個清楚。
“達摩,你說,陸吾的第一劫是不是我?”白笡煥收起了笑容,擔憂地問道。
本來還是開開心心的,但氣氛因爲他問了這個問題而變得凝重了,佛祖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過,我帶來的,不會是什麼好消息。既然你這麼執着地想要知道,我也就不害怕去透露什麼天機了,陸吾的三次劫難都是因爲你!”
白笡煥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會成爲威脅陸吾性命的人。“爲什麼?”他不解地問道。
“我不能透露太多,否則的話,你們之間只會更加悲慘而已。”佛祖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感傷。
他帶來的消息讓白笡煥覺得無力,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來改變眼前的處境了。
“除非你放棄天帝之位。”佛祖又說道,“不過認識了你這麼多年,我很瞭解你,不會因爲眼前而放棄了以後。陸吾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陸吾。你的生命無窮無盡,總是可以等的。”
白笡煥冷笑一聲:“達摩,以前,你千方百計地阻止我去做改變命運的事情,怕我受到天譴。現在,你卻任由我這樣做了嗎?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佛祖臉色大變:“你知道了什麼?”
看到他的表現,他卻只是笑了笑:“看你緊張的。我知道天界不允許愛情的存在,但確實瞞不了多久,要是誰可以改變這個條約就好了。”
知道白笡煥並沒有惡意,佛祖的臉色也緩了下來,不過,他一開口,語氣中更加悲傷:“要是能改變,早就改變了。況且,就算改變,只是神仙擁有這份特權而已。佛,必須拋卻七情六慾,我是他們的頭,卻一點都做不到……”
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因爲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團亂。白笡煥只好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佛祖愣了一下,這個動作,自從他當上佛祖之後就沒人敢這樣做了。最終,也只有自己的好兄弟纔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他是擁有仁慈之心的,正是因爲這份仁慈,他才當上了佛祖。不過,也正是因此,而悲天憫人,甚爲勞苦。
“說到這裡,我必須要提醒你,想要改變命運,只會讓它更加混亂。”他嘆了口氣,以前不管他說什麼,白笡煥都聽不進去。現在他只希望,過了這麼多年了,他可以比以前懂事一點。
白笡煥眯着眼看着他:“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聽天由命!”他堅定地看着他說道。
他的目光中完全都沒有欺騙的成分,可是白笡煥不想按照他說的那樣去做。於是他輕笑了一聲:“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有的時候我想,要是我不知道命運是怎樣的該多好,那我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自在!”
聽到他這樣說,佛祖也只好苦笑了:“確實是這樣,不過你的命運與我的完全不同,至少你還峰迴路轉,我的就……”他嘆息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不妙,但是白笡煥很知趣地沒有再問下去。既然達摩在當上了佛祖之後才遇到了愛情,那他的結局,註定是不會有多好的,因爲佛祖,萬年以來都不曾變更過。這也不知是喜是悲,反正對於達摩來說,是個悲劇。
至少,自己在發現當天帝一點都幫不上忙的時候,可以在兩千年之後選擇放棄。那個時候,應該不算太晚吧!只希望,陸吾能夠有耐心,等到他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