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聲長嘯,老猴攜着楓晨從平臺之下躥了上來,早已守候多時的絲楠,一臉幽怨的表情看着楓晨。
和往常一樣,楓晨衣裳破破爛爛的,渾身細密的小傷痕不可計數。每隔幾天下去歷練一次後,回來時,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雖然見怪不怪了,但絲楠一顆心還是緊緊揪着。記得最慘的一次,楓晨幾乎整個胸部都被七階魔獸鐵背蒼熊砸的陷了下去,依靠着弒天鼎無與倫比的治療能力才得以恢復過來。
黃昏時分的天幕是一天中最燦爛的時刻,特別是從幾百米的高空看去,視野開闊,將縷縷流光彩帶收於眼下,微風拂過,萬鳥歸巢,雲捲雲舒。
不得不說,在熟食烹飪方便,絲楠還真是一把好手,簡簡單單的幾顆香菇,就能做出一盤馨香四溢的佳餚來。圍着圍裙,火紅色的幾縷長髮沾着汗水貼在臉際,幾滴汗水滾落映着落日的餘暉。
仔細的看着忙碌中的絲楠,楓晨覺得這時候的絲楠比任何時候都美。
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只能讓人仰望,而進得了廚房上得廳堂的女神纔是真正的讓人心曠神怡。
在狼哥的建議下,衆人將桌子搬到了大廳外,在夕陽下,好好享受了一頓晚餐,意境也是能改變人心境的,有益於身心修煉。
用罷晚飯後,衆人都去休息了。
唯獨涼亭延伸出去一直到平臺邊緣的地方,坐着兩個人,背影慼慼。
黑夜已經籠罩了大地,一層黑紗給整個世界披上了神秘的面紗。兩個人,四條腿伸出平臺悠悠的晃着。面對着當空的皓月,二人臉上泛着柔和的銀色光輝。
絲楠慢慢的將頭靠在了楓晨的肩上,“晨,我叫你色鬼你會介意麼?”
“不會啊,爲什麼要介意呢?”楓晨好奇道,對於懷裡的香味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迷戀呢。
“真的麼,色鬼,那我利用了你,你會怪我麼?”絲楠沒來由的心裡一緊,但還是鼓足勇氣問道。
沐浴着皎潔的月光,聞着身旁佳人身上的馨香。堅定的聲音響起:“楠楠,你是這世上除了妹妹外,第二個我樂於主動去接觸的人,爲什麼要說利用呢,無論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就好。好麼?”
“嗯,色鬼,你真好。”緊緊的依偎在身旁還不算寬闊的男人胸膛中。絲楠心底裡暗道:順其自然吧,讓我能擁有這一刻的溫存再久一點也好。
她心裡也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不想拖累自己男人的決定。
“這就是人類的愛情麼,好複雜,我該怎麼去學習才行。艾爾菲姐姐可是一個人類呢。”
涼亭外,二人身後的黑暗之中,一個滿臉堅毅的銀髮中年大漢暗自嘀咕道,卻正是偷窺二人的狼哥。爲了追求自己的第二春,他也是豁出去了,堂堂九階強者不要臉的去偷窺兩個年輕人。
三人世界默契的陷入了久久的沉寂,良久良久,一聲歸巢夜鷹的嚎叫,將陷入沉思的三人拉回了現實。
夜風微涼,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套在了絲楠身上,楓晨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楠楠,告訴我艾爾菲姐姐的肉身重塑之法吧,你們那次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哦。”
“啊,怎麼會,菲姐明明屏蔽了你的感知,你是怎麼聽見的?”
“這個嘛,不是還有喆喆嘛,她忘了屏蔽喆喆了。”
“哼,那個小叛徒!可我答應了菲姐不告訴你的,菲姐也是怕你以身犯險,那些材料都是極難獲得的。哎呀,不管了,反正這都是爲了菲姐好,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不能告訴菲姐哦。”
“嗯。拉鉤鉤。”說着,楓晨伸出了左手小指。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要說話算話喲!”伸出秀氣的小指,絲楠彷彿完成了一個重大的儀式。
“好啦,說吧。”
“嗯,我在皇室的藏書閣內曾經見過一本古樸老書,那是幾年以前了,當時無聊隨手翻了翻,記得不太清了,但裡面有一味草藥就叫做屍骨花,聽菲姐講了你們在魔角夢魘居室內的遭遇後,我覺得很有可能那個就是。”
“只有這個嘛?楠楠。”楓晨稍微有點失望。
“嗯,只記得這麼多了,只要再去一趟藏書閣,一定能找到那本書的。”
“嘆了口氣,只有這麼辦了。我一定會找齊所需之物的。”楓晨道。
而黑暗中的狼哥卻是一陣狂喜:哈哈,我終於能爲我的女神做點什麼呢,屍骨花,給我等着,魔角夢魘嗎,哈哈,等着哥來踩你。什麼強者不能插手人與魔獸之間的爭鬥,狗屁約定,哥已化形,你們那些化不了形的老東西就呆在一旁乾瞪眼吧。
繁星點點,已是深夜,互訴衷腸的兩人,被陣陣寒意侵襲。最後還是各自退回了室內休息。
黑暗中的狼哥也默默的退了回去,他可不想丟臉。
寧靜的一夜,本該就這麼過去的。可在午夜時分,一道靈巧的身影卻竄出了居室,趴在樹洞窗戶上,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楓晨,以及其身旁安靜做夢的喆喆和喆喆手腕上的弒天鼎內的艾爾菲。
黑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像狼哥的住處潛去。
“輕輕的敲了敲木質的門,狼叔,我能進來麼?”
“進來吧,楠姑娘,我知道是你。”九階強者的感知力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輕易就能感知到自己需要的任何東西。從走路的輕微不同的幅度上,就能判斷出是何人。
“楠姑娘,深夜來我這裡,所爲何事?”
“嗯,狼叔,我想麻煩你將我送出烏拉山脈,我得回家了,好麼?我走後,將這封信交給小色鬼好麼?”
“爲什麼要走呢,在這裡過得不是好好的麼?你走了,我們就吃不到好吃的了。”狼哥頗爲不捨。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必須得走啊,不要問爲什麼好麼?”說着說着,絲楠不爭氣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最怕姑娘在面前哭的狼哥,頓時手忙腳亂,連忙接過信後,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了,不哭了。”
夜空中,兩道身影御空而去。就這樣消失在六七百米的高空。滴滴淚水從絲楠眼角滑落,掉落地面,融入泥裡,這一切不過是幾秒鐘的事,卻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醞釀。
在絲楠心裡這是最後的訣別。
二人走後不久,一道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離去之處,喃喃道:“希望你是對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