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軍將士的睽睽衆目中,馬特不顧一切的向着地牢狂奔,雖然洛克王的控制被解除了,但是畢竟還是慢了一步,馬特肯定下面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如果自己的兄弟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馬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五、老秦!”馬特快速的衝到了地牢門口,卻發現蔣曉武四人都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而還有一絲呼吸,只不過這個場面不太好看,因爲典獄長薩丁此時高高的舉起佩劍,這就要結束蘭奇的生命。
“住手!我命令你住手!”馬特大聲的吼着,而推開人羣向裡擠,眼看着就要趕不上了。
“抱歉,太子,我只忠於王上!”薩丁回頭說了這麼一句,一把佩劍還是狠狠刺下去!
馬特額角的青筋頓時暴起,整個人的鬥氣也開始升騰,陰謀者已經剷除了,父王也恢復了神志,可是爲何自己的兄弟要死在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臣手下?那劍尖緩緩的降落,眼看着距離蔣曉武不足三寸,而大量的衛兵獄卒還在瘋狂的向着洞中衝刺,馬特知道,那是秦默陽開出的地洞,正是這個地洞,從地下把洛克王從控制中解脫出來!
趕不上了,鐵定趕不上了,難道自己的兄弟,陪伴自己度過十多年的皇冠小隊就要這樣死亡嗎?死在了事件結束之後,那將讓人何等的不堪。
“極速狂風、巨龍風口!”而洞中忽然爆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緊接着大約有四十多人被狠狠的從洞中拋了出來,就宛如一個人拋出一個破布娃娃。
洞口下雨一般的激射而出四十多人,這四十多衛兵哭爹喊孃的打出一個弧度很小的拋物線,而其中三人正砸在薩丁身上。薩丁被砸的後退了一步,並沒有倒下,不過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也成功的打斷了薩丁的動作,昏迷中的蔣曉武再次撿回來一條小命。
“我們你們倒是不客氣啊!”陽少從洞中走出來,還捏着馬特的儲物戒指:“忠奸莫辨,不分青紅皁白,什麼事情就不能忍忍?”
“啊,又是你小子!”薩丁眯住眼睛看着秦默陽:“你個外人向我們王國指手畫腳,蠱惑太子殿下,你纔是最大的反賊,理應凌遲處死纔是!”
薩丁說着一揮劍,不是對着秦默陽,而是對着地上的蔣曉武,看來這個典獄長是殺心已定,必然要誅殺場上的所謂‘反賊’心中才痛快。
“住手,薩丁!”馬特猛的撲上來,把薩丁壓在了身子底下,右手狠狠打擊薩丁的手腕,試圖奪下他的佩劍。
“上,給我上,拿下那個外國人!”薩丁一躬身把馬特彈飛,指揮衛兵們去攻擊秦默陽。
“馬特,說實話我真不想殺人,都是自己人,你說說!”陽少搖搖頭而掏出了極冰刺,雖然不想殺人,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吧?
“都給我住手,夠了!”而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在地牢門口響起,所有人聽到這一聲不由得都是一哆嗦,是洛克王,王上親自駕到了。
“陛下您怎麼來了?”薩丁連忙跪下來:“這裡亂匪危險,您還是避讓一番,臣能夠應付的。”
“夠了,御醫,把皇冠小隊四人帶下去醫治。”洛克王滿臉的怒容:“這四個人死一個,我就要了你們的命!薩丁隨我回紫宵殿,成何體統!”
……這一番話下去,不光是薩丁,連整個衛兵獄卒都跟着懵了圈,這什麼情況?前幾天不是王上親自下命令拷打亂匪,緝拿太子麼?怎麼現在變調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大家頗有些摸不到頭腦,而一個個迷迷糊糊跟在洛克王身後回到了紫宵殿。
典獄長薩丁上殿一看,發現今天紫宵殿人相當全,文臣武官都在,早就不上朝的老臣們也在,各地趕來的帶兵將領們也都在,所有大臣一個個噤若寒蟬,都宛如霜打的茄子。薩丁感覺到氣氛不對,也一縮脖子插進了羣臣隊伍中,不再言語。
馬特自然跟着洛克王走上了五級金階,洛克王坐在了龍椅之上,馬特就站在龍椅周圍,垂手而立,而滿朝文武分立兩側,中間突兀的站着一個人,此人大家都覺得面生,而薩丁恨不得把他殺了,這中間站立的小青年正是秦默陽!
“賜坐!”洛克王揮揮手,早有侍衛把椅子擡上來,秦默陽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
而這一坐不由得讓滿朝文武心中一陣肝兒顫,這小青年什麼身份?太子都是站着的,這小青年有座兒!洛克王執政三十七年,破天荒頭一回!三朝元老沒坐過,太子太傅沒坐過,公主駙馬沒坐過,尼瑪這小青年誰啊,坐的那叫一個自然而然,宛如一塊巨大的石頭狠狠壓在了羣臣的胸口。
“諸位愛卿,我有幾個問題要問。”洛克王看着自己的臣下,緩緩的說道:“二十年中有人多次提議武力進攻,我…有沒有應允?”
“陛下沒有。”羣臣那叫一個整齊,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對了。”洛克王好像露出了一絲笑意:“朕不是沒有稱霸世界的野心,但是實力不夠,鐵鷹應該在一百年後纔有實力發起侵略戰爭,而不是現在,這些道理朕說過不止一次,是也不是?”
“是,陛下。”能夠站在紫宵殿上的大臣自然都是人傑,誰也不傻,已經猜到了洛克王要問什麼,只不過羣臣們現在也只有應和的份兒。
“諸位愛卿,我在問你們。”洛克王的聲音略帶點虛弱,還是那麼的漠然:“平日裡站在我龍椅之側的人是誰?除卻朕之外,你們應該聽命於誰?”
“太子殿下。”羣臣們一個個哆哆嗦嗦的回答,後面這句肯定不能好了。
“說得太對了,一個個都是聰明人啊,不愧是朕的臣子。”洛克王忽然一拍龍椅大聲的吼道:“那麼幾個月前朕忽然下令進行侵略戰爭,龍椅旁站着的人從馬特變成了裡瑟本,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就不覺得反常?除了馬特之外,就沒人試圖做點什麼?查明點什麼真相?”
“臣等,罪該萬死!”這羣老王八都是人精,估計剛纔就想好對策了,這一會咕咚咕咚全都跪在地上,口中嗷嗷喊着罪該萬死。
“薩丁,你最忠於朕,你來說。”洛克王無力的用手指指薩丁:“起來吧,把你們都砍了,誰來幫朕治理國家?”
羣臣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全部爬起來,一個個臉上還略微帶着點得意的神色,看看,法不責衆,以死相逼就是很管用啊!
“要殺也得一批一批殺。”洛克王彷彿十分不經意的來了這麼一句:“先殺二十個,然後提拔上來一批新的,新人差不多了,就再殺二十個,直到全殺光爲止,諸位愛卿你們看如何啊?”
如何?羣臣們哪裡敢說如何?一個個不由得都是菊花一緊,你是說好呢?還是說不好呢?這次王上被神不知鬼不覺的精神控制,任何人都脫不了干係,故此羣臣們也不敢在言語,索性閉上嘴裝啞巴。
“稟陛下,我只忠於陛下!”薩丁這個時候倒是說道:“我不管陛下以前堅持什麼,曾經說過什麼,只要是陛下現在下達的命令我就會絕對的執行,其他的,我一概不顧!”
“臣等,只忠於陛下!”所有的臣子再次跪下來,那叫一個山呼海嘯。
“我擁有全天下最忠誠的臣子。”洛克王此時卻滿面倦容,而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可是再被偷樑換柱之後這些臣子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兒啊,你說父王是不是缺少了一點什麼?我在位三十七年,卻總覺得似乎有些什麼地方…錯了。”
“陛下沒錯,都是臣子的錯!”衆臣們唯唯諾諾在下面捧着臭腳。
“都下去吧…”洛克王無力的揮揮手:“分批遣散軍隊,讓他們繼續回去種田,朕需要靜一靜…”
洛克王深深的扶住了額頭,衆臣們一個個大氣兒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退下去,馬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父王已經不年輕了,經歷了這次事件,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父王,你心中如果有疑惑,不妨問問秦默陽。”馬特指了指還優哉遊哉坐在下面的秦默陽:“這次如果不是秦默陽,我們的國家已經易手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洛克王看到了秦默陽纔算是打起了一點點精神:“你救了我,但是身爲國君,我不可能說出謝字,就當是閒聊吧,秦愛卿,你說說朕到底是哪裡錯了?”
“一手把持江山社稷,不放心交給任何人。”陽少微微一笑:“於是臣子們的才華都被限制,凡是都要徵求您的意見,故此臣子們逐漸沒有主見,也不敢有主見,就釀成了這次悲劇,給了裡瑟本可乘之機。”
“說得沒錯。”洛克王苦笑兩聲:“好久沒有人如此跟我說過實話,秦愛卿,你說我們的王國還有救嗎?”
“這次是馬特衝出重圍去尋找那渺茫的希望。”陽少笑了笑而輕輕站起來:“陛下,救贖一直就在你的身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