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怎麼稱呼?”秦默陽坐在糧草站偌大的廳堂裡悠閒的喝着茶,門口是下巴掉了一地而趕來增援的一年組爺們們,而再往外,則是滿地打滾的殘兵敗將。
“小的姓法瑞。拉傑•法瑞…”糧草站的老闆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家都叫我拉傑老爹。”
“老爹,您來這古霜城有多少年了,獨自撐起這個糧草站,不容易吧。”秦默陽品了一口濃濃的紅茶,溫和的問道。
“秦少爺…”拉傑老爹看着一旁被拴在馬槽上的里約克,有點搖搖欲墜。
“不妨,您說您的。”秦默陽笑笑:“令愛真的很漂亮,不然也不會被這等惡少垂涎。”
“小女莉莉婭,就給秦少爺做個侍女兒吧。”拉傑老爹一看陽少誇獎自己的女兒,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種悲慼和絕望,但是口中還是如此說道。
“老爹,你也不必把我當成和那種混蛋一樣的人。”陽少還是不急不慢的品着茶:“你女兒自然和你在一起,還幫襯你的糧草站,以後再有什麼雞零狗碎的敢來攪擾,自然有我們古霜學院一年組的事務所。”
“就是,就是!”門口一干一年組的爺們也跟着起鬨。
“秦少爺真是…”老爹這才知道,秦默陽剛纔的一句話只是誇自家女兒漂亮,而並沒有據爲己有的意思:“少爺,我們都是一等賤民,弄起了這個糧草站也花費了一輩子的心裡,小心翼翼的過日子,誰也得罪不起,今天的事情承了你們的恩情,可是…您還是把里約克少爺放下來吧,再過一會…”
“不妨,我們聊。”秦默陽此時盡顯淡雅風範,而彷彿沒有看到周圍人一個個呆愣愣的表情。
不錯的,此時戰鬥早已經結束。門外進出糧草的廣闊前廳上躺着折胳膊斷腿的一百多人。現在還都有氣無力的哼哼。而這些人的頭領,爲非作歹的里約克少爺,卻被那輪板磚的姓秦的人用一個拴騾子的繮繩綁在了馬槽上。
此時門口一年組的爺們們個個抽搐了臉頰。而拉傑老爹小心翼翼的陪着秦默陽說話,心裡也都緊繃繃的。不是因爲別的。這陽少不急不慢的喝着茶。那裡約克可是吊在了馬槽下方,而陽少顯然系的是絞刑扣。
秦默陽悠閒談話的這麼一會兒,那釦子可是越套越緊,眼看着里約克臉色發青發白,出氣兒多進氣少。大夥都心說,陽少,你不會是想弄死里約克吧?而就是這麼緩慢的一分一秒,秦默陽卻彷彿沒事兒人一樣,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拉傑老爹扯着家常。
“老爹,這些年在古霜城過得可舒心?”秦默陽喝完一杯茶,示意莉莉婭爲其滿上。
“都還好,鄰居也和氣,文風濃厚,大家也都有文化。只是惡霸多一些…”拉傑老爹看着里約克已經被吊得沒有了氣息,心中也在打顫:“只是這年頭,走到哪裡都一樣,哪裡都有些爲非作歹的人,能夠安穩在古霜城住了二十年,就知足了。”
“我看着偌大的糧草站只有你們父女二人,那小夥計也僱不起一個?”秦默陽正對被吊得抽搐的里約克,但就宛如沒看到一樣。
“都被這惡霸給弄死了…”拉傑老爹臉色一黯:“自從這裡約克少爺纏上了我家莉莉婭,先是騾子馬,然後是夥計,都被裡約克少爺逼死。您今天要是不來,怕就輪到我了。只是秦少爺,您把里約克少爺放下來吧,他要真死了,我們父女兩可承不起楊教授的憤怒啊。”
“怕坐牢嗎?”秦默陽笑眯眯的問道。
“怕。”拉傑老爹哆哆嗦嗦的回答,眼看着那邊馬槽上,里約克停止了掙扎,怕是已經死了。
“你認爲那畜生活着,你就能免了牢獄之災?”秦默陽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你認爲你老老實實的做人,麻煩就不找上你?”
“秦少爺…”拉傑老爹面色一黯,沒錯的,就算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得罪,這裡約克不還是找上自己麻煩。就算自己今天放了里約克,難道明天就不用死了麼?
“無妨的,我們獠牙小隊還在古霜學院,也就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秦默陽最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人,總要有點狼性。”
“陽少…那個…”汪大林此時纏了一臉的紗布,卻是在外面推開人走了進來。
“如何?”秦默陽看着汪大林。
“如何?如何??”一個尖刻而憤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誰動了我的侄子?就TMD一個小破糧草站,現在都翻了天不成?都給我抓起來,抓起來!哪兒來的這麼多學生,都給本教授滾回學院區,不許在這裡看熱鬧!”
“那個…羊叫獸來了…”汪大林這一句話才說出口。
“我看看到底是誰,哎呀,放倒了我侄子一百個手下,誰在古霜城裡敢於如此囂張,都踩在了我的頭上!讓開,讓開!”羊叫獸憤怒的聲音伴隨着強大的電流,就算是一年組的爺們們也不由得不躲開,楊叔的電刑,這個真的傷不起。
“古霜城真是小啊,教授。”此時楊不新衝進了糧草站,而所有人都讓到了一旁,只有秦默陽還端坐在椅子上。
“我的侄兒!”楊不新一眼看到了掛在馬槽上的里約克,被一根繮繩套住了脖子,一點生氣都沒有。
楊不新只感覺後背一陣陰冷,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手中雷刃爆閃,直接割斷了那根繮繩,而再看里約克臉色已經發黑,顯然是死了。
“秦默陽,你敢殺我的侄兒??”羊叫獸渾身電流狂閃,頭髮都根根兒立起,顯然到達了暴走的邊緣。
“哦,這是你侄子啊?我只當是一般的小混混。”陽少輕輕的挑了挑眉毛,淡淡的來了這麼一句:“欺男霸女的東西,殺了便殺了,有什麼值當?”
“你?”羊叫獸的眼中爆起了十足的寒光,的確這個遠方的侄子平日裡就是爲害鄉里,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對於楊不新來說也不算什麼,只是秦默陽的態度,無疑是在狠狠擊打羊叫獸的臉。
“叫獸如何?”秦默陽慢慢品着茶:“城管軍隊一個小時都沒露頭,古霜城真的好治安,還是說羊叫獸面子比較大?您這怒髮衝冠,是要治我得罪了?”
“如何?如何??”楊不新一口氣喘不勻,治罪?如何治罪?這裡約克要來到糧草站欺男霸女,還是楊不新交代了古霜城主,千萬不要派兵,就當什麼都沒看到,這下好,里約克被秦默陽弄死了,報官?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罰金幣?這主不缺錢,而且拿了他的錢還咬手。電擊?這小子一身風力似乎不怕…
羊叫獸聽着外面一百個癟三的呻吟,在看看自己侄子欺負人家黃花大姑娘不成,反而醜陋的死掉。羊叫獸的憤怒在鬱結,卻又無處釋放,漸漸的,在一百個癟三的呻吟聲中,羊叫獸凌亂了…
“我要開除你!你犯下了人命案子,我要把你開除古霜學院!”羊叫獸惡狠狠的說道,心中已經在打算,如何把秦默陽踢出學院的圈子,而後找個沒人的角落弄死。
“您隨意…”秦默陽站起身來慢慢走出去:“里約克迫害糧草站三條人命,我也算是爲民除害。羊叫獸您忙着,去給我辦開除學院的手續,我先走一走,去古霜城主領一領爲民除害的獎章!”
聽了秦默陽這句話,羊叫獸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沒錯的,里約克這是咎由自取。想也沒料到今天的作威作福會遇到秦默陽這個硬茬子,一塊板磚拍到了一百個人,而真的敢於把秦默陽開除學院嗎?羊叫獸打了一個哆嗦。
羊叫獸雖然睚眥必報,但是並不愚蠢,杜漢院長走之前說的很清楚,兩個月內不要動獠牙小隊,不要傳出任何不好的風聲!因爲現在的輿論在獠牙小隊手裡,如果獠牙小隊的任何一個人出了問題。那麼古霜學院野外實踐。導師玩忽職守導致學生意外死亡,古霜學院訛詐家長贊助費的事情就會再次被撈出來。而原本波及到弗倫停止的事情,就會進一步波及到古霜學院。所以楊不新不敢開除秦默陽,他甚至不敢做任何的事情。
羊叫獸感到了一陣惡寒。杜漢院長去榮耀學院開會。而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秦默陽這小子只是碰巧站在了時局上。可是現在秦默陽在幹什麼?秦默陽在試圖激怒自己!
楊不新感到一股徹徹底底的寒冷,他忽然覺得這個秦默陽不是碰巧站在了風口浪尖,而這個幾乎把整兒古霜學院腐朽派都擊打得支離破碎的巨大海嘯,似乎是秦默陽一手製造的!
“怎麼教授?沒有了下文?”秦默陽從楊不新肩膀處擦過,淡淡的說道。
“秦家少爺…”楊不新強忍住怒意:“算本教授說錯了話,今天就這樣吧。”
秦默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失望,陽少實在沒想到,這個頤指氣使的羊叫獸還有這等心機。本想今天徹底觸怒楊不新,讓楊不新爆發,而整個古霜學院立刻就在家長們的怒火下覆滅。而楊不新沒怒。強壓下這件事。
“教授還有什麼親戚,也要管束好。”秦默陽出了門,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你知道里約克,耶利奇,和弗倫的。”
“是啊,弗倫…”羊叫獸被氣得好懸爆發出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