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任何想要改變的努力,都會觸動日後十二神祖聯手設下的神戰壁壘,遭到來自他們的逆溯撲殺。難道你也想去罪宮,嚐嚐大司寇法典與大司士清天辨地訣的滋味?吾搭上一個兒子,決不會再讓你進去。”
師爲長吸一口元氣略過此事回到正題:“那麼父親送出靈臺和意識殘片,那位再沒來找您?”
師雲道:
“那位?他怕得要死,根本沒想到這麼容易得手。
得手之後他也不想再激怒爲父,一心躲在祖宮琢磨如何吞噬祖食奪取本該屬於吾的道果。
而這也是爲父希望看到的。
之後爲父要做的只有等,等你兄長回來。”
“您等了十五天。”師爲道。
“不,確切說是容納後世十萬年的十五天。”
師雲疲憊地閉着眼睛:
“吾原想在後世長大成人再長也不過數十年,在東神閣等一天也就夠了。
所以吾守在東神閣,等你兄長循着吾預留的通道平安回來,就如他早晨出去下午回來一樣簡單。
而那時,吾也將全族整頓完畢,只等你兄長報過平安,就帶全族迴歸祖巢。
可是吾等了一天又一天,身在後世的靈臺明明生機盎然,東神閣就是不見師弓,吾知道事情不對。
預計一天的事情,爲父卻等了半個月。
而維持這條穿過神戰壁壘通往後世的通道半個月,令爲吾的神思、元氣衰竭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你不來,只有吾動手,因爲再不動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但是你的靈臺、肉身竟合成一個極頑強的整體,吾發去的幾番引導全被某件強大的寶物拒之門外。
總算等到一個機會,面臨的卻是靈臺意識分開的情況。而那時吾只剩下保護其中一樣安全過來的力量。
吾選擇了意識,沒想到見到的是你……
吾灰心崩潰,但你也帶給吾驚喜。
因爲你是一個完全超越師弓、一切宇世至神至強者做夢都想得到的最優秀的繼承者。
你不存在便罷,既然已經在世,即使吾摯愛師弓,你也是吾的兒子要保你平安。
所以,吾不後悔最終接回的是你。”
師爲不知道什麼時候眼中溼潤,只知道師雲說完之後,他已經黯傷。。
他是一場宇世超神強者、在豪賭過程中陰差陽錯的產物。
他該竊喜,但卻不能……
師雲看着他的目光依舊溫情,卻也直白得讓師爲無處可藏。
師爲想一如既往淡淡一笑表示毫不在乎,但是做不到。
師雲像是什麼也沒發生自顧自道:
“你的來臨讓爲父意外,也讓吾認清現實:吾可以心傷失去師弓,但也不能漠視於你。
一個兒子和另一個兒子之間,沒有孰輕孰重。
你們的差別只在於師弓在吾身邊長大,你卻由另一對父母哺育成人。
就像爲父對師弓親情更深,你也對你生身父母更加孺慕,我們互相之間需要從無到有一點點摸索着相處。
爲父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沒辦法,吾只能延緩每一天的時光流逝,爲你開啓道日,用一個父親最大的力量,教導你吾身上的所有本領。
不過,即便吾成功把東神閣從且戰城剝離,也不可避免受到神祖制定的時光影響,無法把一天變成永恆悉心栽培你至功成……
而吾維持與後世間的通道最多還有八天,這也是爲什麼吾要你留此半月的原因。你只能在這裡停留十五天,我們父子就要永別。
吾一個一時自負的出手,一個兒子因吾而逝,另一個相見卻只能相聚十五天,更因此讓整個師氏王族失去迴歸祖巢的最後退路……爲父畢生三大憾事,竟在短短一個月裡一起發生……沒有你,爲父死不瞑目;幸好有你……”
雖然只有七個道日,但師雲陪送師爲在神道幻海中的時間卻已達到一百萬載。
即使再是陌生,百萬年的父子相處也凝結出海量親情;再怎麼震驚於自己的降世,也不能抹滅師雲拼命在做一個真正的父親。
是師弓意識遺留下來的親情發作也罷,還是他們後來在神道幻海百萬載相伴生出的親情也罷,不論如何師爲已經認可師雲。
永別?
“父親。”師爲驚恐地看着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