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尊,按上古境界劃分是:造化境,而在近古之後新建立的修煉劃分中卻是:大神人境界;所以如君神神域這種延續上古修煉法門,與既川神域這般改用後世新修煉法門的神域,是同時存在的。但不論是造化境還是大神人境,這等人物的本身命軌,已經進入不可輕易捕捉之境;
尤其聽聞大宿皇是最頂級的大陰陽宗師,只差化寶就可突破成爲更高的術數小王!兩相合一,林琪瑢並不妄想,自己能推演測算關於大宿皇的一切,免得引起對方的警覺與怒意,專門爲他推衍一回,那就糟糕至極了!
“有勾圖在,一般皇尊是很難識破琪瑢的靈核本質!就是泯,要不是當初接觸過琪瑢的真正魂力,也不可能發現!加上二文,泯能保證就是大宿皇推衍,也摸不清琪瑢的底細!”
聞言,林琪瑢略微安心,但緊接着便問:“碧海柔雲呢?”
“未完成的神兵,核心仍在,大陰陽宗師按道理也不用怕……但琪瑢與它合一,還是隱藏起來的好。”
“這樣林琪瑢與二文、碧海柔雲獸、還有本姑娘的命數摻在一起,推算會是什麼結果呀?”
“沒有真正的祭、祀二王出手,怕是誰也弄不明白琪瑢軌跡,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真的?”
“哎呀,泯和小玫瑰也要隱藏起來,藏哪?藏哪?大宿皇不會算琪瑢吧……”
“還是什麼也別被發現的好!”
“星、宿二皇畢竟只是大陰陽宗師,琪瑢也是大陰陽宗師,按道理非是強出太多,同階可以互相規避,小心些沒事的!”
三人嘀嘀咕咕一路不閒……
四大上皇皇城與宗門所屬的四位域聖尊和神子:大人皇廣邑仙宗的鴻人神子,大山皇城徑山聖尊,大嶽皇域歸嶽聖尊,長扶仙宗洪河神子,半途就帶着屬下弟子,迴歸四大皇域。
十大虛皇霸佔了入角山祭殿的機會,四大上皇門下,自不想湊這個熱鬧。
再說小生界十人只勝三場,太過慘淡,也太他娘扯蛋!足夠四大上皇做酒間談資了……
不過兩天之後,除卻虛、日、月、星、宿、風六大皇域之外的其它皇域、仙宗的神子、聖女、域聖尊也結伴離去。
因爲鶴水神子和佳時聖女是大星皇暨東仙宗人物,西川玩月理所當然要跟哥嫂到角山祭殿。
她得了功夫,便毫不避諱的跑來找林琪瑢說話。一時引起不少猜測;
鶴水神子如老虎打盹,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以後行進途中,林琪瑢抓緊將魂光魂海,向靈臺上的勾圖中聚攏!
說也奇怪,他靈臺之中代表陰陽的黑白生源,流轉追逐,始終未能定形,成就陰陽生源天君之體。
而一直以來,靈臺中心的那枚銀色圓點,始終被他以爲是靈臺之心,並未多加註意,就是其上被勾圖覆蓋,也沒出過什麼異常!
但是這次卻出現了意外!他正向靈臺和勾圖之內聚攏魂光,所有魂光突然“哧溜溜”倦鳥歸巢一樣,順着銀點就流了進去!彷彿裡面有個無底洞,魂海魂光落入裡面,連個水花也沒翻出一個……
林琪瑢一驚!
意念一動,銀點之內,突突又噴出一股如水銀般的魂光!
他心頭一安轉爲竊喜,安穩的將魂光重新收了進去!
魂海魂光退卻,林琪瑢原本魂海之地,只餘絲絲嫋嫋般的霧絲,與體外法域保持相接!
他想將這種霧絲給泯和小玫瑰分辨;
只是不知爲何,霧絲並不接受召喚與驅使,林琪瑢只能乾瞪眼,出來對二人說起。
小玫瑰有了興趣,閃身去了林琪瑢魂海。擡眼便看到一窩蜂圍在勾圖外,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的八百玲瓏和神咒文。
小玫瑰不動聲色退出來,對林琪瑢道:“那是本姑娘與你建立的本命聯繫!是本姑娘靈慧的一部分,那個……那個……應當與生靈魂海是對應相當的存在!
你的魂海只是收縮,並不是生命乾涸。所以,本姑娘的一部分靈慧威能,自然便會借你用一下,代替這段魂光魂海消失的時段,容納保護你的意識,同時支持一些你的平常使用。”
“哦?那不是說我能當魂識一樣借用一下?爲什麼卻動不了?”
“那是本姑娘的神威!當然要有法門,不然怎麼能配得上本姑娘!”
於是,林琪瑢又虛心討教法寶靈慧這種異常“魂力”的使用方法。
泯卻好奇道:“琪瑢,你的意識不跟進去看看,那裡是什麼地方?勾圖不會攔你的!”
林琪瑢道:“外面還有兩條小狼,我一進去,如同死人,有什麼狀況,你倆也不一定能應付得了它們……”
泯和小玫瑰心底一片唏噓。
他們確實神通手段威風,但也沒一個敢說能保靠對付,林琪瑢魂海里寄生的這些小不點!
三人放過此節,繼續埋頭處理林琪瑢身上的碧海柔雲。
渡劫之前,林琪瑢只有丹田一處氣海,在先天胎息訣修煉之下,成功的開闢了體內小世界;及至渡劫,他就選擇咽喉這處總氣海開闢出來,形成了第二處體內小世界,專門輔助碧海柔雲。
大陰陽宗師,除卻專門推衍時可見他物命軌,平時肉眼是看不到他人命軌的。便是這樣,泯和小玫瑰堪比兩大皇尊,再怎麼收斂,近距離下也有很大可能被諸皇感知。
最後,林琪瑢在泯和小玫瑰身上加了諸多大陰陽禁術後,又以碧海柔雲裹了它們,完全虛彌縮進咽喉,纔算徹底完工!
*——*
一路無話,半個月後龍雲舟進入既川神域中央腹地,遙遙的角山祭殿已是份外清晰!
這天傍晚,寶舟終於在離角山祭殿神環百萬裡,停了下來!
舟上所餘六大皇域七位神子、聖女、域聖尊飛出寶舟,恭敬在空中列成一排,同聲一禮:“見過五位皇尊!”
林琪瑢摒息而待,旁邊的溪湘汀瀾同樣身形一繃。
角山祭殿正南,兩座角山所夾中間,無數傾覆的衆生階,被跌落的更多碎石殘柱壓在下面,蜿蜒直通恢宏山頂!
山頂神光冉冉,角山祭殿廢墟再入眼簾!
龍雲舟前,七大神子、聖女、域聖尊的前方高空,五道淵臨嶽峙的身影顯現。
這是兩黑,一白,兩紅的各自獨立的五人背影!
沒有寶車神獸,沒有神華燦爛,但是一舉一動,甚至是一根頭髮的律動,彷彿也是天地真意,讓人無從生出違抗之心……
五人現身瞬間,威壓鋪天蓋地散開,無人不被所懾,心頭被壓制得巨顫,膝蓋更簌簌發抖,不由生出一股倒地膜拜之意!
天地間色彩黯淡,唯餘角山可與之爭輝……
一聲清鳴響徹角山內外,高高在上的角山祭殿廢墟中央,一道七色神焰向天衝去!
神光焰火中鳳凰靈王睥睨衆生的華麗身影,與外面天地失色唱反調一樣,浴火閃着一輪輪、一片片精光刺眼的神光,到得後來,變成亂糟糟胡天胡地向前襲來!
龍雲舟上、舟外所有人,全都“哎呀”捂住眼睛,齊噴淚水!
五位踏天裂地的皇尊,超然物外的淡然也被滑稽打破……
林琪瑢捂住雙眼與它人無異,就是淚水也是強逼流出兩滴;眼不能看,耳朵和小玫瑰的能力卻用得順溜!
與他同樣的還有十餘道魂力,恭寶聖君並不稀奇,就是溪湘汀瀾,也是其中一個!
林琪瑢心中活泛,忖道:這個師傅,看樣子還有許多後手……
下一刻,他的注意力便被五大皇尊吸引了過去。
兩道黑影中,一人長髮散落至臀下,黑亮如緞;後看長身玉立;偏着了一件黑色粗布袍子,由前至後,卻極不搭扎的盤了一條紫光龍紋,盤旋到後背身下,僅能看清一鱗半爪!這身袍子,就如丫頭戴了皇帝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彆扭……
另一位黑袍皇尊比較高壯,脖子卻比平常人要長一半;頭頂一片星光,穿着金銀禁光與黑色禁光織就的法袍,一身金銀星亂冒;剛一細瞧,無數星光在林琪瑢眼中一凝,化成一隻巨虎無聲咆哮了一聲!
林琪瑢腦袋一沉!
居然是一道不弱的魂力……
八百玲瓏與神咒文現在是光溜溜無處可依,各自生出一環護光,林琪瑢自然借力,腦袋轉眼清明!
看這位皇尊渾然未覺的模樣,應是人家法袍自帶的小小神通,可能還是極致收斂!
小玫瑰的“魂力”,這種情況,他應用還差不少火候……
他這邊不斷調整,那邊粗布黑袍盤紫龍的垂髮皇尊開口道:“鳳月神柱完全無恙,不得它認可,如我等這樣修爲的人,是無法上山的!就是三賢、三聖也是不行!”
兩紅袍皇尊,一人個子中等;赤色長髮,以一條玉白、身體兩側各生有一條紅線的赤線蛇束成馬尾;耳下墜着兩隻大環,晃動間,便有一條條火苗竄出;着的是暗紅玉帶短擺五彩鳳凰袍,赤露着左邊肩頭胳膊,矯健有力;底下鳳頭黑靴黑褲;在兩肩頭各收攏有一團鳳翅狀橘色法光;
另一位穿玫紅渦紋立領法袍,發以金色細冠高高束起,魁偉嚴肅;背後隱現無數星海,化成各種靈形法體,似在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征伐;
鳳袍皇尊淡淡道:“我等五位,只有星皇和宿皇,陰陽之術通天;虛皇既然表明同心協力,共享所成,那我們五人就合力先強行貫穿外部神環,由星皇、宿皇二位固定通道,送三人入內吧!”
玫紅渦紋法袍的皇尊道:“本皇與星皇自是沒問題。不過開始還是由一位皇尊,發出一擊試探一下深淺的好。畢竟自從角山祭殿回返,我等也是第一次來看。”
頭頂星光的長脖皇尊點頭道:“宿皇所說甚是!咱們還是穩健一些。不知誰願爲我等開道?”
原來此人是大星皇!
玫紅渦紋法袍的竟然就是大宿皇……
林琪瑢和溪湘汀瀾交換個眼色。
那一位白色銀紋長袍的頎長皇尊,袍後竟然在其身後腳下迤邐丈許!
就見他身後驀然飛出無數的風線,下一瞬就化爲一環套一環無窮無盡風渦!接着一隻靈活的修長手掌,向後一摘!那團風渦便如果實般被摘到手裡,拇指與中指一彈,飛向角山神環!
風渦,“轟隆”一聲就蠻橫地撞進神環之中……
大風皇!
林琪瑢只以若存若亡護在體外,這時防備不足,身體驀然一輕便欲乘風歸去,體內血液元氣,也彷彿再不屬於自己!魂海因失去魂海魂光,還忽地出現一陣陣風息,不急不徐轉悠了半圈,才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