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的過程還是很坎坷的——鬼將到底是這個鬼宅的大BOSS,要是讓他們輕易找到,豈不是很不合常理?
所以,他們從後院轉到前院兒,大BOSS沒找着,倒是找着了被丫鬟請走的東籬。
東籬似乎並不怕這些鬼,拿着畫板,一直畫、一直畫。
他畫古香古色的傢俱,畫煙霧繚繞的香爐,畫風格古樸的窗簾,畫莊嚴巍峨的建築。
然而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要畫這些丫鬟的服飾,還要,畫一件嫁衣……
東籬並不算是根正苗紅的九州人。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九州陷入了戰亂,他的祖父遠渡出國,離開了這片充滿戰火與硝煙的故土。
很多年之後,他在國外出生。九州,也重歸平靜與祥和。
再後來,祖父年紀大了,彌留之際最大的心願,是落葉歸根。
他想再看一眼生他養他的土地,想再品一次故鄉的春茶,想要深深埋葬在祖國的懷抱裡向她懺悔,懺悔他的軟弱與無能。
當時的東籬,不過五六歲,他完全不明白祖父的這種感情。
九州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
哪怕祖父一字一句教他學會了九州話,教他讀通了九州史,他也仍然感受不到這種情懷。
在他看來,祖父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對。
救不了國,所以選擇自保,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然而,第一次踏入這片充滿故事的土地,他便懂了。
那是一種融入血液刻入骨髓的本能。那種本能告訴他,他愛這個國度。
不僅僅是這個國度本身,還有她璀璨耀眼的歷史文化……
成爲漫畫家之後,很多媒體記者都問過他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的父母都是商人,明明得天獨厚可以成爲一名業家,爲什麼選擇漫畫?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笑笑,說他喜歡色彩。
其實,他繪畫的伊始,起源於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驚悚的夢。
夢裡,一個身披嫁衣的女人對他哭泣,一聲又一聲質問,問他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不救她。
女人的臉模糊不清,嫁衣也破破爛爛。
可他還是從那堆破破爛爛中,想象它舊時華美的樣子。
自那時起,他深深迷戀上了紅色,他開始畫,開始描摹。
他想畫出那身嫁衣,發了瘋的想。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從哪裡來的執念。
後來,他成爲了漫畫家,在國際上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可他還是沒能畫出那身嫁衣,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一個月前,他在網頁上瀏覽到這座宅子。那件嫁衣……越來越清晰了。
他已經可以想象出它完美的樣子了。
於是他滿懷激動,來到了這座號稱鬼宅的宅子……
東籬翻出之前那張畫稿,拿了顏料塗塗抹抹——那件嫁衣如果沒有破,應該是這樣的。
飛霜冬雪二臉懵逼面面相覷,紛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照理說,她們二少爺不是應該以死相逼哭着喊着要去見那位大少奶奶的嗎?
爲什麼突然這麼安靜了?
還有,她們二少爺,什麼時候會畫這種東西啦?
兩人摸不着頭腦之際,豆豆和‘楚明軒’屏氣凝神走過去,一人解決一個。
正當兩人準備進去救東籬的時候,紅袖突然出現在東籬身後,“是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