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你罵了他這麼久,他都沒有出來,證明他是修爲真的散了,所以不敢出來了!”明王安慰着道。
那小妖點頭,篤定的道,“那小的先進去看看?幫兩位大人探探路?”
話音剛落,他就溜了進去,身後跟着一羣膽大的小嘍囉砦。
所有人都知道,白落的宮殿裡,寶貝肯定多,這先進去的自然撿便宜一些。
所以那些膽大貪婪的,全部跟着那小妖一起溜了進去鰥。
青木老龍王和孔雀明王是何等老奸巨猾,白落一日沒有露面,他們就一日不敢擅闖這法王宮,畢竟白落那角色,翻起臉來可是六親不認。
兩個老妖爲首的妖羣,靜靜的站着,任憑那貪婪的小妖進去探路。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孔雀明王見那羣小妖還是沒有被打出來,冷冷一笑,“看來,白落是真的不行了,我們現在可以進去尋寶了!”
青木龍王點頭,一捋鬍鬚道,“再等一等吧,我總是覺得,白落不是那麼簡單!”
老龍王的話音剛落,率先衝進去的那羣小妖,就被一道強勁的妖氣衝了出來,凡是摔在地上的,全部七竅流血,面部的表情還保持着一個驚恐的樣子。
他們連慘叫聲都不能發出,就那樣被裡面的人殺了丟出來。
那堆屍體落地,隨之衝出來的,是剩下的幾隻還活着的妖。
他們大喊大叫,“白落回來了,白落回來了……”
隨着他的怯弱逃跑,白落一頭銀白的發,面容冷漠的走了出來。
他黑色的短衫長褲,右手的手心戴着半截露出手指的皮手套,手指上還有殘留的鮮血。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冷眸看着明王和老龍王。
明王心裡一駭,卻見老龍王上前,揚起手中的法器,將剛剛擅闖法王宮的妖,全部誅殺了一個乾乾淨淨。
他皺眉冷然,“你們這羣該死的孽畜,連法王宮也敢擅闖,今日若不是我老龍王親眼看見,簡直不敢相信這天下有你們這羣找死之輩!”
他收回法器,雙手抱拳上前,“大人,老龍王救駕來遲,還望大人責罰!”
說完,他竟然不要臉的跪在了那裡。
孔雀明王的臉,微微一紅,手足無措的看着白落。
他皺眉又看了看不要臉的青木龍王,跟着一起跪下,“法王大人,我們聽信謠言,誤以爲大人法力盡失,所以想要護着法王宮!”
他這番欲蓋彌彰的話,讓所有人都汗顏的低頭,接着羣妖跪地,衆妖一片靜寂。
白落踏着滿地的屍體,緩慢走近,他瞟了一眼孔雀明王,見明王神色緊張,冷眸以凝,看向了老龍王。
孔雀明王深吸了口氣,額頭上滲出冷汗,卻見白落揚手,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度,那月牙般的弧度,掠過了老龍王的手腕。
頓時鮮血迸濺,老龍王面色慘白,他一截斷掉的手,落在地上。
白落一腳將那斷手踹飛,冷聲,“不是要懲罰嗎?這隻斷手,就當做給你的懲罰,打掃乾淨這裡,不要讓我聞見一絲血腥!”
他轉身,眸光沉冷的掠過衆人,最後依舊將視線定格在老龍王的身上。
老龍王忍着劇痛笑着,“法王大人,賞罰分明,我等心甘情願跟着大人!”
他用染血的斷肢伏地,重重的磕頭,“多謝法王大人懲罰!”
孔雀明王對老龍王的厚顏無恥,算是有了新一層的人生。
他瞠目結舌的看着老龍王忍着劇痛微笑,彷彿真的不曾怨恨白落。
白落終於覺得意興闌珊,皺眉,“滾吧!”
衆妖如蒙大赦,齊齊的磕頭,“多謝法王大人,多謝法王大人!”
衆人如受驚的鳥獸般,瞬間散去。
白落回到自己的宮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閉眸仰頭。
他俊美的臉頰上,是落寞之色,腦子裡不斷迴響柳清清的話,“你已經,護了我很多,白落,我從未告訴過你,如果沒有蕭墨,我可能,會喜歡上你……”
“如果沒有蕭墨,我可能,會喜歡
上你……”
“喜歡上你……”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自己的銀髮之中,遮掩住了自己輪廓分明的俊臉。
可是沒有如果,蕭墨已經出現了,他如果跟蕭墨爲敵,只會將柳清清推的越來越遠。
他不會做那種蠢事,他白落,絕對不會。
咆哮一聲,他咬牙站起身,衣袖一揮,滿屋子的現代家居,頓時消失不見。
他閉眸擰眉,忍住滿腹的妒火,將屋子裡傾城呆過的痕跡,清理的一乾二淨。
柳清清從水月洞天出來之後,整個水月洞天,都沉寂在一種腐屍的氣息之中。
原來齊河不僅養了妖屍,還養了人屍,那些屍體禍患無窮,追的水月洞天的修士,滿結界的亂跑。
柳清清一身白衣,站在水月洞天最高的洞址之上,這是屬於洞主的位置,是整個水月洞天,發號施令的地方。
她冷眸環視四周,見那些屍體,猖獗無比,隨即擰眉審視。
原來,它們感應到了豢養它們的主人已死,所以極端的暴怒下,全部破陣而出,想要將周遭的生靈,屠滅個乾乾淨淨。
那些屍體的嘶鳴聲,如野獸般,衝上雲霄。
頓時整個水月洞天,烏煙瘴氣,連帶着結界,都動盪不穩。
如果結界破,那麼這些屍體衝出了水月洞天,給附近的百姓造成影響,水月洞天的名聲,就真的完了。
一個神仙福祉,洞天別地,卻被一羣屍體佔領,試圖想想,這在民間會引起多大的不安?
她一聲輕嘯,空中祥雲涌動,接着舒展的白雲,瞬間變得彤紅似火。
隨着空氣的波動,天空出現了裂痕,整個蔚藍的天,彷彿熊熊燃燒的火海。
火海中,一隻四腳踏着異火的獸,騰空飛來。
所有人愣在了那裡,接着尖叫跪地,“是饕餮,饕餮神獸!”
饕餮站在半空,抖了抖毛髮,倨傲的看着跪地的人類,和抵擋不住它的侵蝕,倒地的屍體。
它張大嘴巴,仰頭一吸,那些被豢養的屍體,頓時落入了它的口中,化作了它腹中的食物。
它搖搖頭,表示這些食物的味道都不太好。
柳清清身形移動,飄然落在它的身邊,踩着一抹如火的祥雲,冷聲,“那邊還有很多妖屍!”
饕餮凌空飛去,再次仰頭,那些被豢養的妖屍,也再次落入了饕餮口中。
水月洞天的所有人,跪地仰望着柳清清,被那無上的精神壓迫之力,驚愕的無法說話。
那真的是柳清清嗎?
修道不過一年半的時間,卻已經能夠站在半空中,俯視衆生的柳清清?
柳清清拿出神子令,冷然,“現在起,我接任水月洞天九十八任洞主,不服者,殺無赦!”
她面無表情,神色冷清的看着衆人。
韓智勳大驚失色,定定的看着柳清清,儒雅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現在的柳清清,雖然只是開靈階段,但是那駭人的玄氣,有隨時暴漲突破的可能。
如果此刻他和柳清清交手,他不敢保證,能夠贏的了柳清清。
明明只是開靈階段,她的靈魂之力,卻絲毫不比上古大妖差上半分。
他相信,就算白升和白落此刻站在柳清清的眼前,柳清清也有跟他們一較高下的實力。
他在這樣的震驚下,無法不跪,對這個超凡脫俗的女子,第一次有了敬怕的心理。
這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修行速度?
一年多,只是一年多而已……
韓智勳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跪在地上。
眼前驀地一熱,接着是紅光映入了他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睜開了雙眸。
站在眼前的,是一隻充滿蠻荒之力的神獸,可以看得出來,它是純正的上古神獸饕餮的純真血統。
這樣的獸,天底下
不超過五隻,可是偏偏這樣一個逆天的神獸,被柳清清騎在身下。
饕餮不滿的晃了晃脖子,有些抗拒柳清清將它當做坐騎,但是算起來,柳清清是它真正的主人,她騎在它的身上,無可厚非。
柳清清看了韓智勳一眼,跳下饕餮的背,“韓長老,我初認水月洞天洞主之位,還望長老多多提拔!”
韓智勳微微一笑,依舊跪在地上,“洞主言重了,輔佐洞主,原本就是屬下的責任!”
柳清清上前,將韓智勳扶起,“韓長老,我想請回月上長老,依舊由她主理新人學院,水月洞天從遷址開始,已經荒廢太久,現在百廢待興,招人是首當其衝!”
韓智勳點點頭,任由柳清清扶起自己,“洞主,屬下多問一句,齊河長老,是不是洞主所殺?”
柳清清抿脣,臉上閃現出複雜的神色,她點點頭。
韓智勳的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他嘆息一口氣,“洞主,屬下無能,怕是,擔不起長老這個職責,還請洞主另選高明!”
柳清清閉眸,臉色慘白,“韓長老,我不想解釋什麼,但是,你相信,師父的死,還是永遠不要大白於世的好!”
韓智勳皺眉,“洞主,真相不大白於世,您呆在您現在的位置上,永遠都只能是個罵名,這對於您的修行,無益!”
這就是念力,有多少人感謝她,她的魂魄之力就會增長多少。
書上有云,得道多助,就是這個道理。
反之,有多少人罵她,她的靈魂之力也會削弱多少。
這也是失道寡助的道理
柳清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抿脣蹙眉,“師父臨死之前,將他的玄氣全部渡化給我了,韓長老,您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韓智勳震驚的擰眉,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清清。
難怪短時間,她的玄氣暴漲百倍,原來是齊河的幫助。
可是齊河,爲什麼要這麼做?
而且那老傢伙,什麼時候隱藏了這麼深的實力?
他定定的看着柳清清,眸中滿是不解之色。
柳清清單膝跪地,“韓長老,論起輩分,我當叫您一句師父,不管晚輩做錯了什麼,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但是不要拋下水月洞天!”
韓智勳皺眉不說話,柳清清繼續道,“韓長老,月上長老被上一個神子逼走,師父死了,白長老走了,蛹炎祭師也徹底消失了,現在,連您也要拋下水月洞天嗎?”
所有的修士,全部看着柳清清對韓智勳單膝跪地,一起動容的喊道,“韓長老,韓長老,韓長老——”
韓智勳無奈,“清清,你應該明白,我不喜邪惡之輩,如果想要我留下,你就必須拿出你師父將玄氣渡化給你的證據!”
柳清清點頭,“我可以拿出證據,但是長老,你不能將真相公諸出去!”
韓智勳不說話,柳清清就上前,帶着他,朝着齊河的房間飛去。
他的牀下,有一個密道,可以直通養屍地。
一路上,韓智勳震驚無比,直到最後時刻見到那綠色的水晶棺,他頓時瞭然。
“齊河是妖——”他難以置信的道。
柳清清點頭,“他一直不敢出手,寧願擔着廢物的名聲,就是害怕被人看出他妖的身份!”
其實,他可以不做妖的,比如白升,他是草木之身,就一直以人的身份,離妖越來越遠。
偏偏,他不想做妖,卻又做盡了妖的惡事。
如果他跟白落一樣,坦然的走上妖路,那麼他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韓智勳用法術,將這個洞府的一切,全部還原。
所有的真相,再次浮現。
韓智勳已經驚駭到極點,一個一個的秘密,讓他慘白着臉色,無法說話。
柳清清低聲,“韓長老,不要怪師父,師父度過了洪荒年代,只是太寂寞,寂寞到迷失了自己!”
韓智勳閉眸,搖頭,“沒有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不堪清清,你受委屈了!”
柳清清搖頭不語,韓智勳嘆息,“縱使這樣,也不能讓你擔下弒師的罪名,這會讓你從仙道中墮落!”
柳清清抿脣,“還有別的辦法嗎?”
韓智勳沉吟,“齊河曾經說過,讓你等一個月的時間?”
柳清清點頭,韓智勳皺眉,“或許齊長老的房間,有什麼契機也說不定,我們去找找!”
柳清清應聲,隨着韓智勳一起離開。
韓智勳揚手,將這片毀掉的養屍地,化作了一塊黑洞,將原本的妖氣揮灑在了虛空之中,遠離水月洞天的福祉。
齊河的房間,有兩個渾身白毛的生物,柳清清仔細辨認,這才能看出,竟然是冷智和龍一山。
這兩個傢伙,畢生都在走歪門邪道,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栽在了歪門邪道上面。
她想,給了他們道行的人,是師父。
師父只是想要阻止自己奪得神子之位,避免他洞主的身份,被自己看破。
師父終究是不忍殺她,這兩個傢伙死心不改,打算置她於死地,所以惹惱了師父,最後得到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