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房間,那位大嬸便迎面而來。
她熱心地攔住他,將手中的一套男裝遞過去,微笑着道:“公子,你先別急,你身上的衣服也溼了,這是我家相公的衣服,你先將就着穿上,至於你娘子……我已經叫我相公去請大夫了,你不要着急。”
黑崎風接過衣服,感激地頷首:“謝謝你,敝姓黑崎,單名一個風字,我家娘子叫孤御·萱寧,不知大嬸怎麼稱呼?”
聽到黑崎風的介紹,大嬸愣了一下,很快便回神。
她笑呵呵地回答:“原來是風公子,我夫家姓王,你叫我王大嬸便是。”
“哦,你快進去換衣服吧,不然你着涼了就不好了。”
她催促道。
黑崎風再次頷首表示感謝,然後便又走回房間去。
萱寧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睛,看到他正在窸窸窣窣地換衣服。
看着他坦露的胸膛,她的臉微微燙紅,害羞,卻移不開目光。
唉……她越來越不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萱寧公主了。
自從跟他有親密關係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情況就好像完全顛倒了。
他不會再臉紅,反倒是她,常常臉紅耳赤。
揹着身,他彷彿也能知曉她此刻正在看他。
低低的笑聲響起,他的嗓音帶着一絲莞爾:“萱兒,你這麼看着我,我怎麼換衣服?”
聞言,萱寧趕緊閉上眼睛,嘴巴微微撅起,嗓音有點虛弱卻不減嬌羞:“什麼嘛,是你自己當着我的面換衣服的,又不是我愛看。”
“呵呵……你是我娘子,我當着你的面換衣服沒什麼不對,我很高興你喜歡看我。”
接着,他不知何時已經換好衣服坐到牀邊,握起她的手,他的嗓音轉而溫柔:“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大夫很快就來了。”
萱寧輕輕搖頭,舔了舔蒼白的嘴脣說道:“風,我是不是很沒用,一點點水我都受不住,你會不會嫌我太嬌弱了。”
他握緊她的手,將他手中的溫暖傳遞到她冰涼的手中。
“不要想這些傻問題,我們是夫妻,我怎麼會嫌棄你,我愛護都來不及了,是我不好,沒有把你照顧周到讓你病着了。”
看着他懊惱的神情,萱寧擡頭撫上他的臉。
“你對我真好。”
但願他對一直對她這麼好。
她環顧了周圍一下,斂下眼眸,他們回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
心,有點忐忑。
深深吸一口氣,她隱藏住眸底的憂慮,擡眸看他。
黑崎風伸手過去順了順她的眉,全身心都凝聚在她的身體狀況上。
“怎麼皺眉,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
她微微一笑:“我感覺還好……風,等下大夫來了,讓他也給你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失憶。”
治好他……
以後,不想去想。
因爲,即使只是這麼一點點的提議,已經讓她感覺心口好痛。
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輕聲道:“先看好你的病,其他的事我們暫時不要理,來,乖乖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好,那你在這裡陪我好嗎?”她的神情開始更顯得疲憊,眼睛有點睜不開了。
“我會一直在這裡陪着,等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定會看到我的。”
“好,我先睡一下下,很快就會醒來,我喜歡看着你……我就睡一下下就好,很快地……”
她的聲音逐漸變小,最後消失。
淺淺的呼吸顯示着她已經進入了睡眠。
他愛憐地撫着她的臉,頰邊的紅潤不再,那抹蒼白,刺疼了他的心。
“萱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輕聲低喃。
時間慢慢地過……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黑崎風回頭,看到一名莊稼漢領着一個提着藥箱的老人走進來。
他趕緊起身迎過去:“王大叔,有勞你了。”
王大叔憨厚地微笑:“舉手之勞而已,讓大夫先看看你家娘子的病吧。”
黑崎風立即側身相請:“大夫請。”
經過探脈診斷後,大夫將萱寧的手放入被子裡才站起來。
黑崎風焦急地壓低聲音問:“大夫,我娘子的病情如何?”
大夫微微一笑:“公子請放心,尊夫人只是受了點寒,我給她開一副藥服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謝謝大夫。”
……
當萱寧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她只覺得渾身發軟,喉嚨很乾。
只是,這些不適她暫時都忽略了,一心只想找到黑崎風。
看了房間四周,都不見黑崎風的人影,她不由地感到慌張。
“風……”
她掙扎着從牀-上起身,張口想要繼續叫他的名字,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音很困難。
就在此時,黑崎風端着藥碗走進來。
看到她要下牀,他三兩步走過去:“萱兒,你的身體還在病着,不要下牀。”
說着,他的手已經將她按下在牀上半躺着,另一手將藥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
萱寧緊緊握住他的手,慌亂的心才稍稍安了下來。
“風,我醒來看不到你,我……”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爲她總是這麼容易不安而感到心疼。
“我剛剛去煎藥了。”
說着,他將藥碗重新又端過來,細心地吹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