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那話一出,無疑是一記霹靂彈,使得在場的衆人都似乎吃了炸藥一樣的吃驚。
“女皇陛下,您可是在開玩笑?”除了非白以外,衆男寵們臉上的表情都帶了一點震驚,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夜景面無表情,兩手環胸,嚴肅地掃過衆人:“你們看朕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
衆男寵們紛紛擡起頭看着臺階上發話之人,那臉上掠出的貴氣威嚴,還有那肅穆凜然的眉目,自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非白有些苦澀地抿了抿脣,那臉上的氣色近乎白雪一般,他擡起頭,那細長桃花眸對視上夜景的雙眸:“既然如此,女皇陛下以後可要照顧好自己,臣不在身邊的日子。”
那話語依舊是帶着濃濃的深情寵溺。
一襲藍色錦袍的蕭燼依舊一副灑脫的樣子,搖擺着手中摺扇:“臣還需要感謝女皇陛下,臣一直想要去遨遊江湖看看這人間百態卻苦於被困在這深宮行動不便。”他爽朗地大笑了兩聲,又道:“如此,多謝女皇陛下了!”
話落,衆人只瞧見頭頂一抹淺藍色的身影掠過,而原本蕭燼站着的位置卻空缺着。
“大家有緣相識一場,再見了,我先去收拾東西晚上就出宮浪蕩江湖,哈哈哈!”那爽朗的聲音接着傳來。
看着那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瀟灑的人兒,夜景打心眼的祝福着這個與自己只有兩面之緣的好男兒。
“好了,你們呢?若是無去處便回家吧,關於補償…咦…”夜景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着蕭燼離去的方向吶喊了一聲:“蕭燼你銀子還沒領!”
由於夜景本身嗓門就大,加上體內自帶的內力,蕭燼也身爲練武之人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多下陛下的一番好意,好男兒自當兩袖清風浪蕩江湖,哪裡需要銀子這種粗俗的東西!還是留給陛下充國庫吧!”蕭燼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從老遠的地方飄來。
夜景從遠處收回視線,看着底下的衆男寵們:“大家都還年輕也都是官員重臣家的子嗣,出去了也不愁終生大事。朕也決定一人五十兩黃金作爲補償。五十兩黃金兩個人不做事一輩子也夠花了。”
黃金百兩這東西見鬼去吧!她可沒這麼大方!
五十兩都已經夠肉疼了!不過想到了她離開之後這國庫也是攝政王的,她便不怎麼心痛了,反正不是她的錢,愛怎麼揮霍就怎麼揮霍,怎麼開心怎麼來!
不過男人嘛,愛面子,聽到蕭燼如此瀟灑坦率的離去,兩袖清風,其餘人自然也是顧着面子,紛紛拱手開口:“多謝女皇陛下一片好意,臣心領了。臣與蕭燼一般,都兩袖清風離去。”
話落,衆人紛紛散了去,非白和雪衣文君卻停了下來。
“女皇陛下,後會有期!”雪衣文君拱手,恭敬地說着。
“後會有期後會有期!”夜景笑眯眯地附和道,只怕這一分開,便是無期了!
雪衣文君擡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夜景,轉身拂袖離去,轉身時留下一句話:“女皇陛下願您保重。”
明明是一句聽起來很正常的祝願,在夜景耳中聽來卻別有一番意味兒,反正總覺得這話裡頭似乎含着什麼意思。
不過等夜景擡起頭來時,已經不見了雪衣文君的影子。只有非白皇貴君一人。
“後會有期!”夜景突然笑着朝他揮了揮手,笑容雖然燦爛卻含着一股子轉瞬即逝的味道。
這股味道緩緩地蔓延進非白的心底,使得他脣角愈發的白皙,桃花眸底折射出來的陰鬱將他周身渲染成了孤寂。
門嘭一聲被關上,夜景的淺綠色身影消失在了臺階上,留下非白皇貴君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庭院口。
清亮的冷風將他的素白色袍子撩起,在半空中勾起的弧度很單薄,他的身軀更加清瘦單薄,似乎搖搖欲墜。
他擡起頭,遙望着那緊閉的寢殿許久,終是緩緩地轉過了頭,一步一步地往庭院門口離去。
“此生再也無法護着你。”他道,頭未回。
“珍重!”他的清涼聲音遠遠地傳來。
“我敬愛的陛下。”遠遠地又傳來他第三句話。
第三句話落下,非白皇貴君人已經走出了庭院口,他似乎又站着一會兒,依依不捨得看着那緊閉的寢殿,試圖從鏤空窗櫺遠遠地望一望夜景,卻什麼也看不到。
夜景自然是有意躲着他,既然是有意躲着,自然不會讓他有看見自己的機會了。
直到那白色人影都消失不見,夜景才從角落裡站起身打開了門。
門口的侍衛們自然將這一幕幕清淨看得一清二楚。
衆侍衛們突然發自內心的有些心疼非白皇貴君。
“女皇陛下,其實,您可以把皇貴君留下的。”輕輕突然端上了一杯茶遞往夜景手邊。
夜景接過了茶水,搖搖頭一言不發。
“人來人往,終要一別。又何須如此眷念。”這句話是自嘲和感慨。
輕輕點點頭,“也是,只不過奴婢覺得非白皇貴君是真心對您的人,這麼走了,怪可惜的。好像皇貴君並沒有去處。”
夜景再次搖搖頭。她自然不會告訴輕輕,其實非白皇貴君不僅有家,還是個大家族的。哪裡需要她在這裡擔憂呢。
“對了,朕昨日派你悄悄送了一張紙條讓進軍營的士兵們去造兵器,可造好了?”夜景突然轉過了身自顧自開口。
自然是得悄悄的了,這宮裡耳目太多,誰知道哪個是敵人,哪個是好友。
輕輕側過了身子,開口答:“已經送去了,奴婢下午去催了,已經做了許多,現在估計快趕出來了,進軍營是攝政王殿下和崇凜大將軍所管轄辦事效率,女皇陛下您就…”
說到一半,輕輕突然停頓住。
夜景怪異着正要轉過頭,卻只聽得輕輕接口:“女皇陛下您,就,放心吧!”
“走吧,陪朕去取過來,差不多該和那些鼠輩們對上一戰了!這一戰想必很有趣!”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事情。
轉過身突然看見了眼前一個黑色錦袍裝束的高大筆直人影,那股熟悉無比的氣息飄來,夜景還未反應過來,突然肩上一涼,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