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夜景忍不住喃喃細語,“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
輕輕聞言,眼底劃過一絲異色。隨即,開口道:“女皇陛下,您忘了麼?奴婢的孃親病重,昨日還是您下令,特准奴婢的孃親回宮調養身子。於是,奴婢便趕回來了。”
這話一出,夜景頓時明瞭!原來是她的貼身奴婢,由於家人病重,出宮了,所以她來了並沒有瞧見這婢女。
可…
“你孃親不是身子骨不好?朕昨天才下令,你們怎麼那麼快就趕回來了?也不怕舟車勞頓,你孃親的病情加重!”夜景蹙眉不解,略擔憂地開口。
輕輕身子略微一頓,隨即小臉兒漾開一抹感激笑意:“多謝女皇陛下的關心,昨兒您飛鴿傳信來時,奴婢的孃親已經好了許多,並催着奴婢進宮給您生活上多多幫襯着。”
夜景抓住了重點,“已經好了許多催你進宮?意思是你今天一個人進宮的?你孃親沒一起?”
“女皇陛下,咱們快走吧,不然崇凜將軍該等急了!”輕輕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話題,話落,人已經往密林小道走出去。
夜景看着那離去的身影,總覺得她好像隱瞞了什麼事情,又或者有不能言說的苦衷。
她自然也不是不講理的。夜景亦然跟上前,跟隨輕輕繞着小道走。
“朕不是一個冷酷無情不講理的人,你若是有苦衷或者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朕提,朕能幫得上的,自然不會推脫。”夜景一本正經地說道。
曼曼腳步似乎一頓,慢了一拍,臉上浮現苦澀笑意,眼底似乎隱含着一絲無奈。
“嗯?”夜景等着她開口。
曼曼搖搖頭,風輕雲淡地笑着,說道:“謝女皇陛下,奴婢無事。估計是最近照顧孃親,有些累了。”
夜景擡頭與她對視,而曼曼卻極快地垂下頭,似乎有些心虛不敢看她的眼睛。
“既然無事,那便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夜景點點頭,倒也不爲難她。自顧自跨着步子大步走去。
輕輕看着那瀟灑離去的白色背影,眸底浮現一絲愧疚。她寬大袖口下的兩手緊緊交叉相握。對不起女皇陛下,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希望您能諒解奴婢。
“快走,離開此地,否則攝政王的人又得過來巡邏了。”夜景邊跨着步子,邊催趕着落下自己一大段距離的人。
曼曼回過神,掩飾下眼底的異樣,隨即,姣好的臉蛋兒勾起柔弱的笑容。
靜謐的小道,兩道纖瘦身影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陛下,不能走這邊,這裡是宮女太監侍衛們會經常路過的地方,若是出去了,咱們就露陷了。”石墩後,一道焦急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大太陽的,朕覺得宮女太監侍衛們肯定在睡懶覺,沒人會走這條的。小路上肯定有攝政王的人巡邏!”那道白色人影自顧自瀟瀟灑灑地走出。
“陛下,快躲起來,那邊好像有人來了!”身後那粉衣女子小聲叫道。
果然,一隊人數不少的腳步聲踏踏齊齊地響起,那已經跨出了步子的白衣女子趕忙縮回腳躲到了石墩後面。
這兩人正是要回寢殿的夜景與輕輕。
受了驚嚇的夜景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只覺心跳漏了一拍。下一秒,一羣黑衣暗衛經過,行走過之處一股冷森凜然的氣息傳出。不用說,這肯定是攝政王的手下。
直到這隊侍衛們走得沒影兒,夜景才小聲詢問,“有沒有荒廢的小路,都沒人會經過的,還能通到朕寢殿的?”
輕輕看着那一臉警惕小心翼翼的人,又響起這攝政王手下各種蒐羅的排場,不由疑惑問道:“女皇陛下,您到底去做了什麼?怎麼惹得攝政王殿下發如此大的火?竟然把宮裡的侍衛和暗衛都派出去找您來了。”
說起攝政王殿下五個字,夜景心裡頭那股怒火又騰騰騰地冒起,她緊緊捏着拳頭,頂着頭頂炎熱的驕陽,咬牙切齒地道:“朕不就是借用了一下他家茅廁!然後用泥土畫了一隻小象在他茅廁,再然後吐了幾口口水,又吃了他幾顆果子,還借用了他獸皮裝土,又踩了一下他茅廁門口的寶座和紫玉桌!”
輕輕咕嚕一聲,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臉上震驚有餘。
攝政王是出了名的有潔癖,出門都會讓手下帶着地毯鋪墊攆轎,還習慣性地帶着十幾條巾布在身上。一到了夏天,每天就得沐浴兩次到三次不等,即便是冬天也得沐浴上兩次,用的水還是來自天山上那股清泉,能解毒還能滋養身體。
除了攝政王的手下玄奕,其餘人連近攝政王殿下的身也難,更別說是,借用攝政王的茅廁?就單單這條,就足夠要女皇陛下的小命了。還,還在茅廁內吐口水畫小象?又用攝政王殿下那專屬的靈獸獸皮裝土?還…還去踩了踩紫玉桌和攝政王專屬的寶座?
聽完夜景的話,輕輕又忍不住咕嚕一聲嚥了口口水,她覺得若是這樣子,女皇陛下被砍頭一萬次再扔去蛇窟喂蛇都不爲過了。
“女皇陛下,您也真是夠大膽的,咱們還是趕緊溜吧,有多遠就多遠的…”輕輕扯了扯夜景的袖子,小聲地道,只是不等她說完,只聽得夜景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
“草特麼的鳳今,有必要這樣子針對朕麼?朕又不是拿鐵鍬撬了他家祖墳,也不是殺了他兒子老婆什麼的,用得着如此大排場的追着朕麼!”夜景怒吼完畢,從懷裡揪出一條巾布,狠狠地往汗淋淋的臉上抹去。
這見鬼的天氣,好像有十個太陽似的,這攝政王還不給她休息什麼的,她容易麼她?若不是方纔非白的午飯,恐怕她早已餓成肉餅了!
那聲音極大地響徹在寬敞的御花園內,刺破天際。
“陛下,陛下,您快別說了,您說得這麼大聲,待會那些侍衛肯定被您的聲音吸引來了。咱們還是趕緊逃命吧!”輕輕說罷,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拖着夜景往林蔭小道鑽去了。
“這聲音…”侍衛首領聽着這怒罵聲,略疑惑地頓下腳步,也擺手,示意身後的一衆侍衛停下。
“沒錯,那聲音是女皇陛下的!”一侍衛擲地有聲,自信滿滿地道。
“對,沒錯!我今天早上也聽到了女皇陛下罵,草特麼的鳳…”一侍衛脫口而出,隨即又趕緊捂上了嘴。女皇陛下能罵,是因爲女皇陛下經常作死,他還想多活兩年找個媳婦兒呢!
果不其然,那聲音一出,原本已經離去的侍衛又急急奔跑回來,四處瞅了瞅。
“女皇陛下一定還在這附近,大家分開,搜!”侍衛首領手一擺,冷冷一喝道。
頓時,整齊排列的兩排侍衛紛紛往東南西北方向搜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