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黑心小寵 大結局(一)
墨止緩緩睜開了眼,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後問龍天,“是誰?”
“稼軒恆。”龍天知道稼軒恆的身份,神色難看了幾分,“殺人者是稼軒恆,他的武功恢復了。”
“最近樓中樓中客流有什麼異常?”墨止揮了揮手,示意龍一將風廚子帶下去,繼而問道。
龍天想了想,蹙眉搖頭,“屬下不知,屬下這就去查。”
墨止眯了眯眼,隨意地“嗯”了一聲。
“阿止,你覺得稼軒恆在打樓中樓的注意?”慕容熵疑惑地問道。
墨止還未說話,左小川便徑自搖了搖頭,“不會的,阿九姐姐既然敢把樓中樓部分權利交到稼軒恆的手上,稼軒恆就該意識得到阿九姐姐對樓中樓是有絕對的掌控權的,他現在應該休養生息纔對,應該不會有大動作,他也怕引起阿九姐姐的注意纔對。”
“你這丫頭……”慕容熵含笑看着左小川,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若換成以前,小徒弟傻呆呆的天真的沒邊哪裡想得到這其中的彎彎繞呢,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真的成長很多,可他卻沒有親眼見證她的成長,又有些擔心她這份成長不知時好時壞,這種糾結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我也不是那麼笨的,雖然師父沒想到的東西我想到了,但是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的。”左小川見慕容熵一臉的糾結,自以爲了解了他的內心活動,眯眼掩住眼裡的小得意,湊到他身邊一本正經地小聲安慰。
慕容熵嘴角一抽,垂眸睨着她陰測測地笑,“呵,連得意都藏不好,不是笨蛋是什麼?”他真是想多了,成長什麼的都見鬼去吧,小笨蛋就是小笨蛋!
左小川小臉一虎,怒!
“阿止?”慕容熵輕敲了一下左小川的腦袋,收拾好情緒繼續跟墨止談正事。
墨止悠悠放下茶盞,淡聲道,“稼軒恆暫時不敢直接跟洛兒作對,但若有人慾對洛兒下手,他卻有可能去幫上一把。”
“你的意思是說參與這次事件的人除了稼軒恆還有別人?”慕容熵挑了挑眉,“不過即便這件事的主謀不是稼軒恆,沒他也不可能進行得如此順利,畢竟若非他現在是樓中樓的管事,風廚子的習慣那主謀也不可能知道。”
“洛兒留他還有用。”墨止神色淡淡的。
慕容熵瞭然,阿止這是暫時不動稼軒恆的意思,看來那個主謀要倒黴了,面對阿止的怒火,一個人要承受兩人份的。
……
龍天的速度很快,在得到了主子要的信息後便立刻返回墨王府,不用主子發問,便自覺地開了口,“主子,屬下方纔得知,最近這段時間,有一人經常出入樓中樓並且與稼軒恆有接觸。”
墨止低垂的雙眸微微擡起,濃墨一般的殺氣一閃而逝。
龍天看了眼墨止的反應,繼續道,“此人名叫趙茹曦,是趙一煌的嫡女,她今日也去了樓中樓,在風廚子被帶來王府後方纔離去。”
“是不是那個什麼武林盟主的師妹?”慕容熵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心裡的厭惡全都表現了出來,有意無意地瞟了幾眼左小川,那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長。
墨止看了慕容熵一眼,“你認識?”
慕容熵清了清嗓子,輕哼道,“自然是認識的,畢竟人家的師兄是某個小笨蛋的前未婚夫當年還一起遊過湖呢,小川,你說我說的對麼?”語氣酸溜溜的不自知。
“你!”左小川沒好氣地瞪慕容熵一眼,大吐了一口氣,而後扭過頭去不理他,轉而看向墨止解釋道,“趙茹曦曾對阿九姐姐不敬,被阿九姐姐抓起來後用以威脅趙一煌,當時王爺您不在京裡,阿九姐姐惦記着您心情不太好,對她下手就重了一些,想來趙茹曦定是對阿九姐姐心懷怨恨的,若說下毒之事是她做的,也不無可能。”
“擁有殘心的人不多,墨謙峰就是一個,趙一煌曾是墨謙峰的心腹,有殘心不奇怪。”慕容熵摸了摸下巴說道,瞥了眼跟自己賭氣的小徒弟,眼裡劃過濃濃的笑意。
“龍天。”墨止輕道,淡淡的聲音無端讓人心底發寒,骨子裡散發出的威嚴給人以窒息般的壓迫。
“屬下在。”龍天連忙應道。
墨止淡淡地看了眼外面澄澈的晴空,濃墨漸漸吞噬了眸中所有的光亮,“你進一趟宮,告訴墨之年可以動手了,再把趙茹曦抓回來罷。”
“是。”龍天應道,而後閃身離去。
“聽說趙一煌很疼愛這個女兒,不過如果他知道因爲他這個寶貝女兒害了他滿門,會不會活生生被氣死?”慕容熵眼裡閃過興味,現在朝中仍有很多墨謙峰的舊部,墨之年剛登基不久根基未穩,所以暫時留着這些人沒有動,原本這些人也能安然一段時間的,可誰叫趙茹曦不長眼想毒害蘇洛九呢?阿止方纔那話,明擺着是打算出手幫墨之年了,如此一來,墨之年原本的勢力加上阿止的幫助,也就不需要像之前那樣隱忍不發了,想來用不了多久這京城又會是另一番模樣了。
墨止緩緩闔上眼,再睜開是眼中的黑霧已經散去,對慕容熵的話不置可否,看了眼天色,起身朝外面走去。
這個時辰,洛兒應該睡醒了……
……
千雲閣中,蘇洛九已經醒了,她是被餓醒的,因此一起來便讓暖荷去給她準備吃的了。
墨止一進房門,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目光一瞬落在了桌前那慢悠悠喝着湯的人兒身上,清冷的神色漸漸柔化。
“你來啦,我讓暖荷準備了兩人份,過來吃。”許是方纔的小睡是近段時間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蘇洛九的心情很好,眉眼裡都染着淡淡的笑意,一擡頭看見了墨止那張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雙眸笑成了兩道新月,軟軟地說道。
“好。”墨止脣邊勾起一抹淡笑,擡眸看了在旁邊伺候着的暖荷一眼示意她可以離開了,便將蘇洛九抱起坐在了她方纔坐着的椅子上再將蘇洛九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心地環着她粗粗的腰。
蘇洛九一怔,而後耳根微微泛紅,有些不自在,“咳,你幹什麼,哪有人這樣吃飯的。”
“我已經很久沒抱你了,洛兒乖,讓我抱一會兒。”墨止埋首在她發間,深深地嗅着她身上令他眷戀的淡香,輕聲呢喃着,仔細聽還帶着些淡淡的委屈。
蘇洛九心一軟,一時間哭笑不得也就由着他去了,捏了捏腰間修長的大手,她問,“事兒有結果了麼?”她指的是今日下毒的事情。
“嗯,是趙茹曦。”墨止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湊到她脖梗處輕啄了兩下。
趙茹曦?
蘇洛九微微眯眼,眼裡閃動着驚心動魄的危險的暗光,陰冷的氣息還未全部全部釋放,便止於脖梗處的曖昧的輕癢,熱氣“哄”的一下從脖梗蔓延到臉上,絕美的小臉黑了黑,伸手扒開黏在自己身上便不離開的俊臉,沒好氣地說道,“要麼就吃飯,要麼就說正事。”
“嗯,洛兒吃飯,我吃你。”墨止點點頭,答得一本正經。
蘇洛九氣結,臉又黑了幾分,她真的很懷疑墨止這幾個月不是在皇陵閉關而是去哪家青樓楚館偷師去了。
墨止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輕啄了一下她的脣角,不再調笑,一邊端起她的腕添了些菜拿勺子喂到她嘴邊,一邊說道,“趙茹曦不知怎麼跟稼軒恆搭上了線,這一次下毒是兩人合謀爲之。”
蘇洛九張嘴含住飯,嚼了兩下嚥下去,皺了皺眉頭,笑容有些冷,“有些人就是不懂得感恩,我想留他們的命都不行,硬要趕着去送死。”原本這趙茹曦可殺可留她算是給肚子裡的孩子積德就讓她活着回去找她爹了,沒想到留了這麼個隱患。
“趙一煌留給墨之年對付,趙茹曦我已經讓龍天抓回來了,哪日洛兒無聊了,便將她提出來,別爲了這點小事皺眉頭,如今有我陪着,洛兒只用笑就可以了。”墨止捏捏她的小臉,目光溫柔,談起他人的生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覺得他只是在說些家常小事。
“我就怕我笑不了幾天又得哭了。”蘇洛九心頭一熱,鼓了鼓腮幫子,撇着嘴嘴硬道。
墨止眸光一閃,心裡內疚又心疼,繼續給她餵飯,聲音止不住又溫柔了幾分,“這段日子是我不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太少,委屈了你跟孩子了,你怪我也是應該。”
“誰怪你了,喂,調調正常一點,這麼膩歪可不像你啊。”蘇洛九耳根又紅了,聽着墨止這話,鼻子酸酸的,深吸一口氣,黑着小臉說道。
“呵,食不言,好好吃飯。”墨止看出她的不自在,垂眸掩住眼底的溫柔笑意,繼續伺候着他的寶貝洛兒吃飯。
用過晚膳後,墨止摟着蘇洛九在王府裡散了散步,直到蘇洛九有些犯困了,他才抱着她回房就寢,等到了半夜的時候,蘇洛九腿抽筋難過得醒了一次,墨止看着他家洛兒那白慘慘的小臉,才真正意識到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家洛兒遭了多大的罪,心疼得恨不能將她的痛轉接到自己身上即便再多戳他兩刀他也願意,但他卻只能看着無能爲力。
墨止從來沒像此刻這般手足無措,那股無力感讓他眼裡的戾氣越來越重,雙瞳黑得像暗無天日的地獄的色彩,直到蘇洛九難過得清醒了過來,沒好氣地瞪着他讓他給自己揉揉腿,他才顫着手小心翼翼地爲她按摩,手法從生澀到越來越熟練,她的腿抽筋才終於緩解了一些,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等細微可愛的喊聲伴着她的呼吸響起時,他憋着的那口氣才徹底吐了出來,也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緊張得出了很多汗,薄薄的衣衫都溼了。
這一夜,蘇洛九難得的好眠,但摟着她的男人卻是一夜無眠,盯着她生怕再出現之前的情況,第二天臉色十分難看。
……
也許是那一夜被蘇洛九給嚇到了,墨止從此對蘇洛九就像對一件極其易碎的寶貝一般小心翼翼,白天不管她去哪裡,他都會跟在她身邊,生怕有一點磕着碰着,一日三餐都親手喂着,到了晚上,便伺候着她沐浴而後認認真真地爲她按摩,那手法一日比一日熟練,舒服得她夜夜好眠……那有些誇張的緊張態度和那貼身小廝似的的作爲幾乎先是讓整個墨王府嚇了一跳,到最後也慢慢習慣見怪不怪了,幾個月下來,一直不怎麼長肉的蘇洛九生生胖了一大圈,軟乎乎的觸感直讓墨止成就感與日俱增,而墨止卻整整瘦了一大圈,蘇洛九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兩人的感情也越發升溫,日日蜜裡調油似的看得人眼紅。
終於,在幾個月後一個雷雨大作的深夜,將他們孃親的肚子撐得圓溜溜的小傢伙們要出來了。
……
蘇洛九生產那一日的記憶對於慕容熵來說是深刻的,他眼中那個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比誰都淡定、比誰都無所不能的阿止,在看到暖荷他們從房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的時候,在聽到房中那一聲聲痛苦到近乎淒厲的喊聲的時候,他的情緒便幾乎處在了奔潰的邊緣。
平日裡面上有多清冷,隱藏在清冷之下的感情便有多濃烈,等到爆發的那一刻,驚天動地。
慕容熵就看着墨止一個人站在房門口,臉色蒼白得讓他想到了阿止經脈俱碎之時,那雙無波無瀾的清冷雙眸溢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暴風凝聚的怒意和深入骨髓的傷痛,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爲力的怨懟,那濃得化不開的情緒連他站得遠遠的看着便跟着有些心痛了,傾盆大雨將他澆得溼噠噠的,身上的戾氣駭得無人敢接近,體內控制不住的內力四溢,將想去給他打傘的人都重重地震開去,弱一些的直接吐了血。
作爲他的兄弟他的好友,慕容熵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着以那些醫者的理論安撫他,但彷彿外界的什麼聲音他都聽不進去,只有那一聲聲慘叫刺激着他的耳膜。
最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房中的痛呼虛弱了下去之時,阿止突然瘋魔了一般衝了進去,顧不上什麼男子不能進入產房的規矩了,他從阿止那赤紅的眼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他猜,阿止是在聽到蘇洛九聲音弱下去之後以爲蘇洛九會……死。
他知道阿止一直是很期待很喜歡蘇洛九肚子裡的孩子的,但他在房間外面卻聽到阿止慌亂地怒喊着“不生了,不生了,孩子如何都好,不準再讓洛兒痛了,洛兒,求求你不生了好不好……”
那一聲聲的,失了慣有的清冷,帶着點點淚後的嘶啞,震得他慕容熵連如何呼吸都忘了,女子生產之痛原本是常事,若非愛到了骨血裡,又如何能讓墨止這樣人的人說出一個“求”字。
……
若說那一夜對慕容熵等人來說是難忘的,那對親身經歷着的蘇洛九來說,便是此生銘刻的。
她以爲他總是清貴優雅、威嚴天成、像九天的神祇一般不然塵俗的,可那一夜,她卻看到了最狼狽的他,他闖入產房的那一刻,身上被雨淋溼了,發冠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裡溼漉漉的頭髮散亂着,臉色難看得像是受了重傷,那雙漂亮的鳳眼赤紅赤紅的入了魔一般,真是,難看死了……她那時是真的心疼這個男人,心疼的她都快死了,比生產之痛還要痛,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沒事,但出口的卻是痛喊,然後她就看到他的臉色又青白了一寸,再痛都忍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在房中幫忙的小川本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在墨止進來之後,哭得更加傷心了,想來也是看到了墨止這副樣子罷。
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自己,也看到了他眼底最深的恐懼和脆弱,聽着他一聲聲的怒喊,她無力開口安撫,他那眼角溢出的水滴,她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但是他的聲音裡是真的有淚意的,他是墨止,在她心裡,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可這樣的一個他居然……她疼得說不了話,她便抓起了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而後她便看見他魔怔了雙眼一怔,而後涌出狂喜,像抱着最珍貴的寶貝一般輕輕抱住了自己。
真是個傻子,被咬了,還這麼開心!
她有些想笑,在他摟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失去的力氣突然重返身體,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終於生出來了,她聽見暖荷和枕濃他們喊着“兩個大小子”什麼的,她第一眼卻不是尋找自己的孩子,而是看向了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摟着自己身上已經僵硬了的男人,卻見他突然暈了過去,“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她愣了再愣,哭笑不得,伸手想抓住他,卻因脫力徹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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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又憋了好幾天憋了這點,不管怎麼說包子是落地了!下一次更新在週六晚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