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溜進了牢房,交給了林千木一些東西之後,又像老鼠一樣迅速地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人便都早早地起來了。
像往常一樣,大夥都去餐廳裡吃過了早餐,然後便一齊往操場上走去。
第一場,自然是舒瑞與邁克的搏殺。
舒瑞早就迫不及待地站在操場上了,光着上身,露出一股又一股的肌肉,霸氣側漏。
他輕蔑地看向林千木等人,對着邁克勾了勾小手指。
邁克皺皺眉,與林千木等人一一擁抱過後,便昂着頭舉步走了過去。
剛在操場上站定,斯諾冷冰冰的聲音便淡淡地響起,“開始吧!”
話音未落,舒瑞便大吼一聲,舉着拳頭便向邁克衝去。
邁克先是站着不動,突然一矮身,避過舒瑞拳頭的鋒芒,一拳砸向舒瑞的下體,擊個正着。
這一招又狠又毒,舒瑞當即疼得捂住了下體,彎下了腰,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冒了出來,再順着臉頰滾落而下,顆顆滴濺到那滿是灰塵的操場上,砸出一個又一個小洞。
一時之間,唿哨聲、喝彩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邁克並沒有就此罷休,飛起一腳直接將舒瑞踹倒在地,高高躍起,重重地落在舒瑞的胸口上
。
這一巨大的衝力把舒瑞砸得口吐鮮血,已經毫無還擊之力。
這時,林千木甩出一把匕首,邁克凌空接過,只見刀光一閃,舒瑞的脖子之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線,緊接着,血如噴泉一般冒了出來,濺了邁克一頭一臉。
邁克扔下匕首,衝着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舒瑞狠狠啐了一口,一躍而起。
斯諾臉色難看得要命,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冷冷地扔下一句,“明天第二場,我們這邊巴扎出場!你們挑選人準備應戰吧!”
說完之後便起身帶着他手下人迅速地離開了。
這天下午,斯諾帶着人來到了林千木等人的牢房,以林千木等人暗藏武器之由,封了他們的牢房,讓他們到監獄之外自己找地方落腳,除了比賽與就餐之外,不得擅自進來。
林千木等人雖然憤怒無比,但是敵強我弱,也不好多說什麼。
而且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留在這裡,本來就毫無安全可言,於是一行人簡單地商議過後,便一起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幸好這天晚上,天氣晴朗,所以他們一行人等便在樹林裡住了下來。
由於怕斯諾等人突擊,他們排了班,兩個人爲一組,分上半夜,下半夜地巡邏。
這樣的話,一旦發現了危險,便可以及時地叫醒他人。
這天晚上,依然是林千木與羅勃特守前半夜。
羅勃特輕輕地說:“明天我出戰吧!”
“不。明天我去。”林千木搖了搖頭,“島上氣候變幻莫測,我們在這裡挨不了幾天,所以咱們一定得速戰速決才行。明天我去迎戰,贏了的話,我就直接挑戰斯諾,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向他下戰書,他絕對不敢不應戰。一旦我把他給殺了的話,那麼便意味着我們統治了這座監獄。這個小島便是我們的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更需要我出戰了, 。我體力比你好,格鬥技能也比你好,我的勝算比你高出幾分。”
“羅勃特,如果這種格鬥硬碰硬的話,咱們都沒有勝算。咱們得靠這個。”林千木指了指腦袋。
“你有什麼想法?”
林千木淡然一笑,轉身走到一棵大樹前蹲了下來。
大樹年代久遠,有着十幾個人才能抱起來的巨大軀幹,底部根鬚裸露在地表,根根猶如手臂之粗。
林千木將手伸到一處極不顯眼的樹根底下,拿出一個包裹出來,打開。
月光下,羅勃特赫然看到裡面竟然有無數把鋒利的匕首,還有幾把黑黝黝的槍
。
林千木又迅速地將包裹包了起來,塞回了樹根之下藏了起來。
兩人回到原地坐下,羅勃特問道:“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在那監獄裡,能夠有本事弄來這麼多東西的人,而且還肯幫助我們的人,你覺得是誰?”林千木笑着反問。
“傑克?我以爲他昨天晚上過來,只給了你一把匕首,卻沒想到......”羅勃特恍然大悟。
“這些東西是他一早就偷偷爲我拿來藏在這裡的。”林千木指了指遠方的軍艦,“那裡的人也全都希望這座監獄可以改朝換代。因爲斯諾是一匹無法馴服的野獸,雖說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但是斯諾並不常常按照規矩辦事,時不時地就帶着人偷襲,雖然不能造成大的損傷,但是那些軍官士兵們已經煩不甚煩,早就欲除之而後快了!”
斯勃特聽了,點了點頭,臉上有一絲隱憂,“可是若我們取代了斯諾,這裡是否就會變成名符其實的監獄呢?這樣對我們來說,究竟又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呢?”
“規矩一旦形成,便很難打破了。這裡不會成爲名符其實的監獄的!因爲我們不會允許的。斯諾不在了,咱們便能佔有原本被他控制的武器庫,咱們也就有了主動權了。我並不滿足被終生囚禁在這座島嶼上,我想我可以有辦法與政府達成另外的協議。”林千木的眼睛變得深邃無比。
“你有什麼計劃?”斯勃特聽了,不由心癢難耐,“難道在這一輩子裡,我們還有機會走出這座島嗎?”
林千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斯勃特,只要有信念,一切皆有可能!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咱們成功地扳倒斯諾才行。明天當我把斯諾打倒的時候,你便帶着人把他其它人都控制起來。控制了場面,咱們這纔算徹底成功了!”
“好。”羅勃特用力地點了點頭,但隨即不安地問道,“只是我們明天進去的時候,一定會被搜身的,我們如何帶得進去?”
林千木笑道:“放心吧!傑克會幫我們帶進去的!”
“他可靠嗎?”羅勃特不放心地問。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他唯一的機會。像他那樣的花花公子,你以爲他真的能夠忍受在這裡呆一輩子麼?而如果他想出去,就必須靠我們爲他掃清障礙。我也很樂意爲他做到這一點,因爲我和他有着共同的敵人需要對付。”林千木的笑容一點點收斂,一雙黑眸殺氣逼人。
“嗯。一切都聽你安排。”羅勃特聽了,心裡緊吊在半空的一塊石頭這纔算安然落地了。
第二天,當那輪紅彤彤鮮豔豔的太陽從海平面緩緩升起的時候,林千木等人便浩浩蕩蕩地向監獄的大門走去。
門緩緩開啓,迎接他們的,是斯諾的手下。
他們分立大門的兩側,對林千木等人一一進行了徹底的搜索
。
最後確定他們手無寸鐵之後,這才放心地將他們放了進去。
他們來到餐廳,像從前一樣吃過了早餐,稍事休息之後,斯諾的手下人便宣佈比賽開始。
身高體壯的巴扎早候在了操場之上。
當林千木出場的時候,巴扎露出了輕蔑的微笑。
因爲林千木的體型與他相比,簡直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
但是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他體型巨大,雖然一掌有着拍死人的力量,可是卻也因爲如此,身體沒有辦法像林千木一般的靈活。
林千木根本不與他硬碰硬,每當巴扎氣勢洶洶地揮拳向他衝過來的時候,林千木便會靈活地躲閃而過,並尋機會對着巴扎以重擊。
巴扎一次次地失手,不由懊惱無比,拳揮得更猛,叫聲也越來越大,但與此同時,他的體力也在以驚人的迅速消耗着。
林千木卻依然以不變應萬變。
直到看到巴扎的動作遲緩沉重之後,突然一個轉身轉到巴扎的身後,舉起拳頭重擊在他脅下,同時嘴巴一張,一塊鋒利無比的刀片已經夾在了他的手指之間。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只看到巴扎突然雙手血淋淋的,卻仍然憤怒地揮着拳向林千木進攻。
可惜好景不長,最終他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其他書友正在看: 。
林千木一腳踹過去,他就如破敗的木偶一般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林千木走上前去,手一揮,巴扎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線......
像從前一樣,立即就有人上前將巴扎的屍體像拖死豬一般搬了出去。
斯諾這方的人連輸兩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一拳將站於身邊的人打趴在地上,低聲喝道:“沒用的東西,不是讓你們好好地搜他們的身嗎?”
那人被打得掉了一顆大門牙,委屈萬分地用哭腔說着,“老大,我們的確仔細地搜過了啊!”
“搜過了?搜過了,巴扎會這樣死法?他能贏得這麼輕鬆?”斯諾咬牙切齒地說,擡起腳又是一腳過去。
那人便不敢再吭聲了。
斯諾轉身,正欲宣佈明天的自己這邊派出的人選,那仍然站於操場中央的林千木卻突然伸手向他一指,“斯諾!我現在向你正式提出挑戰。因爲這樣無休無止的爭鬥下去,除了更多人死去的話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我們倆來一場對決吧!無論誰勝誰負,我們都將宣佈,從此以後,這裡面再也沒有這種血腥的殺戮,沒有壓迫,所有的人也沒有上下高低貴賤之分,全都是自己的兄弟如何?”
此話一出,正說中了很多人內心的期盼與渴望,一時之間,他們紛紛響應起來,大叫着,“兄弟
!兄弟!兄弟!”
斯諾的臉色越發難看得緊,他根本不想理會林千木,覺得林千木在這種地方說出這種話,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可是,他卻沒辦法不應戰,因爲自己的手下人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夠爲他們出頭。
而這監獄裡的其它人,也巴不得他應戰。
他知道,他們都恨不得他死!
他現在,處於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林千木既然敢向他提出挑戰,只怕一定有了應對的方法。
這個狡猾的中國人,身上肯定暗藏着什麼可怕的,卻足以置他於死地的東西。
可是若不出戰,他也無路可退。
不僅他手下的人會背叛他,唾棄他,從前他懲罰過的人也會趁機羣起而攻之。
他會死在衆人的亂拳之下......
想着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七竅流血的情景,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他猶疑之際,林千木朗聲問道:“斯諾先生,我在等着您的答覆。您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榮幸,讓我們像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一樣來場男人之間的搏殺呢?”
此話一出,衆人的情緒越發地高漲了起來,他們舉着拳頭紛紛叫道:“搏殺!搏殺!搏殺!”
斯諾的臉色難看異常,他走上一步,朗聲道:“好吧!就讓我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事對決吧!不過,在比賽之前,爲了公平起見,我們都必須得接受對方的檢驗,以此來促進雙方之間的公平性!如何?”
林千木攤了攤手,“樂意之至!”
斯諾便走下看臺,來到操場之前,看着林千木冷冷一笑,伸手就開始脫起衣服來。
不一會,他就將自己從頭到腳全都脫了個精光。
黑黝黝的身體線條完美,精壯有力,讓人想起荒原上的美洲獅一樣,有着令人窒息的美感,卻又具有着令人致命的危險。
斯諾挑眉看了看林千木,眼睛之內全是殺機。
林千木淡然一笑,伸手三下五除二地,也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林千木沒有斯諾高,也沒有斯諾壯,兩個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對手
。
但是有了巴扎的例子,沒有人敢小覷他,包括斯諾。
因爲這不僅僅只是一場力量的對比,還有着智力的較量。
斯諾張開了嘴,示意林千木上前檢查。
林千木也沒客氣,上前仔細地檢查了一方,然後也張開了嘴。
斯諾檢查得很仔細,甚至將手指伸進林千木的嘴裡轉了一圈,確定他的嘴裡再無刀片了之後,這才又向林千木的手看去。
林千木知道他要看什麼,便徐徐地向斯諾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十指張開,根根修長而有力,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
斯諾這才徹底放了心,當即往後退了兩步,雙拳一展,像猛虎出閘一般,低聲咆哮,“來吧!”
林千木沒有怠慢,舉拳就向斯諾衝去。
他的拳頭虎虎生風,拳頭過處,讓人不寒而粟。
很快,林千木就顯得有些吃力,不斷地朝後退去。
斯諾見林千木敗勢一顯,不由越發地意氣風發,一雙拳更是掄得虎虎生風。
林千木越退越後,直到退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眼見斯諾的鐵拳已經照着面門襲來,他急忙閃身避到一邊。
斯諾的拳頭堪堪地從林千木的頭部劃過,將他原本紮起來的頭髮打散。
林千木的手從髮絲中滑過,突然一轉身,一拳擊在了斯諾的脅下。
斯諾感覺到脅下像被針紮了一下,微微一疼。
可是他沒有在意,伸手抓住了林千木的手,使勁一折,林千木慘叫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衆人一聲驚叫,然後稟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地緊盯着操場。
“受死吧!”斯諾怒吼一聲,高高地舉起拳頭對着林千木滿是鮮血與汗水的臉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一拳帶着千鈞的力量,無論是誰,這樣不閃不躲地承受斯諾的這一拳之後,只怕都躲不過一死。
羅勃特等人的心都高高地提到了嗓子眼裡。
而傑克卻在一旁說風涼話,伸手拍了拍羅勃特的胸口,“羅勃特!我們現在要不要來賭一把,賭誰生誰死?輸了的人得無條件地任對方差譴一個月怎麼樣?”
“閉嘴!”羅勃特懊惱地低吼,一把用力地將傑克推到了一邊
。
傑克踉蹌後退,最後靠在牆上搖頭,“你真無趣!還是那林千木有趣一點!”
說完之後,譏諷地笑着轉頭看向場中靜靜地單膝跪在地上,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的林千木。
斯諾的拳頭越離越近,就在離林千木的面門只有一寸的距離時,林千木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突然伸出,硬生生地接住了斯諾的拳頭。
斯諾的臉上突然露出驚恐之色。
林千木對着他輕輕笑道:“斯諾,你真的比我想像的要強得太多太多了!我本以爲給你打下那一針毒素之後,你就會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卻沒想到你竟然不但將我的一隻手給折斷了,還能苦苦地支撐到現在!”
“毒素......”斯諾氣若游絲地瞪大了眼睛。
“不錯。”林千木無力地舉起他那隻斷了的手,攤開十指。
只見在他的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銀色指環。
兩人離得很近,斯諾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這枚銀色指環的特殊構造。
指環的正中央有一根鋒利無比的針,下方有一個凸起的地方,裡面暗藏液體,當這針扎進人的肌肉裡時,機關開啓,液體通過針尖悉數流入肌肉裡。
這是美國政府特工才能夠擁有的特殊東西,斯諾有幸見過,卻沒想到林千木竟然能夠擁有它!
最重要的是,方纔他明明仔仔細細地對林千木的全身上下進行的地毯式的搜索,因爲害怕林千木的嘴裡,指縫間會夾有刀片,所以還特意格外地關注過,確定什麼都沒有之後,兩人這才動的手。
可現在,爲什麼這枚戒指會突然戴在了林千木的無名指上呢?
“爲什麼......”斯諾無力地問道。
“呵呵。看來不告訴你的話,你會死不瞑目的。這枚指環一開始的確不在我手上,而是在我的頭上!”林千木指了指自己披散在肩頭的頭髮,一抹微笑緩緩地在嘴角展開,“你想不到吧?我用它來綁住了我的長髮。它已經跟了我有一段時間了。是特地爲你準備的。至於誰給我的這個,我相信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怎麼說呢?只能說你人品實在不怎麼樣。無論在這座島上的人,還是在那艘軍艦上的軍士們,又或者是千里之外的美國政府,他們都恨不得置你於死地!”
爲了對付斯諾,林千木特意蓄長了頭髮,早早地紮起了辮子,爲的就是讓所有的人都不覺得突兀。
行事之前,將各個方面都仔仔細細地考慮到,有了萬全之策之時,這才突然出手,這是他從連哲予身上學來的。
連哲予雖然讓他生不如死,但不得不說,從連哲予的身上,他真的學習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斯諾聽了,臉色蒼白,一臉的絕望與痛苦,一雙眸子已經漸漸失去了光彩,呈死亡之色
。
“你該走了,別再掙扎了!”林千木嘆息一聲,突然伸手將他的頭顱抱在了懷裡,使勁一扭。
只聽‘咔嚓’一聲,斯諾的頭無力地垂了下來。
林千木手一鬆,將他推到了一旁,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向所有人舉起了手。
衆人原本以爲死的人會是他,卻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大逆轉的情景。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歡呼雀躍聲此起彼伏。
斯諾的手下見勢不妙,撥開人羣,想悄悄溜走, 。
可惜的是,他們都被羅勃特等人給攔住了,不過短短一兩分鐘的時候,便將他們乾乾脆脆地解決了。
無聲無息,動作快得沒有人注意。
他們的屍體很快就被拖走,按照往常的慣例送到鍋爐房火化。
通過此一役,林千木等人順利地取代了斯諾集團,算是正式入駐了這座死亡之島。
對於林千木在島上的九死一生的經歷,連哲予完全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因爲他對死亡島的遊戲規則清楚得很,凡是進去的人,沒有可能生還。
所以林千木在他的眼裡,與死人無異。
連哲予現在眼裡心裡全都是蘇末離。
他很想將蘇末離娶回家,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在事實上,都正式成爲他的女人,爲他生兒育女,然後他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地享受生活。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母親雖然寵愛他,盡着一切的努力來供養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享受過一個正常家庭的快樂。
他曾經沒有的,便是他一生的渴求。
他無比渴望,與蘇末離建立一個正常而美滿的家庭,快樂地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他們的笑容。
但是,他知道蘇末離還未做好完全無所顧忌地接受他的準備。
所以,他還必須耐心等待。
當然,他不會總這樣沒完沒了地等待下去的。
有句話說得好,在感情的世界裡,沒有人可以戰勝得過死人。
許諾死了,若他一味退讓,說不定蘇末離就真的一直這樣猶豫下去了
。
他不會讓事情失去控制的。
他需要些催化劑。
他們剛從中國回來,在那裡和兩個本分老實的老人,還有一個雖然醒了,卻半身癱瘓了的女人,一起過了個熱鬧的春節。
對於他們的到來,老人和宋小慧都感到很意外,但意外中還有着驚喜。
老人像真正迎接自己的孫女孫女媳一般地迎接着他們。
連哲予記得特別清楚的就是,當他們到達的那天下午,兩個頭髮蒼白,腰背都佝僂了的老人,便忙着燒水殺雞宰鴨。
蘇末離與連哲予看着萬般地過意不去,急忙前去幫忙,可是他們卻死活不肯,硬是將他們推出了廚房,然後指着遠處那青青綠綠的山水笑着說:“天氣好,你們去爬爬山吧!那空氣新鮮着呢!”
於是,蘇末離與連哲予只好依了老人的意思,手牽手地去爬了山。
山路寂靜得有些寂寞,可是他們的心卻暖融融的。
因爲在這裡,他們都找到了他們一直最最缺失的溫暖的親情。
那天晚上,連哲予大口大口地吃着老人做的紅燒肉,還有那薰得香噴噴的大片臘肉及臘香腸,柴火大竈燒出來的菜餚特別的香,連哲予只覺得那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最美味的食物。
他還大口大口地喝着老人自釀的美酒,喝得醉熏熏的,可是心裡卻像那米酒一樣甜滋滋的。
當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兩個老人還用一雙顫微微地手分別給連哲予、蘇末離遞上了兩個大大的紅包,笑呵呵地說:“這是壓歲錢,願你們歲歲平安。”
連哲予和蘇末離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依稀的淚光,兩人相互一笑,將那紅包收下了,放在了最貼身的衣物裡。
他們在小山村裡陪着老人過了十天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連哲予留下了存有三百萬元的金卡給他們。
老人們死活都不肯要。
可是連哲予卻說:“爺爺、奶奶,你們就拿着吧!我沒有爺爺奶奶,是你們給了我被疼被寵的感覺,所以,也讓我盡一個孫兒的孝道吧!”
老人笑着說:“你們可不就是我們的孫兒孫女麼?可是你們每年回來看看我們就好,沒必要給錢的!”
連哲予硬塞在了他們手上,“阿姨不是要看病麼?要康復的話,還需要大把錢呢!別再推辭了,若再推辭,那就是不把我和末離當真正的孫兒孫女呢!那我們哪裡還敢年年都回來蹭吃蹭喝啊?”
老人聽了,這才接住了,眼角卻流下了兩道渾濁的淚水
。
他們一直把連哲予和蘇末離送到村口,看着他們的車子遠走。
連哲予在反光鏡裡看着那兩個小如螞蟻般的小黑點,輕輕地說:“末離,我真捨不得離開他們,其他書友正在看: !以後咱們經常回來看看他們吧!”
“好。”蘇末離輕輕地應了,將頭溫柔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離開小山村後,連哲予和蘇末離又回了l市,去了一趟蘇末離的外婆外公家。
可惜的是,他們卻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
蘇末離雖然笑着對連哲予說:“沒關係,我們以後再來吧!”
可是連哲予卻覺得心酸無比,只覺得那笑讓人看了心碎了一地。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蘇末離摟入懷裡,緊緊地抱着,只恨不得將自己身體每一絲力量全都毫無保留地傳遞到蘇末離的身體裡去。
由於在外婆家的被拒,蘇末離沒有再回叔伯那邊去。
他們到現在仍然連她的電話都不接,回去的話,也不過是自討沒趣。
所以最後,蘇末離是帶着遺憾,連哲予是帶着心疼離開了那座充滿了傷感的城市。
好在,蘇末離很堅強,回去之後便像個沒事人兒一樣投入了工作。
他們之間的感情,比之過去又更深了一步。
現在,他就開車驅往小鎮。
蘇末離今天有些感冒了,於是兩人都沒去上班。
他驅車去小鎮給她買感冒藥,同時去見一見那個被他拓在小鎮上已經有兩個月的吳佳佳。
到了鎮上,他先去買了感冒藥,然後就開車來到了吳佳佳住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吳佳佳這幢小樓,是連哲予與蘇末離還在佛羅倫薩時買的。
當然用的是他的錢。
她逃跑的時候,保羅曾經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幢小樓。
而她卻不曾在這裡停留。
她的的確確也算得上是一個聰明的角色了。
連哲予下了車,擡頭看了看綠草茵茵的庭院。
如今,已是三月的天氣。
雖說仍然有些寒冷,可是當天空有太陽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便會感覺到暖融融的
。
和眴的春風裡夾含着溼潤的泥土,青草,還有花香的味道,吹拂在臉上,讓人感覺到精神一振。
連哲予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之後,這才舉步走進了屋子。
原本守在門口的保鏢,一見他來了,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此時的吳佳佳正半躺半倚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顯得百無聊賴。
連哲予走到她旁邊沙發上坐下的時候,她才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雙手交叉放於身前,紅着臉窘迫地說:“連先生,你好。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來了。”
“不用拘謹!坐下吧!”連哲予淡淡地揮了揮手,“現在身體怎麼樣?恢復好了嗎?”
“好了。”吳佳佳點了點頭。
“既然好了,我就送你件禮物吧!”連哲予說着便輕輕地拍了拍手。
門應聲而開,吳佳佳轉頭看去,不禁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進來人,相貌英俊,五官精緻而深邃,那一雙眸子,深情而火熱,曾經令她迷失了自我,糊里糊塗地就掉進了他編織的愛情美夢裡。
可是,她不是親手在他的臉上雕了一朵花嗎?
花呢?
還有,他現在不是應該成了癡呆躺在某家療養院養病的麼?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他病好了?去整容了?
一連串的疑問一個又一個地向她砸來,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片混沌。
“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連哲予淡笑着說。
這時,男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輕輕地摟住她的腰,輕啄她的嘴脣,低低地問:“我好想你,你想我嗎?我親愛的妻子?”
吳佳佳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自己又在開始做夢了。
可是連哲予就在面前,正用那種玩世不恭的笑看着自己。
她悄悄地掐自己的手臂,那一陣陣尖銳的疼痛也在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這一切的真實性。
連哲予竟然又把基洛帶回來了!
如今,基洛也向他俯首稱臣,爲他所用了嗎?
連哲予,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