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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風靖胤眉頭緊鎖地看着奏摺,因爲對女國的宣戰,是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所有的戰事都安排好了,而且其他的國家也聯絡好了,現在,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冷若冰霜的紅雀推門而入,她的身後是白皙瘦弱的藍魔。兩個人一前一後,根本不用通報,就徑直走了進來,來到了風靖胤的跟前。
因爲多年培養的默契,還有信任,以及一種特殊的情誼,風靖胤也沒有責怪他們,依舊低頭看着奏章,只說了聲,“藍魔,你記得關門。”
藍魔白皙秀弱的臉上,立即出現了氣惱的紅暈,“胤,你倒是沉浸在溫柔鄉里面一整夜,害得我跟雀雀跟那個人一直糾纏了大半夜。”
聽到藍魔喊自己雀雀,紅雀的嘴角仍不住抽搐了幾下。紅雀,藍魔,墨影,就白孽的師弟,也是風靖胤的同門,他們紛紛都有着不同的絕學,都是爲了風靖胤的大業下山來幫助他的。
所以,他們之間更似兄妹多一些,卻沒有那些君臣的禮節在裡面,即使風靖胤成了王上後,他們之間還是那種很融洽親密的同門關係,正如白孽同風靖胤一般。
“藍魔,以你的武功,怎麼能夠忠勇那個人糾纏大半夜?”風靖胤的話語裡面,是毫不留情的鄙夷。風靖胤跟那個男人交過手,雖然知道對方並沒有展示真正的實力,但是紅雀跟 藍魔兩個人的實力加起來,應該也不弱了,怎麼會沒有打過那個人呢?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他不但凱覦若璃,竟然還有着狼子野心,這樣的男人。倒是個不錯的對手呢!
“誒呀呀,胤,你不知道呢,那個人長得比女人都美----”就到這裡,藍魔看了一眼紅雀,連忙補充道,“沒有咱膠家雀雀美----這個男人,是個術士不說, 他竟然還會用暗器。”一想到差點被毀容了,藍魔就心有餘悸。
“紅雀,你怎麼看?”風靖胤陷入了沉思,對方確實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不過他是不會讓那個男人搶走若璃,搶走一切的。
“那個身體,有可能不是本尊。”精通方術的紅雀師從他人,跟 風靖胤等人是同祖系的同門,而且在將軍府設法壇,感知到奈何的闖入的,正是紅雀。紅雀跟奈何過手的時候,發現了他一個破綻,這個男人在逃離的進候,速度太快,猶如鬼魅,就是感覺身體好像還沒有離開,但是精神卻已經離開了。
那種肉體跟靈魂分離的感覺只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這個人的肉身並不是這個人的本尊,也或許,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有這種方術嗎?”藍魔也來了興致,暫且不支調侃風靖胤了。
紅雀點頭,繼續說道,“有一種古老的方術,但是已經幾乎失傳了。叫做移魂法,就是要剛死掉的人的肉體作爲依託,然後其他靈魂強行進入。一般來說,這樣子的移魂者,並不會存活太長時間,每一個依託肉體,只能用幾看或十幾看,過了時限,他就必須再尋找肉體了,不然,就會成爲孤魂野靈了。”
“女國所特有的國師一族,應該就是方術繼承者的一支,他們其中不乏有可以操縱強大方術的人。在其他國但是卻沒有聽說過。那個男人對丫頭說過,說他也是女國人,而不會毀滅女國,那麼說來,他就肯定不是那個票特王子,而是其他人了。”
風靖胤沉眉,如是分析到,紅雀點頭。
不過身邊的藍魔啞然,“那麼說,真正的粟特王子已經死了麼?那這個強行進入的靈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他要娶若璃小姐號?”
風靖胤很不喜歡這個說法,他再度皺了皺眉,低頭沉思着。如果按照時間算,丫頭流落在女國應該一乍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又是以女國公主的身份,所以應該會有愛慕者,他應該在丫頭進入到女國之前,就存有一切的野心了。
"胤,對不起,我沒有能夠捉到那個人。”實其紅雀差點都能夠捉到那個人了,但是,她沒有料到,那個人寧可被斷臂,也要逃生的行爲。不過,現在說來,如果真是移魂的話,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就情有可原了,畢竟那根本不是他的肉體。不大了,再找一個肉體就好了。
可惜了,那具肉體真完美,他還真是捨得?可見,那個男人是多麼不想被捉到。
“沒事情,這不怪你們。紅雀,你繼續觀測,如果那個男人敢在靠近將軍府,你一定要抓住他!”
見到紅雀點頭後,風靖胤回過頭來,對藍魔說道,“最近墨影有回來嗎?他不會連一個小孩子都沒追到吧?”
風靖胤口中的小孩子,正是風宇哲。因爲當年的事情揭露出來後,風靖麟下臺,歐陽宰相一家被髮配邊疆,歐陽蕭蕭不肯面對現實,遂懸自盡。而後,因爲風宇哲也是風靖麟的子嗣,按照風靖胤頌布的法令,理應處死。但是卻在關鍵時刻,不知道出了怎麼樣子的紕漏,竟然讓風宇哲失蹤了。
可悲的是,風宇哲跟風靖胤父子一場,雖然有血緣,但是終究是有着血脈的親人。他們之間倒成了一種十分尷尬與悲涼的關係。風宇哲的存在,會讓風靖胤想過自己被算計的悲憤,其實,當初風宇哲娶若璃的,也正是池初的王上,風靖麟。若璃每說一次,自己應該管風靖胤叫公公,風靖胤的心中就懊惱一次,這樣子的噁心循環,令他都要發瘋了。
不是他無情,只是,他根本不想再面對那個孩子了。
“墨影回來過,說並沒有找到那個孩子。後來他又出去了,暫時還沒有回來吧。”藍魔剔着指甲。
幾個人說話間,硃紅色的雕欄朱門再度被推開,墨影一邊走了進來。他朝紅雀跟藍魔等人點了下頭後,就來到了風靖胤的面前,說道,“有線索了。在距離都城不遠的地方,有座破廟。前些日子發生了一場火災,有人說,她像看到一個很瘦弱的男孩在裡面,再也沒有出來過。後來,我又拿着風宇哲的畫像給那些人看,那些人都說,就是那個男孩。”
如此說來,風宇哲已經死大火中?雖然同樣是這個結果,風靖胤卻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那個孩子,他其實下不去手,但是越親暱不起來,或許,他死了也好,因爲他本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王上,你準備什麼時候娶那個關若璃小姐啊?”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是藍魔知道,那應該是個粉雕玉砌的美人兒,不然,怎麼會讓大師兄如此費心費力呢?
丫頭,是風靖胤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提及她,風靖胤的雙眼中都是溫情。低頭又看了看手中的戰報,風靖胤說道,“她暫時還小,而且,如今戰事吃緊,我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刻大婚。”
紅雀看了看風靖胤,最後冰冷地吐出了幾個字,“胤師兄,關若璃小姐會安心地在將軍府等你打完了天下後,當你的王后嗎?”
他不會。就風靖胤對丫頭的瞭解,她不會那麼乖乖地呆在那裡。同時,風靖胤 也感覺到了,對於他要稱霸天下,尤其是要毀滅了女國這件事情,丫頭心中就有着強烈的牴觸感。但是,如果要稱霸天下,任何國家都不可以繼續存在,大一統是一種不可違逆的命運。
“紅雀,明日你就住進將軍府的琉璃苑,一方面留意那個男人會不會再來,再者,不要讓丫頭走掉。如果他要是硬來,你不要傷害她,但是一定要掉醒她,如果真的想走掉,那就要用將軍府幾百條生命送她!”
紅雀聽後,一抹微愣的神色閃過了她的眼簾。不過,這到底是風靖胤的私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
不過,藍魔不比紅雀跟墨影那麼冷冷清清的性格,他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胤師兄啊,你不能這麼對關小美人哦。你可要知道,如果關小美人是個倔強的性子,你越是這麼對她,她可能越反感你哦!”
“藍魔,你即可快馬加鞭,到白孽的身邊去做他的助手去。”
厚,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昨夜慾求不滿啊?藍魔扁了扁嘴,十公委屈道,“昨夜打了半夜都沒休息好,現在又是夜半十分了,你卻要我去趕往邊疆,胤師兄,你好沒有人性哦。”
“恩,你可以挑戰一下我的人性,或許,我可以更沒有人性一些。”風靖胤當然知道藍魔的罩門在那裡,他一邊悠閒地批閱着奏章,一邊淡然一說道,“紅雀,有沒有一種藥劑,可以讓人的皮膚變得十分粗糙骯髒,甚至十分醜陋?”
“有。”紅雀如實答道。
藍魔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連忙後退道,“今日這夜裡風挺清爽的,很適合趕路。不過我盤纏不夠了,胤師兄你能不能給我些錢財啊?”
一道金光閃過,接着又是一道金光,藍魔身影輕轉,就抓住了一道又一道的金光。
等到一切停頓下來的時候,藍魔發現自己的手中都是滿滿的金幣了。
不帶這麼玩人的啊,他可是他的親同門啊!給個錢竟然還用當做暗棋來----藍魔憤慨了,但是也無語,畢竟人家大,他其實只是跟着紅雀一起偷着下山的,不過,現在他有一種上了賊般的感覺。
最後,欲哭無淚的藍魔只好收拾行李,踏上了去邊防的路了。
紅雀退了出去,準備明日入住將軍府的事宜了,而墨影剛回來就回去休息了。風靖胤自己在偌大的大殿裡面。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孤獨。
是王者都要註定這般孤獨嗎?是高處都要如此寒冷嗎?這個時候的風靖胤,突然沒有來的落寞起來,他嘆了一口氣,換下了錦袍,而又穿上了隨身的夜行衣。
是夜,靜謐如虹。夜鳥在夜幕中飛鳴着,間或會有停頓,卻也只是暫時的落腳。
等到風靖再度來到琉璃苑的時候,發現這裡面都熄了燈,四處一片靜悄悄的。昏黃的羊角燈,在燃燒着最後的煤油。
防備還是那麼弱嗎?風靖胤沒有費多在的力氣,就來到了若璃的窗前,看着她睡得猶如一隻疲倦的小貓一樣,心中不禁微微顫動着。
不敢伸出手去,風靖胤生怕會弄醒了若璃,他深知,這個丫頭十分的敏感,而且對一切事情的敏感性都極強。心思那麼脆弱,彷彿一碰就會斷。可是,風靖胤卻知道,除了那幾個同門外,只有在丫頭跟 前的他,纔會打到一絲安穩。
“丫頭,你會明白我的心意嗎?你會永遠的陪着我嗎?”風靖胤的眼神中,氤氳着一種稀有的水汽,好壞不是眼淚,確實他心中最脆弱的體現所在。
風突然吹動窗櫺,發出細微的響聲。若璃突然驚醒過來,舉目四望,臥房內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隔間漣漪輕微的鼾聲。
若璃又做惡夢了,今天終於忙完了三孃的花圃,還有賬本的事情接下來,若璃知道,自己應該去拜訪一下關若璣了。
可是,風靖胤要來女國的事情,一直橫亙在若璃的心頭,她悠然嘆息着,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儘快讓將軍府中,每個人都活躍起來,都積極起來後,也就是她若璃離開的時候了吧。
不過,若璃在走之前,還應該想個更好的法子,來對侍風靖胤的威脅,風靖胤說過如果若璃擅自離開,那麼整個將軍府都會覆滅。
雖然,這並不是她本意,而且,也不是最好的辦法,只是,無奈,無語。
只能離開。
她會的,她終究會想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離開風靖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