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心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只不過是想讓綠夏在許潺潺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讓她也沾點光。
不過這舉動倒是讓綠夏頗感意外,她知道這肖心儀城府並不深,但她沒有料到肖心儀會蠢到這個地步。若是想買通她,大可以在私底下買通,居然直接去到離殿門口找她。這麼光明正大地買通她,就不怕許潺潺知道?
更何況,買通她倒不如經常去離殿串串門,跟許潺潺打好關係。但跟許潺潺打好關係似乎也對王上去翻她牌子沒有什麼實際上的幫助。
真不知道這肖心儀是真蠢還是假蠢,如果是假蠢,那最可怕的反而不是什麼呂格雯,而是眼前的肖心儀了。
肖心儀捕捉到綠夏眼中的困惑,還以爲她是不明白那紅盒子的意思,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給你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綠夏姑娘收下。”
叫綠夏妹妹似乎有些貶低自己的身份,畢竟這綠夏也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於是她改口叫“綠夏姑娘”。
“那綠夏就多謝肖妃娘娘了,不過能不能幫上忙,還是要看離妃娘娘的意思。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離殿了。”綠夏將東西收進袖子裡站起身來,依舊是面無波瀾的樣子。這時候若是不收了東西,這肖妃怕是不會放她走。
“那是當然,南兒,送綠夏姑娘出去。”見綠夏收了東西,肖心儀很是開心,待綠夏離開後,滿是輕蔑地對回來的南兒說道:“你看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裝什麼清高。虧本宮還以爲她很難搞定,還不是照樣輕輕鬆鬆地就給收買了。”
對於肖心儀的這一舉動,南兒感到很無奈,走上前開口道:“您的主意是好的,可是您這麼光明正大地收買她,就怕離妃知道。”
“她可是離殿的掌事,離妃會不會知道,還不是她說了算?你對下面的侍女不一樣你說東她們不敢說西嗎?要是想瞞我什麼,還不是開口說句話的事兒?”肖心儀說着,隨口丟了顆提子到嘴巴里,自以爲聰明地砸着嘴巴。
南兒應聲忙急切地解釋道:“奴婢怎麼敢瞞您事情。”
“就是打個比方,那麼着急幹嘛呢!”肖心儀慵懶地朝着南兒招招手:“過來嚐嚐這提子,本宮覺得還是昨天的比較好吃。”
綠夏回到離殿後,許潺潺還沒有要醒的意思。忙活了半天后,綠夏幫着侍女打掃前殿的院子時,有侍女跑來告訴她許潺潺醒了。她慌忙收拾了一下往內殿跑去。
宿醉讓許潺潺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叫侍女去倒杯水之後,她靠着手臂的力量坐起身,卻發覺自己的下身腫脹的厲害,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讓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顫抖着手掀開被子,昨晚的一幕幕被被單上那小小的一灘血激活。
再看身上,竟都是一些深深淺淺的暗紅色痕跡,她連忙拿了肚兜先穿上,緊接着找到裘褲套上,腦袋嗡嗡作響,頭痛感一陣陣襲來。
莫子非抱
着她抵死纏綿的情景,讓她喉間一陣發緊。她還記得自己當時還叫了莫子非的名字,知道了那是莫子非她卻沒有掙脫,昨晚那種難以抑制的yu望她還記憶猶新,這讓她頓時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故而綠夏一走進內殿就看到許潺潺在扇自己耳光,聽着那清脆的聲響,綠夏連忙加快腳下的步伐走到牀沿拉住許潺潺的手道:“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麼?!”
看着綠夏略帶關切的表情,許潺潺回過神來,搖搖頭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最後只得詢問怎麼還沒把水送過來。
許潺潺的聲音嘶啞,她暗地裡一回憶,卻又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能零星地想到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片段,記憶太過混亂,她覺得頭昏腦脹的。綠夏忙將身後侍女手中的蜂蜜檸檬茶拿過來遞給許潺潺。
以前暗夜醉酒醒來之後,她也會遞上一杯蜂蜜檸檬茶。
“娘娘,我先帶您去洗一個熱水浴吧,泡一下就不會覺得這麼難受了。”綠夏說着,伸過手去扶着許潺潺起來。
藉着綠夏手臂上的力道,許潺潺從牀上下來,下身的脹痛感再次提醒了她昨晚發生了什麼。儘管記憶中的片段都是很模糊的,但她也知道了昨晚似乎是自己主動求着莫子非的。心裡想着以後再也不碰酒了,沒想到她醉酒後竟然那麼不恪守婦道。
不過說起來,莫子非確實是她的夫君。
綠夏貼心地扶着許潺潺一直走到偏殿的浴池,水早就配好了,許潺潺脫了外面的衣服走進浴池,身上只穿着一件鮮紅色肚兜。
剛纔腦子太過混亂,以致於她不能好好思考,現在進入溫水裡,她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連下身的脹痛感都減輕了。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鎖骨處,暗暗想着,這似乎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能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被破了身總比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要好,至少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可是心底的委屈感是怎麼回事?按理說莫子非作爲一界之王,她應該感到榮幸纔是,可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綠夏之前說的對,她需要受寵,然後套到一些可靠的情報。現在這樣一來,莫子非多多少少會對她好那麼一點吧?怕就怕,莫子非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會控制不住情緒拿起亡命一劍就要了他的命。
但現實是,能讓暗夜忌憚,莫子非的能力一定很強,估計亡命剛拿在手裡她就被擒了。
綠夏知道許潺潺不喜歡在泡澡的時候有太多人在旁邊,於是屏退了侍女們,只留下她自己一個,伸手替許潺潺的肩抹上她們沐浴時用的皁角粉,輕輕搓揉着。脖頸處的暗紅色脣痕讓綠夏的瞳孔一縮,暗地裡注意着許潺潺的舉動。
許潺潺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眼神深遠,也不知道看向哪裡,但這樣的神奇讓綠夏莫名的自責。而綠夏在自責的同時也在不
斷地提醒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郡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以前喝酒的時候也沒見自己醉的這麼厲害,這光界的酒年份久,放的活物各種各樣,酒勁也大上許多。她以後可再不敢喝那麼多酒了!
“綠夏,你覺得我是不是特別低賤啊?!”許潺潺握緊拳頭,把力量聚集於手心,猛地砸向水面,濺起四散的水花。
“娘娘怎麼這麼說?您暫居東宮離殿,是母儀天下的人,怎麼會低賤呢?”綠夏知道她情緒不穩,連忙說道。
母儀天下……她以前在那個世界也是未來要母儀天下的人,可是她渾身上下哪有一天母儀天下的樣子。
“母儀天下的人會在醉酒後纏着男人……那個嗎?我根本骨子裡就是個dang婦!”許潺潺惡狠狠地說着,話裡罵自己的話也是一點不留情面。
她都快恨死自己了,儘管這是她一直想要的。一邊是不願意,一邊是爲了那個目的而必須要做,她現在都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才合適了。
聽許潺潺這麼說,綠夏立刻就知道她不記得昨晚自己喂她吃藥那件事了。若是把事情說出來,許潺潺必然會恨她,那日後就算她能留在許潺潺身邊,也不一定能夠得到許潺潺的信任。
可若是不把下藥的事情說出來,許潺潺就覺得她自己骨子裡就不乾淨,兩難的抉擇,讓綠夏一時噤了聲。
注意到綠夏不再接話,許潺潺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你也是這樣認爲的嗎?”
也顧不得什麼許潺潺日後會不會信任她,綠夏緊咬了下下脣,吊起一顆心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娘娘,其實奴婢瞞了您一件事。您不是低賤,是奴婢狗膽包天,在您昨晚嘴了之後,給您服了一顆一夜春,故而您纔會……纔會做出您原本不會做的舉動。”
話音落下,許潺潺扭過頭來看向綠夏,臉上佈滿了驚訝。
她還以爲是她自己的原因,原來竟是因爲藥物的原因。知道真正的原因後,許潺潺複雜的情緒反而開始好轉。
見許潺潺半天不說話,綠夏屈膝,對着許潺潺磕了一個響頭,額頭立即暗紅一片:“請娘娘責罰!”
“你快起來吧!”許潺潺側過臉去,咬了咬牙說道:“如果不是你下藥,我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定決心跟明帝做那事了。我該謝謝你,綠夏,我該跟你說謝謝。”
綠夏以爲許潺潺會情緒失控,沒想到她反過來對自己說謝謝,心裡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責。
以前不論她替暗夜做了多壞的事,也從未過多地自責,現如今,跟心性純直的許潺潺呆久了,她似乎也被感染了一些。
“娘娘……”綠夏眼眶一紅,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更對不起的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那樣做。
因爲她是爲暗夜而存在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