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萌萌搖頭，她握着他的手：“大哥，我沒醉，清醒着呢。”
說着指了指手邊的水晶杯，裡面還有小半杯酒，像在告訴他自己沒喝多少郭。
“你醉了。”衛南爵篤定地重複一遍，單手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
本就是一時興起問出的話，遭遇了他這樣毫不掩飾的反感態度。
那感覺，就像是你中了五百萬彩票，欣喜若狂地拿着彩票狂奔去兌獎處，結果人家硬要說你那張彩票是假的。
瞟了那杯白開水一眼，衛萌萌頓覺意興闌珊，還有淡淡的尷尬，原本的好情致也敗了不少。放開了衛南爵的手，直到侍應生送餐過來都沒再開過口，左手託着下巴轉頭望向窗外的景色，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對面男人。
不同於她的糾結，衛南爵神色如常，切好鵝肝跟她的那盤對調。
“謝謝大哥。”衛萌萌抿着脣角說。
衛南爵擡眼看她，挑了下眉梢，可能沒想到她會這麼有禮貌。淡淡地說：“不用。”
衛萌萌低頭，用叉子戳着鵝肝，卻沒吃幾口。
“不合胃口？”衛南爵突然問。
她擱下叉子，又抿了一口紅酒，說：“剛纔吃飽了。”
“以後少吃點路邊攤。”他一邊說一邊切鵝肝：“我以前也從不吃這些東西，對身體沒好處。”
衛萌萌靠在椅背上瞅着對面的男人，白襯衫袖口往上翻起幾番，加上襯衫領口敞着，褪去了冷漠嚴謹，多了幾分閒適的優雅，而他那不緊不慢的語氣，就像長輩在訓導不聽話的孩子。
她敷衍地嗯了一聲，喝光了杯中的紅酒，還要去倒，卻被他握住了酒瓶。
衛萌萌也不放開，和他僵持着。
“還要我提醒你你自己的酒量跟酒品？”衛南爵強硬地奪下了酒瓶，擱到自己身邊。
招來侍應生，點了一杯鮮榨的橙汁。
璀璨柔和的燈光，盪漾着誘人光澤的紅酒，桌邊裝飾的一朵玫瑰，衛萌萌卻完全沒有浪漫的感覺，她拿着吸管啜了戳杯底，鵝肝她只吃了兩小塊。衛南爵剛剛又給她點了一份甜點，還沒送過來。
衛南
爵的手機響了。
衛萌萌只瞟了他一眼就繼續吸了口橙汁，百無聊賴地看窗外那塊不斷變化的廣告牌。
衛南爵接起電話。
“喂？”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在外面……吃飯……嗯……過會兒再說。”
衛萌萌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着，然後他掛了電話。
衛南爵放下手機：“斯聿他們在市區開了個包廂，吃完飯跟我一起過去。”
他命令式的口吻讓衛萌萌下意識想忤逆他：“你去吧，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睡覺。”
衛南爵沒接話，只是拿眼看着她。
衛萌萌立刻改了剛纔淡漠的態度：“你們是朋友，我去的話他們會放不開，到時會尷尬。”像上次那樣的侮辱與嫌棄，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說了你會去。”衛南爵用餐巾擦了擦手。
“……那你就告訴他們說我身體不舒服。”
“你身體哪不舒服了？”
“……”
明明是推諉之詞，他卻硬是要將她逼到牆角，衛萌萌推開橙汁，說：“大哥，我去只會破壞氣氛。”
他的朋友年齡自然跟他差不多，況且純男人的聚會，她這樣貿貿然跟他過去，只會讓彼此都不自在。
所以，不願意去，不僅僅是因爲跟他賭氣，還有她自己的考量。
衛南爵的臉當即有些沉下來，他把餐巾丟到桌邊，也不說話。
氣氛頓時變得僵冷。
“萌萌，你們也在這裡吃飯？”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衛萌萌轉頭，是喬麥麥。
衛萌萌跟衛南爵沒有選單獨的隔間或包廂，而是坐在靠窗一個位置。
相繼地，喬麥麥後面又出來幾個人，裡面有喬麥麥公司的人，衛萌萌隱約猜到應該是公司聚餐。
喬麥麥看了眼坐在衛萌萌對面的衛南爵，繃着臉，似乎不太高興，當然，她沒奢望衛南爵會起身跟自己握個手什麼的，這樣高貴冷豔的男人一般人可駕馭不了，她呵呵笑了兩聲，“那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衛萌萌扯了扯脣，卻聽到有人喊她：“衛……
衛小姐！”
是上回給衛萌萌剪頭髮的大男孩，叫小宇的髮型師，正撓着後腦勺臉紅地看着她。
出於禮貌，衛萌萌衝他點頭：“你好。”
小宇的臉更紅了，小夥子樂呵呵地望着衛萌萌，侷促地挪不開雙腳。
喬麥麥跟別人對視一眼，上回小宇就千方百計從他們這打聽衛萌萌的事，後來還害羞地相約衛萌萌，小夥子春心大動是好事，但也得看對方是誰，沒瞧見這會兒正主還坐衛萌萌對面呢！
喬麥麥瞅了眼衛南爵，見他沒什麼表示，忙拉過小宇：“走走，不是說要去唱歌嗎？”
“萌萌，你要不要一塊兒去？”小宇卻邀請了衛萌萌。
喬麥麥訕訕地一笑，眼角瞟着衛南爵，說：“瞧這孩子，沒看到人家正在吃飯嗎？”
說着，扯着小宇就要往外走。
小夥子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姑娘，又看衛萌萌對自己笑吟吟的態度，這麼好的相處機會怎麼願意錯過？
小宇自然也注意到了坐在衛萌萌對面的男人。
雖然一句話沒說過，但那與生俱來的強勢氣場很難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小宇看到衛南爵搭在桌邊的左手，修長好看，骨節分明，無名指上有一枚婚戒，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衛南爵拿了杯子喝水，剛喝了半口，身邊站了一個人，一隻手伸過來：“叔叔你好。”
喬麥麥捂着額頭，就知道會出事，叔叔……
衛萌萌看着桌邊目光尊敬地問候衛南爵的小宇，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向對面的男人。
衛南爵擡起眼望着衛萌萌，連看都不看小宇一眼，更別說握手了。
喬麥麥已經過來：“小宇，瞎叫什麼呢，這位是衛氏集團的衛總，萌萌的大哥……”
話還沒說完，衛南爵已經站起來，拿過西裝，對衛萌萌說：“走吧，斯聿那邊還等着。”
衛萌萌真不願意去，邊起身邊說：“我真的不去了。”
衛南爵眉頭緊鎖。
一旁的小宇見縫插針，立刻上前說：“大哥，要不我送萌萌回去，您要有事先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