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思考之間,魏公公“噔”地一下也跪在地上,嗓調帶着求饒道:“郡主,奴才真的是不知道這件事啊,就算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冒犯王爺跟郡主啊!”
說着,魏公公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緊又補充道:“奴才說的千真萬確,奴才還拿着郡主的畫像來給金才,讓他認準郡主的樣子,還千叮萬囑他不能對畫像中人不敬,不信您看,畫像在這裡的。”懶
魏公公解釋的同時慌忙在一邊的草叢那裡撿起剛纔落下的畫像呈遞上前。
蔡金才這纔看到畫像上人竟然就站在眼前,還是他剛纔一心想要蹂躪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竟然差點犯下這等彌天大罪,他驚得臉色都發青了。
恐懼讓他連連磕頭附和着魏公公的話:“郡主饒命啊,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饒命啊……”
無澈冷眼掃過魏公公顫抖的手上那張畫像,沒有要拿過來的意思。
他冷諷地勾脣,氣勢凌厲地問:“魏公公,你怎麼能證明這畫像不是你拿來唆使蔡金纔對郡主不利的呢?”
偷雞不着蝕把米,魏公公被無澈的這句疑問驚得連嘴脣都顫抖了。
要是讓王爺誤以爲他暗中跟王爺作對,那就是被判作是叛徒,這樣的罪名他如何擔當得起,皇后娘娘一定饒不了他一定會要了他的腦袋的!蟲
“王爺冤枉啊,奴才……奴才有證人。”
魏公公在惶恐之餘想起那幫江湖人士。
只是,等他環顧四周找人的時候,原先那幫被無澈打倒在地上的江湖人哪裡還見蹤影,一個個趁着無澈刁難魏公公跟蔡金才兩人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魏公公的嘴巴張張合合,冷汗直流。
怡和郡主氣勢凌人地蔑視魏公公一眼,咄咄逼人:“魏公公,你所說的所謂證人呢?該不會是存心矇騙我們吧!”
“冤枉啊!”魏公公鞠躬匍匐在地,拽着畫像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緊,關節隱隱作響。
他眼梢餘光怒焰飆升地看着蔡金才——
兔崽子,看你都找了什麼樣的“人才”!
蔡金才害怕地瞟了一眼魏公公那怒火噴射的眼角目光,害怕又羞愧得更加低垂下頭,不敢吱聲。
看着他們兩人匍匐在地的狗奴才模樣,怡和郡主不屑地撇開臉。
視線轉向無澈的時候,目光立即變成柔順愛戀。
“無澈哥哥,你說該怎麼處置他們兩人?”
一聽怡和郡主打算將處置權交給無澈,魏公公很會見風使舵地向無澈磕頭求饒:“王爺恕罪!”
無澈深邃的黑眸眯了眯,一絲冷酷凌厲的鋒芒自眸底掠過,以着有商量的餘地的口吻發問:“魏公公,如果你真的想讓本王相信你的忠心,那就證明給本王看。”
聞言,魏公公立即像是得到特赦了一般趕忙請示:“王爺要奴才如何證明?”
無澈眸光冷幽地俯視向蔡金才,那靜漠的銳利目光,看得蔡金才脊背發涼。
猶如玩弄螻蟻般地,他輕緩地從薄脣間溢出四個字:“大、義、滅、親。”
輕輕的四個字,卻讓跪在地上的兩人徹底驚呆了。
“王爺的意思是……是……”魏公公不能承受地抖着嘴脣,語不成調。
王爺要他親手殺了他的幹孫子?他怎麼下得了手……
蔡金纔在瞬間的震呆之後立即緩過神來,他看了看無澈冷酷無情的俊臉,那樣凌厲的鋒芒直逼腦門讓他心生畏懼得慌忙轉移視線,向魏公公發抖地哀泣道——
“幹爺爺,您……您當真要殺孫兒嗎?幹爺爺,不要啊……孫兒真的知錯了……”
極度的恐懼之間,蔡金纔再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以爲遠離魏公公就可以讓自己的生命不受到威脅。
看着蔡金才因恐懼而扭曲了的青白交加的臉,魏公公不忍地閉了閉眼,咬咬牙,對着無澈磕頭在地,磕破了額頭:“王爺,求求您,求求您……”
見狀,無澈的眉心皺了皺,眸光略微泛出思考的波痕。
僅是瞬間的沉吟,他開口道:“魏公公,蔡金纔不僅屢次冒犯本王,還膽敢對郡主有非分之想,其罪可誅,本王顧念你求情,就免他一死,但是他作惡多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打斷他的雙腿,讓他以後再也不能作惡。”
話音剛落,蔡金才驚懼的恐叫聲立即響起:“啊不,不要,不要打斷我的腿,不要……”
他一邊恐叫着一邊腳軟地繼續在地面上爬着往後退。
魏公公沉痛地閉上眼睛,又磕了一個腦袋:“謝王爺不殺之恩。”
隨之,他轉身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蔡金才,看他恐懼得渾身發軟癱瘓在地想要爬走的模樣,魏公公不忍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得冷酷。
“金才,這是王爺對你的格外恩典,你還敢逃!”
冷冰冰的斥責剛落,魏公公的手凌空成爪,強勁的真氣在手指上流蕩,威力迫人地破開空氣朝着蔡金才抓去……
魏公公出手的速度之快,讓蔡金才連躲閃都來不及,只能驚恐地瞪突出了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魏公公的利爪抓向自己的膝蓋。
利爪落下……
“咔咔咔……啊——”
骨頭破碎的聲響悶悶響起,被蔡金才震動山林的慘叫聲掩蓋過去。
一切的發生,盡在片刻之間。
蔡金才慘叫過後,痛得昏了過去。
魏公公緩緩地收回利爪,指間的真氣慢慢地斂去。
他回頭,臉色平靜地對無澈跟怡和郡主鞠躬稟告道:“奴才已經按照王爺的旨意懲罰了金才。”
無澈輕輕頷首,舉眸,看到少痕正好率着侍衛匆匆趕來。
他跟少痕傳遞一個彼此明瞭的眼神,下令道:“少痕,驗傷。”
聞言,魏公公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復了鎮定。
少痕領命單膝下跪,仔仔細細地驗蔡金才的雙腿。
一番驗證之後,他起身走近來,拱手道:“王爺,屬下已經查驗過,蔡金才雙腿的骨頭已經碎了,筋骨也被震斷,已經膏石無醫了,往後將會終身殘廢。”
“恩。”無澈淡淡地輕應一聲。
隨之,他轉眸向魏公公,目光深沉銳利地注視着對方道:“魏公公,往後可要好好教導你的好孫兒謹言慎行,若是再犯到本王的頭上來,本王就不會再那麼好說話了,懂嗎?”
魏公公誠惶誠恐地趕緊答應:“是是是,奴才一定好好教訓他。”
聽言,無澈才終於放緩了俊臉上的冷浚,眸光溫柔地轉向身邊的怡和。
“怡和妹妹,冒犯你的人這樣懲罰,你覺得可好?”
怡和郡主柔順地微笑,偎依向他:“無澈哥哥覺得好就行,我沒有意見。”
緊接着,她以不屑的眼角視線瞟了一眼昏迷在地面上的蔡金才一眼:“無澈哥哥,我們走吧,看到這個人就覺得討厭。”
“好。”無澈點頭,便任由她拉着自己離開。
看着他們相偎依地走遠的身影,少痕的目光若有所思。
隨後,他吩咐手下幫忙着魏公公將蔡金才擡走。
……
怡和郡主拉着無澈往前走着,方向是對着她剛纔看打鬥的那個位置。
越是靠近那草叢,她越是緊張,腳步也慢下了不少。
無澈發覺到她的異樣,眯眸打量了一下前面的草叢,停下腳步,低聲問道:“怡和妹妹,你是不是發現那裡有什麼?”
先前,他總覺得那哀傷的目光就從這草叢裡發出來的,現在怡和妹妹這般表現,是不是……
怡和郡主有些害怕地嚥了咽口水,輕輕點頭,悄聲回答道:“無澈哥哥,剛纔我站在那裡,突然感覺身後那草叢裡有什麼東西飛出來打在我身上,然後我不僅動不了,連說話也說不出來,後來你打敗了那些人之後,我又莫名其妙地能說話能動了,我覺得好奇怪,也好害怕,當時我不敢一個人進去裡面一探究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