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無澈的語氣,似乎,他的生命是可以挽救的。
怡和郡主立即亮起了雙眸,緊張而催促地揪住他的衣袖。
“無澈哥哥,我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的命的,你相信我,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的生命無憂!”累
她急切地表白着自己的心情,希望,他可以看在她的無心過錯份上,原諒她對他的生命構成了威脅。
無澈微微低眸,看着她揪住自己的衣袖的手微微顫抖着,他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急切。
他慢條斯理地微笑着,負手在背的那隻手倏然握起了一把帶血的匕首。
“嗖”地一下,他手中的匕首划着鋒利的弧度展現在怡和郡主的面前。
那樣銳利的鋒芒,讓怡和郡主嚇得鬆開了他的衣袖,後退一步。
她目光驚慌地盯着那匕首瞧……
“這……”她的嘴脣有些顫抖,說不出話來。
無澈嘆息一般地溫柔地看着她驚慌閃躲的眼神,陰冷一笑。
“這是你用來刺傷洛洛的匕首,你應該還認得它纔對,這上面的血跡,是洛洛的,你應該也有印象吧。”
他輕輕柔柔地說着,眸光幽深得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任何情緒。
怡和郡主渾身顫抖得猶如風中殘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悶
張了張口,她慌慌忙忙地認錯道:“無澈哥哥,我……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無澈的眉梢輕輕一挑,似笑非笑,讓人毛骨悚然。
“原諒你?這句話,你應該去跟洛洛說纔對。”
跟上官洛洛說?
不!她永遠都不會向上官洛洛低頭的,是她,是她想搶走了無澈哥哥!
怡和郡主的心裡生起深沉的恨意。
但是,她掩飾得很好,對他懇切地笑了笑。
“無澈哥哥,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談好不好,等你的身體好了,你要怎麼樣都可以。”
她試圖施展緩兵之計。
原以爲他還會繼續糾結在此事上,誰知,他卻很順其自然地接下了她轉移的話題。
“當然,我的身體好了,纔是最重要的。”
無澈陰柔的嗓音才落,他手中的匕首驟然間猶如閃電般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無情地刺向怡和郡主的胸口。
怡和郡主還陷在他順和之中,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他驟發的無情。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帶着洛洛的血跡的匕首狠狠地刺進自己的胸口。
剎那間,鮮血迸射出來,染上了匕首,染紅了她的衣裳,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胸口的刺傷,好痛……
可是,她的心……更加痛……
她無法相信地緩緩低首,看着匕首沒入她的胸口,血流如注。
脣色迅速地蒼白起來……
她恍不過神地顫抖着嘴脣,慢慢地擡頭,眼眶壓抑着淚紅地瞅着他。
“無澈哥哥……你……要殺我嗎?是不是……要殺了我,你才肯原諒我?”
她心痛得語不成調,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滑落在她蒼白的臉頰邊,滴落地面,悄無聲息地化開,消失……
無澈哥哥……就這麼恨她……
恨到……要殺了她……
看着她的眼淚,無澈冷冷地眯眸,眸底疾馳而過一抹殘酷的冷光。
他握住匕首的手一收,匕首立即從怡和郡主的胸口處拔出來,帶出她傷口的血流。
匕首,垂下,尖端處,血液滴流下來……
一隻陶瓷白皙的碗盛放在匕首之下,承接住那滴落的血液。
怡和郡主疼痛難忍地捂住胸口,悲慟又不解地看着他的舉動。
看着這樣溫柔得無動於衷的他,她感到既心痛又……陌生……
彷彿知道她的不解一般,無澈僅是淡淡地掃視她一眼,然後事不關己地解釋給她聽:“你說過要救我的命,那麼,你的血就是解除情蠱的關鍵。”
聞言,怡和郡主心裡的痛楚立即稍減了不少。
是了!情蠱是由她的血液培養出來的,那麼用她的血來解除是對的。
她心甘情願地想,原來,無澈哥哥只是想要用她的血來解除情蠱。
剛剛她還以爲……
原來不是,無澈哥哥還是無澈哥哥。
怡和郡主喘着氣,因爲失血而感到眩暈,但是,她的心是甘願的。
“無澈哥哥,那你快用這血來解毒吧。”她催促着,只顧着他的蠱毒,卻半點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止。
無澈將已經滴完血的匕首放下,端起盛着血的碗,看着那殷紅的鮮血,他的腦海立即浮現洛洛渾身是血地摔落在結冰的山崖,血染紅了那皚皚白雪,她卻只能昏迷在那裡,求助無門……
想到那樣的場景,他的薄脣冷冷地抿起。
“來人,叫大夫來幫郡主止血,不要讓她死了!否則,我唯你們是問!”
“是!”守門的侍衛其中一個立即匆匆忙忙地去請大夫。
怡和郡主蒼白的臉流露出一抹欣喜的虛弱的笑:“無澈哥哥,你不用擔心我的,我不會讓自己死。”
她是絕對不會死的,死的只會是上官洛洛,她還要跟無澈哥哥白頭偕老。
看着她臉上那抹會錯意的笑容,無澈的黑眸越發深不可測起來,眸底的陰寒微微斂起,他脣邊淡淡地笑。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讓自己死。”
輕輕淡淡地說完這一句話,他溫柔而無情地轉身離開這房間,帶着那碗血。
“無澈哥哥,你要去找大夫嗎?”怡和郡主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努力發出聲音。
“當然,你要救我的命,我怎麼可以讓你失望。”他沒有回頭,只是嗓音低低柔柔地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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