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瞬間僵住了,緩緩的轉過身來。
“這賞銀拿去吧。”易玄熙從懷中拿出一錠白銀,扔給喬綰。
喬綰接住,扮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連聲道:“謝謝三皇子。”然後把白銀珍而重之的藏好在懷中,這才退到了婢女們中間。
這麼生動的婢女得了賞銀後的開心樣子,貌似成功的打消了易玄熙的懷疑,一頓飯下來,易玄熙也沒再把目光看向喬綰。
晚膳結束,喬綰和其他人一起收拾東西,完了以後回房,路上,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楠楠,你說爲什麼三皇子看起來很空閒的樣子?我來了兩天見他都是要麼在府中作樂,要麼出府去消遣,總不見他會像其他大人一樣幹些什麼……什麼朝廷大事。”
被稱作楠楠的婢女在三皇子府已經好幾年了,對府中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回道:“三皇子貌似不得陛下喜歡,他自己也不在乎,偶爾去一下朝堂,大部分時間都是空着的。”
自從喬綰跟着王側妃以後,王側妃很多事情都會問她,她也就給王側妃一個好的建議,所以阮側妃表面上是和王側妃在較勁,實際上,是喬綰這個宮鬥高手幫着王側妃,所以王側妃最近事事都壓阮側妃一頭。而每年陛下的壽辰,易玄熙都是帶阮側妃去的,這一次卻因爲王側妃在喬綰的提點下送的生辰禮物很得炎靈的皇帝喜歡,所以皇帝就讓易玄熙把王側妃帶來。
阮側妃聽到易玄熙竟然是帶王側妃去,而不是帶自己去,立刻就撒嬌說道:“爺,你就帶妾身去吧,以前年年你都是帶妾身去,今年不一樣的話,妾身都不習慣了!”
易玄熙順勢把阮側妃攬入懷中,道:“乖,我送你一副耳墜,你就待在府中吧。”
阮側妃還是不願意:“爺——我還是想……”
“見好就收,你知道我不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易玄熙見到阮側妃還是在鬧,眉宇間染上一層寒意,那好看得要緊的臉上笑容消失。
王側妃一直在旁邊看着,現在終於趁着這機會說道:“阮側妃還是乖乖的留在三皇子府吧。爺,入宮時間要到了,咱們走吧。”
喬綰是經過王側妃的特意囑咐,跟在王側妃身後準備入宮的,原本聽說這易玄熙更喜歡阮側妃,可是照她剛剛看來,易玄熙恐怕是誰都不喜歡,兩個側妃都不過是他興致來了時候的玩物而已。
真是無情。
喬綰勾脣冷笑,正好被喬綰身邊跟着王側妃的婢女見到,她嚇了一跳,說道:“小絲,你怎麼了……”
喬綰聞言擡頭,恢復到原本天真爛漫的樣子,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那婢女:“嗯?”
婢女眨眨眼,見喬綰的樣子沒變化,心想,剛剛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小絲又怎麼會有那麼危險可怕的笑容呢?
想着,她搖搖頭,不再說這個。
來到皇宮中,王側妃的貼身婢女因爲是第一次進宮,心情緊張,做事情也毛毛躁躁的,反觀喬綰對這些皇宮什麼的都見慣不慣了,所以規矩等都守得很好,說話做事都很自如。
大皇子與二皇子相繼進了來宴會的大殿,先就是來看看三皇子了。
二皇子說道:“聽說三弟你的側妃送了一樣父皇很喜歡的禮物。”
王側妃笑着行了一個禮,說道:“二皇子過譽了,只是剛好合陛下的心意而已。”
沒想到這三弟的側妃還挺知道進退的,倒是真難得。
其實這是喬綰在出門的時候就和王側妃說過了,如果有別的貴人來讚揚的時候,不要太過顯擺,表現得謙和恭遜一點,會很得人喜歡。
易玄熙自然知道王側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要是她平常,絕對要尾巴翹上天去,今天那麼反常,恐怕也是那個叫小絲的奴婢提點的吧。
喬綰感覺到易玄熙的目光又向自己看了過來,果然是王側妃太反常,讓他又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喬綰遂向別地望去,見到二皇子的正妃正跟在他的身後,而望着二皇妃的不止自己……竟然還有大皇子。
是自己看錯了嗎?大皇子身邊也跟着大皇妃,爲什麼還要向二皇妃望過去?莫非大皇子和二皇妃,兩人之間有什麼?
“陛下駕到。”
太監的尖銳的聲音響起來,喬綰收起思緒,和衆人一起向走進來的皇帝行禮。
喬綰偷偷的看了一眼炎靈國的皇帝,與大皇子長得比較像,看來二皇子和三皇子應該都是長得隨母親。
其實剛剛太監說話的時候,喬綰竟然有一剎那以爲自己是在齊佑的皇宮中,走進來的那個陛下,是冷峻而腹黑的莫瑾泓。
自己離開齊佑那麼久,久到都只是偶爾想到他一次而已。
會慢慢淡忘吧,自己對他的感情,或許最後真的就只剩下滅國殺親之恨了。
夜裡,回到三皇子府,喬綰收拾完東西以後,就準備去沐浴更衣,然後回房間睡覺。
剛剛走到一個迴廊處,後面突然間一陣猛風拂過,喬綰迅速的用左手一隔,右手反擊過去,同時轉過身來。
藉着迴廊上的燭光,喬綰見到面前的是原本應該在自己房間就寢的易玄熙。
易玄熙笑得奪人心跳,輕啓薄脣:“你……究竟是什麼人?”
原來剛纔是對自己的試探。
喬綰收回手,站定,看着易玄熙,說道:“三皇子覺得,我是什麼人?”
易玄熙眼瞳中閃過一絲疑惑,語氣中帶着敵意,他說道:“我覺得你很熟悉,但是並沒有見過你的樣子。說,你是誰?”
喬綰知道易玄熙如今是對自己的身份窮追不捨,就算她現在矇混過去,以後易玄熙也會越查越深,而且難保不會在查自己的時候,驚動到其他人。
分析利弊以後,喬綰說道:“我記得,我與三皇子說過,日後還能相見,就稱爲喬綰。”
易玄熙對於這個答案十分驚詫,他道:“竟然是琬……喬綰。”
喬綰笑了笑,不再壓低聲音,正常的說道:“三皇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