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幾日下來,他總是吃不下睡不好的,折騰的他自己都難受,最後只能硬着頭皮,告訴自己,你是新帝,你是大明的新皇帝,你是建文帝,你有義務也有責任,治理好這個國家,不然怎麼面對真正枉死的父王朱標以及皇祖父朱元璋。
終於,李墨鼓起勇氣,來到貴太妃所居住的壽祿宮,決定告訴貴太妃,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可以做自己該做的事了,即便是自己不會不懂,自己也願意接受這些事實,慢慢去學着如何做一個好皇帝。
可貴太妃的回答,讓他雖然很高興,可還是多少有些詫異。
“皇帝,不急,這治理一個國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並非一朝一夕便可掌握的,哀家知道,你現今還是爲你父王仙逝一事而悲傷,不要太勉強自己,一切都待你好了之後再說吧!”
“謝太妃關懷。”
“唉!謝什麼,皇帝,哀家雖不是你的親孃,可也是看着你長大的,如今,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啊!”
李墨勉強的淡淡一笑,貴太妃也淡淡一笑之後接着說:“哦!對了,你登基也有段時日了,是該給你忙活選妃的事了,不能你一個堂堂大明皇帝,就只有一個皇后吧!”
“選妃?”
李墨一聽選妃,先是突地皺了一下眉,隨後,便故作歡喜,瞪起眼珠子,仿若那些不開心和不願多想的事,瞬間統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嘴裡還嘀咕着:“來這以後,終於遇上好玩的事了。”
“皇帝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兒臣只是覺得,父王剛……這就選妃……怕是……”
“不礙,不管怎麼說,一國之君只有一個皇后,也着實說不過去!放心吧,這事就讓哀家去操辦吧!”
“是,兒臣謝過太妃了。”
李墨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一臉的神情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選妃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其實,他這段時間不願搭理朝政任由這個貴太妃去折騰,自然不是像他表面那樣,走出壽祿宮後,仰望着天空,深呼吸。
乾清宮的側殿那,小蟲子在一旁伺候着李墨,這壓根就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在做什麼。
“皇上,您這手忙腳亂忙活的不是政事,是什麼啊?”
“選妃大賽規則!”
“選妃大賽規則!”
小蟲子愣住了,這聽都沒聽說過,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來的啊!
“皇上,您自打登基以來,便從未去過皇后娘娘那,您真不想去看看娘娘嗎?”
這話,讓方纔還激動無比的李墨一下子怔了一下,手也不寫了,人瞬間愣在那一動不動的,片刻之後,才故作鎮定,清冷一笑道:“看她作何,躲清靜還來不及呢!”
殿內的小太監們、宮女們,都遠遠地望去,聽着他們的當今聖上是如何一門心思的,終日只知鑽研吃喝玩樂,從不理政事。
這會,選妃這事,倒成了李墨手頭上的玩意兒了,樂此不疲的研究着,滿心期待的想把這選妃,搞成他世界裡那些選秀活動,整個兒就是一個沒事找事做。
書房裡李墨研究着比賽規則,已經身爲皇后的北元公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面前。
李墨集中精神研究自己手裡的事,壓根沒留意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前面,而美岱進屋也沒許人通報,她走到李墨面前,本以爲李墨在看奏摺之類的東西,卻不想在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墨擡頭一看,咧嘴不悅道:“怎麼又是你這個女人,老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堂堂一國之君,竟整日不務正業,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管得着嗎?本王……啊不對!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憑什麼管朕?連問你都不要問,知道不?”
“你……”
“你你你……你什麼你?你也結巴了?”
“本宮有皇祖御賜藤條,還有馴夫之……”
“先什麼先?藤什麼藤?馴什麼馴?別老拿皇祖說事,你沒事老把他老人家搬出來幹嘛?你就不能讓他老人家安息呀!”
“你……”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怎麼了?皇祖是讓你馴夫,才賜給你藤條,可沒讓你管着大明的新帝吧!再說了,到現在了,連個蛋也沒下半個,你還好意思管着朕,還有,朕告訴你,朕馬上就要坐擁後宮佳麗三千了,你給朕靠邊站,以後都不用整天對着你這惡婆娘了,哼!哼!哼哼哼!”
皇后擡手就準備拿着藤條抽眼前的李墨,李墨此刻毫不怯懦的梗梗着脖子,趾高氣昂的喊着:“打呀!打呀!怎麼?現在翅膀長硬了?連皇帝都敢打了?朕倒想問問你父汗,這事你辦的好還是不好?”
皇后氣的喘着粗氣,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扭頭氣呼呼的就走了。
李墨看着皇后走了,那脖子還梗梗着呢,半天都保持着那一臉的星爺不屑的表情,小蟲子在一旁眨着眼睛愣了半天,半晌纔回過神。
“皇上,您……脖子不累嗎?”
“累,怎麼不累,老子轉不回來了!”
小蟲子一聽差點沒笑出來,李墨慢慢的把脖子緩過來了,呼哧坐下後,喘着粗氣,調節着氣息,心裡瞬間緊張起來,差點汗流浹背。
“爽!朕頭一遭這麼爽,說的那死丫頭、惡婆娘,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李墨這話說完,便狂咳不止,好半天才壓下去,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了吧!
幾日後,李墨夢寐以求的日子終於就要到來了,他看看左手的秀女名冊,又看看右手邊桌子上的丹青,嘴裡一個勁的唸叨着:“美啊!美啊!美不勝收啊!妙啊!妙啊!妙女連篇啊!”
“皇上,這是大將軍之女……這是府尹之女……這是大學士之女……這是……”
“停!是你選妃還是朕選妃?這個門兒清的,朕是不是該把你的根給清了,這樣就不用這門兒清了,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這都是奴才份內的事,按祖宗規矩,奴才必須得……”
“行了,行了,不用解釋了,下去吧,朕想一個人慢慢欣賞。”
“是,奴才遵旨!”
小蟲子灰頭土臉的剛要轉身離開,便又被李墨給喚住了。
“等等!”
“皇上,您還有什麼吩咐奴才的?”
“殿試大選是何日?”
“回皇上的話,三日後。”
李墨擺擺手,打發小蟲子出去了,李墨開始抱着那堆丹青,傻乎乎的一個勁的樂呵着。
次日,李墨來到壽祿宮,依規矩給太妃等人請安。
“皇帝這幾日操勞選妃的事,着實辛苦了,快坐快坐。”
李墨淡淡一笑,傻乎乎的往那一座,貴太妃又道:“廣澤郡王如今一直被幽禁在自己的王府中,不知……皇帝有何打算的。”
若是玩宮鬥,李墨未必會是旁人的對手,可他多少還是能猜出這深宮裡的女人之間那些恩怨情仇的。
“允熥乃父皇與敬懿皇后嫡子,雖說,犯了謀逆之罪,可畢竟是父皇這一脈的後裔,怎麼說都是皇室,雖不是長子,卻也是真正的嫡孫,不如封爲吳王,在皇城外給他賜一座王府,讓他往後就住在自己的吳王府裡頤養天年吧。”
貴太妃淡淡一系,深吸一口氣後,喚道:“來人啊,照皇帝的意思去辦。”
小太監上前應聲,行禮道:“奴才遵旨。”
…………
三日後,殿試大選終於到來,李墨端坐在龍椅之上,嘴角上揚,俯視着眼前衆佳麗,可往左邊瞧了瞧,坐着貴太妃和賢太嬪,他有點沮喪,覺得有點不自在。
可再往右邊瞧瞧,那就不止是有點不自在、有點沮喪的問題了,而是……看着皇后坐在那,整個美麗心情全沒了,就像是化作了一縷青煙,風一吹……噗……連個屁都沒了……
皇后一臉不悅的瞪着李墨看去,李墨立刻回敬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李墨渾身不舒服,轉過臉衝着貴太妃說:“太妃,兒臣突感不適,今日的殿試大選,暫且停停,擇日再選吧!”
貴太妃微微皺眉,看着李墨,關心的問着:“哦?皇帝龍體不佳,來人啊!快傳御醫!”
李墨坐在龍輦上,託着腮幫子唉聲嘆氣的,被擡回了他自己的寢殿乾清宮,躺在榻上愁眉不展,裝着病哼哼唧唧的。
每日,乾清宮裡當值的侍衛、太監、宮女,都會瞧見他們的皇帝是多麼昏庸,甚至如此無能。
這御醫不但能看病,還會‘讀心術’,竟能看透皇上的心思,在乾清宮裡把完脈,忙活了一會後,便趕往壽祿宮回話。
“啓稟太妃,皇上心胸氣悶、鬱結不舒,這是心病。”
“心病?鬱結不舒?何御醫這話怎麼講?”
何御醫微微擡頭,撇了一眼身後的宮女、太監,貴太妃明白了,支開了宮女和太監,殿內只剩下自己和賢太嬪,還有眼前的何御醫。
“何御醫,說吧!”
“回太妃,皇上許是因爲選妃的事,而心中抑鬱。”
“哦?難道是因爲皇帝不想選妃?”
“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