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走出洗手間時,沒留意到陸本來從男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陸本來看到她,下意識的頓了腳步。
今天是林嘉歌和時瑤的婚禮,作爲伴郎的他,要替招待很多同學和一些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的確挺忙的,兩個人雖然碰了好幾次面,但誰都沒跟誰說上話。
此時看到了她,陸本來本能的動了動脣。
曾經他無數次喊過的“暖暖”,此時就像是沉重的鉛石一般,壓在他的脣齒之間,怎麼都吐不出來。
到底還是沒勇氣,就像是這一個月以來,他無數次的想去找她,可又無數次的因爲不敢打消了這個念頭,就連她來找他,他都讓人擋了回去,她的電話他也不敢接……
因爲他怕,怕自己一開口,沒忍住,問了她過去。
是的,誰都有過去,可他怕她回給他的話,是他不敢面對的結果,怕她真的是愛過別人,怕她是真的不愛他才和他一直這般保持着距離……
陸本來望着冷暖的背影,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最終他想喊她的話,還是被他咽回了腹中。
她並沒有發現他,很快就踩着高跟鞋,消失在了洗手間的入口處。
陸本來彷彿被點了穴到一般,在原處一動不動的繼續愣了一會兒神,然後才邁步走到洗手檯前,打開了水龍頭。
從洗手間回到婚宴大廳,陸本來下意識的找了一圈人,並沒有看到冷暖的身影。
他想,她可能是回樓上新娘子那裡去了,便收了收剛剛在洗手間和她猝不及防的撞見而凌亂的思緒,繼續幫着林嘉歌送賓客。
…
冷暖走出北京大飯店時,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像是透過這樣繁華的畫面在看自己的過去一般。
直到門口等着她的車,因爲時間消耗太久,不耐煩地按了鳴笛,冷暖才收回視線,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車門關上,司機立刻發動了車子。
在車子開出時,冷暖透過落下的車窗和酒店的玻璃,眼尖的瞄到陸本來和林嘉歌陪着幾個衣衫鮮亮的人,從電梯裡直衝着門口走來。
陸本來很專注的在跟身邊的人講話,沒有留意到門口的車子。
冷暖沒反應,一身平靜的坐在車裡,神情安靜的盯着大步流星的陸本來看。
很快,車子開到路邊,陸本來也走出了旋轉門,站在了酒店的大門口。
冷暖飛速的回頭,透過後面的玻璃,只來得及匆匆的看了陸本來一眼,然後車子拐彎,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裡。
她知道……這一眼,她看他的最後一眼了。
她清楚……這一別,此生他和她怕是不復相見了。
因爲不是週末,下午的路況還算好,沒一會兒,車子就抵達了冷暖住的地方。
她讓司機在樓下等了自己一會兒,獨自上了樓,沒多久,她拎着兩個箱子下來。
重新返回車上,司機問了句:“北京國際機場?”
冷暖很輕的“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