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席捲了整個世界的戰爭之中,單個人物的命運真的是微乎其微,畢竟在戰場上已經倒下了無數的人。相比起雙方所動員的高達數千萬的軍隊來說,單個人物的確是宛如螻蟻一般渺小,不過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
在得知詹姆斯瑞恩的三個哥哥接連陣亡的消息之後,軍方高層很快下達了讓其家中最後一個兒子活着回家的命令。而執行這道命令的人選就被指派到了第二遊騎兵營。經過篩選,最終決定由米勒上尉來執行這道命令。
“卡帕佐、傑克森、萊賓、韋德、梅利西。”米勒站在自己連隊剩下人的面前下達命令“你們跟着我去執行任務,其他人全都加入b連。”
“我們還需要一個會說法語和德語的人才行。”米勒看向自己的老搭檔霍瓦克中士“或許我應該去一趟營部找一個專門的人才。”
“上尉。”就在米勒上尉準備去營部找一個會說法語和德語翻譯的時候。之前沒有入選的許諾掐滅菸頭,懶洋洋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會說法語和德語。”
“嗯?”米勒皺眉看向許諾“從火炬行動開始你加入連隊,從來都沒有見你說過?”
“因爲沒有這個必要。”許諾笑了笑,用法語和德語分別說了一遍“你是個好人,不應該死在戰場上。”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不過至少聽起來像是法語和德語。”在旁邊官兵們的鬨笑聲中,米勒上尉笑着宣佈“許加入隊伍。”
許諾心中暗喜,不過卻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就跟上米勒上尉的隊伍向着縱深走去。去執行一項八個人拯救一個人的任務。至於這種任務是否合情合理,那就要看不同人的不同解釋了。
此時盟軍登陸部隊已經在諾曼底地區逐漸站穩了腳跟,大批部隊被送上了海灘逐步向着內陸推進。再加上之前被空投到了這個地區的盟軍傘兵們,整個廣義上的諾曼底地區到處都是雙方的部隊,衆多的士兵們拼死搏殺,戰鬥進行的異常慘烈。
而米勒上尉要帶領部隊前往紐維爾尋找傘兵部隊,那裡現在還是德軍的固守區域。據說集結有大量的德軍部隊,這絕對是一項極爲危險的行動任務。
站在海岸上,看着海灘上面密密麻麻的軍隊以及大海中數之不盡的各式船隻,看着天空之中那些漂浮着的飛艇。許諾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異色,緊了下自己的個人行李,抿了抿嘴角轉身跟隨着小隊向着內陸方向走去。
天空之中黑雲壓頂,陽光早已經失去了蹤跡。行走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感受着悠閒的法國風光。一行人聊天打趣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進發。他們要去執行八個人拯救一個人的任務。無論心中是如何想法,這是來自於上級的命令,作爲軍人必須要服從命令。
數個小時之後,已經憋了許久的天空終於開始落下雨滴,雨勢一開始只是蜻蜓點水,可是接下來卻是越下越大,直到變成傾盆大雨。
風雨之中,前方的一處鎮子上面響起了密集的槍聲,米勒立刻帶着自己的小隊快步衝了過去。在戰場上,槍聲就是士兵們的命令。
許諾雙手抱着步槍快步在泥濘的地面上飛奔,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爆發。雖然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來結束這場戰爭,可是他卻願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來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
許諾他們趕到的鎮子就是紐維爾,可惜現在整個鎮子都被炮火所摧毀。鎮子內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各種廢墟殘骸,地上散落着各種雜物還有動物們的屍首。
一羣駐守在這裡的傘兵們正在這裡與當地的守軍對峙。看到許諾他們過來之後,欣喜不已的傘兵們認爲是援軍來了。只可惜,來的並不是他們期盼之中的大批援軍。
米勒上尉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傘兵也派出了傳令兵試圖和鎮子西邊的部隊取得聯繫去尋找瑞恩。可惜守軍的火力兇猛直接封鎖了戰場,他們根本就無法突破。
作爲此地的軍銜最高者,米勒上尉接管了戰場指揮權,帶着一衆士兵們沿着廢墟邊沿向前突進,試圖摧毀守軍的抵抗與西邊的部隊取得聯絡。
“來了。”在繞路前進即將抵達廣場的時候,一棟被炮火炸塌的建築內,一對法國夫妻看到美軍士兵過來之後大喊大叫着試圖讓美軍將自己的孩子帶走。
“他們說什麼?”米勒轉頭看向許諾詢問。
“他們說。”許諾擡手壓了下自己鋼盔“廣場內的教堂鐘樓上有德國人的狙擊手!”
“狙擊手!?”
相比於機槍火炮,這種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靜默殺手更加讓老兵們精神緊張。許諾的話音剛落,四周的盟軍士兵們已經迅速四散各自尋找自己的藏身之地。
“傑克森!”米勒大聲呼喊着自己的狙擊手。對付這種敵人最佳的手段就是另外一名優秀的狙擊手。
“我看不到他!”藏身在一堆碎瓦礫之中的傑克森悄然伸出自己的狙擊步槍搜尋目標,可是他卻無法在教堂內找到目標。瓢潑的大雨極大的影響到了所有人的視線,而且傑克森也不敢太過突出從而暴露自己。
許諾深深的看了眼卡帕佐,目光轉向米勒“上尉,我出去吸引火力。”
米勒明顯很是驚訝,許諾的表現與他記憶之中完全不同。不過作爲指揮官他還是同意了許諾的請求。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傑克森“你聽到了?”
“放心去吧!”傑克森迴應“我會在你被幹掉之前打爆他的腦袋!”
許諾解開自己身上所有的掛帶物品,僅僅是拿着自己的步槍。深吸口氣,目光之中滿是堅毅之色。看向米勒,用力的點了下頭之後就猛然間從藏身的掩體後面飛奔而出。
許諾的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跑起來簡直就像是在飛一樣。穿着軍靴的雙腳重擊在滿是泥水的地面上濺起大片水花。
已經上過戰場激烈作戰過的許諾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兵了。他雖然快速飛奔可是依舊儘可能的俯下身子而且跑的是之字路線。
只是,哪怕他已經做到了最好,可是依舊在奔跑之中猛然感覺到身上的寒毛都要豎立起來。這是極度危險的直覺在向他示警!
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反應,許諾幾乎就是本能的直接雙腿發力炮彈般向着一旁猛然彈了出去。遠處教堂鐘樓上火光一閃,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幾乎就是擦着許諾肩膀飛過去,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
“砰!”不足一秒鐘之後,躲在瓦礫堆中的傑克森開火了,隨後他大聲高喊“清理!”
開火之後德軍狙擊手就已經暴露了目標,他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被早早的在狹小範圍內尋找他的傑克森發覺,隨即一顆子彈就將其打死。
一羣士兵們蜂擁着奔向了許諾,醫務官韋德第一個跑到了摔倒在泥水之中的許諾身旁緊張不已的翻查着他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快說話!”
“我很好!我很好!”滿身泥濘的許諾用力推開圍攏在自己身旁的人羣,他們的大腳踩踏着泥水弄的他滿身滿臉都是。晃了晃腦袋,許諾掙扎着站了起來。
看到許諾沒事之後,四周的士兵們全都露出了笑臉。在戰場上,如此勇敢的士兵必然是會受到周圍人的尊重和敬意。只有這種人勇敢的才能夠稱之爲戰友。
“給。”卡帕佐將一個擦拭乾淨的李子遞給許諾“你現在需要吃點東西來撫慰一下你砰砰亂跳的小心肝。”
許諾神色複雜的看着一臉笑意的卡帕佐,表情非常古怪。
因爲他剛剛聽到了戒指發出的聲音“做的很好,你挽救了原本註定要死去的人,改變了原本的時空軌跡讓我得到能量。做的好。”
“爲什麼不早說?喂?喂!你妹的!”許諾很是驚訝的詢問,可惜戒指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任憑許諾如何呼喚都沒有迴應。
“傑克森,你這個笨蛋!”一衆士兵們開始打趣跑過來的狙擊手“你不是說能提前幹掉德國佬的嗎?”
“許跑的太快,我的目光被他給吸引住了,等到他摔倒了之後纔回過神把德國佬幹掉。”
“許跑起來的確是很快,我從來沒有見過跑起來如此之快的人。”
“他要是去參加奧運會比賽的話肯定能拿第一。”
“嗨,許。我給你做經紀人怎麼樣?等戰爭結束了我們一起去發財。”
“......”
因爲沒有死人,士兵們的情緒都很高,互相說笑打鬧不亦樂乎。而站在一旁的許諾只是面帶輕笑的看着他們,內心之中卻涌出了一抹不捨的感覺。
這種戰場上結下的友誼是非常珍貴的,對於男人們來說也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哪怕是許諾也不例外。
只是,許諾的眼神之中卻帶着一抹淡淡的遺憾。
因爲他知道一旦任務結束之中自己就會離開。而這些人被影響的記憶也將消失。他們永遠都不會記得曾經有一位叫做許諾的士兵與他們並肩戰鬥過!
“也好。”許諾擡手咬了一口手中的李子“相比於血腥的戰爭,還是和平的生活更好。所有的和平都是用鮮血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