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正要轉身的時候,笙歌發現,他剛纔站的地方的有些血跡,擡頭看去,看他的右臂流着血,蜿蜒而下如同一道小溪。
“你也受傷了?”
“我的傷沒事!”說完朝外走去。
“既然是有人追你,你現在出去也是危險,還是我去,你也不知道需要哪裡東西!”笙歌攔住蕭肅的去路:“你先看着他,我去去就回!”既然都讓他們進來了,笙歌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笙歌問了路人才找到一個藥房,諮詢了店裡的醫生,帶了藥回去,李磊還沒有醒來,笙歌把他的外傷先處理包紮好,雖然沒有學過怎麼給人掛水,但是學過鍼灸的,輸液扎針的過程還算順利。
右腿上的傷比較麻煩,需要先正骨,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可她沒有學過這些,只能等下師傅回來了求師傅幫忙。
“你的胳膊也要處理!”笙歌看蕭肅的手臂上滿是血跡。
“我的傷沒事!”不小心被劃了一刀,皮外傷。
“還是包紮下吧!”笙歌去拿止血消炎的藥粉和紗布。
不管身份如何,蕭肅這個人還是比較講義氣,關鍵時刻也沒丟下自己的兄弟。
笙歌低頭熟練的處理着傷口,清洗的時候是有些疼的,蕭肅愣是忍着,連哼哼一聲都沒有。
直到笙歌處理完傷口他才道:“謝謝,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
笙歌倒是沒什麼表情:“我可以選擇不救嗎?”
蕭肅:“……”
笙歌的話沒錯,他之所以帶着李磊逃到這裡也是瞭解過的,那些人不敢到花家來鬧事,但沒想到會碰到笙歌,他就更不會走了。
“我和師傅是在這裡做客,不會久待,所以,過了今晚你還是要想辦法安排你兄弟!”笙歌只能幫到這裡,剩下的事情幫不了他了。
“我知道!”等會他出去一趟,聯繫上凱子,就會離開。
房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蕭肅最先聽到,神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是我師傅!”笙歌過去準備開門,房間裡藏了兩個人,又都受了傷,肯定是瞞不住的,而且,李磊還得讓師傅給他正骨呢。
笙歌開了門先給白教授認錯,白教授臉色一變,呵斥道:“你膽子不小,你可知道,西藥一旦用錯可是要出人命的!”
“是我逼着她這麼做的,你要怪就怪我!”蕭肅替笙歌辯解道。
白教授沒好氣的瞪了站在一旁的蕭肅一眼:“住口,我在教訓我徒弟!”
笙歌臉也一下白了,看了眼躺在牀上還未醒的李磊,她手寫了一份藥方和用量,忙遞給師傅檢查。
白教授看完掃了笙歌一眼,這丫頭膽大聰慧,另一個看樣子也是個不怕死的,死馬當做活馬醫,幸好這藥沒錯。
“跟我出來!”白教授率先出門。
笙歌不敢違逆,跟在白教授身後,他的房間就在隔壁,所以,師徒二人並沒有走遠。
白教授在椅子前坐下,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頭的笙歌,痛心道:“知道錯了嗎?”
笙歌連忙認錯:“師傅,笙歌知道錯了,請師傅懲罰!”
“藥用對的時候它是救命的藥,可用錯的時候就是殺人的刀,你小小年紀,不懂得其中厲害,若今天這個人出了問題,你可想過後果!”
他一直覺得笙歌這孩子年紀雖小,卻難得的聰明沉穩,從未犯過錯,卻沒想到,一犯就是這樣的大忌諱。
若是今天那個人出了問題,她會留下一輩子陰影的,這樣的好心之舉,會把她毀了的。
笙歌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抿着脣瓣,頭上冷汗直冒,老師話說到這裡,她豈會再不知道厲害。
響鼓還得重錘敲,白教授雖然心疼笙歌,但還是要她今天一次把記性長足了,以後不再犯。
“以後再擅自亂用藥賣弄,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師傅!”
笙歌一愣,噗通一聲跪下:“師傅,笙歌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求師傅原諒!”
畢竟年紀小,聽白教授如此說,一着急,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白教授知道這小徒弟的性子,嘆了口氣,扶她起來:“傻孩子!”
笙歌是個有天賦的孩子,但畢竟年紀太小,今日之事傳了出去,再被人誇讚幾句,她若是抱了僥倖心理,處方下藥,日後必被盛名所累。
“師傅是爲我好,笙歌知道,以後絕不會再犯!”
白教授點頭:“你知道就好,你怎麼會認識社會上的人!”他畢竟有年紀在,一眼就看出他們是認識的。
笙歌把和蕭肅認識的事,還有今天的事不敢隱瞞的告訴了師傅。
“以後離這些人遠些,你還是個孩子!”白教授沒有歧視誰的意思,但作爲長輩,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笙歌年紀還小,不易被這些因素打擾。
笙歌雖然知道蕭肅是個講義氣的好人,但依舊改變不了他身份的事實,並沒有解釋,點了點頭:“是師傅!”
“等那個人醒來之後,讓他們離開,這裡畢竟是花家的地方!”白教授道。
“師傅,那個還沒醒來的人,他右腿骨折了,笙歌……想請師傅……爲他正骨!”
白教授想了下,作爲醫者,是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這丫頭又是一個慈悲的心腸,今晚她也受驚不小,若是他再拒絕,就真的失了醫者本性。
白教授對蕭肅是沒什麼好臉色,他這行爲差點毀了他徒弟的前途。
白教授處理完李磊右腿傷勢出了房間,這事還是給花家說一聲的好,不然這是把人家當傻子了。
笙歌本來要跟着師傅去給花家認錯的,被白教授攔住了,這事笙歌倒沒錯,人是自己闖進來的,可不是笙歌給招進來的,沒必要攬下不該攬的錯。
“今天的事實在抱歉,是我連累你了!”蕭肅歉意的看着笙歌。
笙歌搖了搖頭,她也有錯,別人求她,她就忘了分寸,這是爛好心。
“你放心,等下我聯繫上凱子,我們馬上離開!”什麼大恩必報的話他沒有再說。
認識笙歌這麼久,也知道她的性子,那些話反倒會讓她有負擔,總之,他蕭肅這條命,這輩子是她夏笙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