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這邊……”季南風還沒說完,被季南凌打斷了:“先別告訴家裡,我會自己先處理。”
“二哥!”季南風現在最能理解季南凌的心情。
“我知道,不說了,她快要醒了。”季南凌掛了電話。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慶幸還沒有醒來,安靜的躺着。
“先生,小姐還沒有醒來嗎?”李嫂走了進來,看着一臉倦容的季南凌問道。
季南凌這才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嫂,並沒有開口說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怎麼昏迷這麼久,還不醒來?”李嫂走到慶幸身邊,有些擔心。
她昨晚已經知道了消息,先生讓她早上送些小姐的換洗衣服過來。
“先生,您要不要先喝點粥?”李嫂向着季南凌問道。
季南凌搖搖頭,李嫂看他不怎麼願意說話的樣子,也不敢再打擾到他。
在慶幸身邊看了一會,悄悄的出了病房,在外面走廊上坐了下來。
季南凌一個人坐在慶幸身邊守着,突然聽到了門口說話的聲音:“李嫂,季先生在裡面嗎?”
“在,怎麼有什麼事嗎?”李嫂看着有些着急的徐哲,下意識的問道。
如果說崔巖是季南凌的左膀的話,那麼徐哲絕對算的上是他的右臂。
他這樣親自來找季先生,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徐哲是硬着頭皮進來的,他似乎能感覺到對面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顯然,他來的很不是時候。
崔巖早就警告過他,不讓他過來。
可實在是事情緊急,他不敢耽擱。
季家幾兄弟在季氏都是各司其職,季南凌的工作就是總裁季南起也不能干涉,所以,他也只能頂着被罵的風險過來了。
一進去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頭皮有些發麻,卻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說道:“有個緊急文件,需要您親自過目決定。”
“知道了。”季南凌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柔柔的從慶幸臉上滑過,難以割捨。
徐哲覺得自己再站在這裡,有些不合適,便起身走了出去。
季南凌小心翼翼的替她整理好被子,最後,視線停留在她俏麗又幹淨的睡臉,伸出的修長手指,緩緩地撩開她額頭上的髮絲。
他本來是想,輕輕地吻她一下,可是看她睫毛微顫,像是要醒來的樣子,隨即便有些心虛的站起了身子。
她醒來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吧。
若不是他找到那裡,一定要帶她回家的話,她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若說罪魁禍首,就是他。
徐哲沒有想到季南凌會出來,立刻畢恭畢敬的站直了身體:“季先生,您是在這裡工作,還是去公司?”
怕先生一時半會離不開,他把資料,電腦都帶着。
“去公司吧。”季南凌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徑自的向着樓梯走了過去。
他一個晚上沒有休息,帶着濃濃的疲倦,臉上的有鬍渣長了出來,卻還是掩飾不住他那一層風華絕代的美,所到之處,依舊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季南凌走後不久慶幸就醒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最開始的時候,眼神是有些茫然的,許久,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裡的,隨即想起來,自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然後她的小腹很疼,季南凌抱着她去醫院,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向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季南凌的身影,可是她剛纔隱隱約約的好像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可是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苦澀的笑了,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這樣也好,她本來也是沒有本事留住這個孩子的,只是卻沒想到這樣快。
失去的這樣慘烈。
她其實,很想留下她的。
她一個人實在是太孤單,太寂寞了。
她本來以爲離開他就能保住她,可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錦上添花的事情輪得到她慶幸。
她算什麼,一個大毒梟的女兒,是罪人。
她就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小姐醒了?”李嫂看季南凌離開,這才從外面進了來,一進來就看到慶幸憂傷的樣子。
“李嫂。”慶幸看到李嫂進來,才一張口,竟是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小姐,這個時候,不能哭,會落下毛病的。”李嫂拍着慶幸的手。
慶幸的眼淚流的更兇了,一大滴,一大滴的滾落下來。
“小姐,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李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她。
慶幸搖了搖頭:“太苦了。”
“小姐,別哭了,到時會留下眼睛痛的毛病的。”李嫂把紙巾遞給了慶幸。
“小姐,先生昨天送你來醫院的,而且,他守了你一夜。”李嫂覺得這應該是慶幸比較喜歡聽到的。
慶幸美麗而哀傷的眼睛蓄滿着淚水,擡頭看着李嫂,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希翼,一閃而逝。
“小姐,先生,其實很關心你,他就是太忙了,先喝點粥吧!”李嫂把一直溫着的粥端了過來。
慶幸根本沒有一點胃口,可是還是勉強自己隨便的喝了兩口。
正好醫生過來查房,慶幸趁空問道“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還要再觀察兩天,慶小姐,安心住在這裡,養好身體要緊。”醫生笑着說道,口氣很是恭維。
這是季家二公子親自送過來的,而且,她們當時都看到季先生有多緊張這個女孩子,自然是不敢怠慢。
“謝謝醫生!”
“不用客氣,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們。”醫生查完房,便不再打擾慶幸休息,笑着走了出去,輕輕的把門帶好。
季南凌花了兩個小時時間便把一些文件都處理掉了,他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有些微微的失神。
崔巖一進來便看到季南凌這幅樣子,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季先生的私事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就在他準備悄悄走出去的時候,季南凌卻出聲叫住了他:“崔巖,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