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間,他都會百忙中抽空上網蒐集關於晶片的資料和訊息,無奈都起不到作用。他想過找主治醫生詳談,可又覺得信不過,而且那醫生根本就沒能力發現他大腦被植入晶片。至於別的腦科醫生,他更是信不過。
而其他的人,振峰、志鵬、甚至父母和爺爺,他都不想告訴,因爲不想讓他們知道他的弱點和無助!
唯一能坦白傾訴的人,是她!海嘯中死裡逃生之後,他把她當成生命裡最重要的人,誰知那只是他在一廂情願,她還是要走,她還是心繫楚天佑!
她分娩時,嘴裡不斷喊着楚天佑的名字,她生的是自己的兒子,嘴裡喊的卻是別的男人!
後來賀熠出現,賀熠也跟她提起了楚天佑!
記得當時聽張阿姨說起這些,他覺得有點兒納悶和不解,如今,總算懂了,她把賀熠當成楚天佑,她能安然生出寶寶,是因爲“楚天佑”的支撐,因爲“楚天佑”的出現!
呵呵!
哼嗯!
賀煜脣一扯,重新拿起相片,再度看着相中人。
然後,繼續笑,笑得很悲涼,很諷刺,很痛,很痛!
頓時間,他確定,相中的男人,就是他!
他和她,都有各自的過去!
她有一個楚天佑。
而他,有一個湮湮。
他和她的戀人,都已經死了!
楚天佑死了,卻被她念念不忘着;
湮湮死了,卻是被自己忘得一乾二淨!
楚天佑,多幸福!
湮湮,多可憐!
撫摸着相片中那張絕美容顏的手指,冷不防地哆嗦起來,伴隨着一股劇痛,在賀煜胸口傳開。他總算感到了心痛,儘管,他對照片中的“她”還是那麼的陌生!
湮湮……
湮湮……
一聲聲低吟,自他嘴裡發出,帶着不易覺察的憐惜和內疚。他緊盯着相片,邊不斷低吟,反覆地低吟,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直到電話內線驀然響起。
是池振峰,提醒他得出發去今晚的飯局。
他依然神思恍惚,沉吟數秒後,用不容否決的語氣做出吩咐,“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今晚的飯局你代我去。”
交代完畢,他不等池振峰回話就掛了線,將相片重新放回口袋,快速整理收拾一下桌面的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凌語芊的臥室也燈火光明,滿室溫馨。
“姐姐,你確定要我今晚在這裡睡?那姐夫呢?姐夫等下回來睡哪?”凌語薇躲在被窩裡,側目看着凌語芊,天真無邪地問。
凌語芊沉默了片刻,美目也迎向凌語薇,故作愉悅地打趣道,“怎麼了?莫非不想和姐姐睡了?”
“呃,當然不是,和姐姐一塊睡,是薇薇夢寐以求的,還有小琰琰,姐姐你知道的!”凌語薇說着,小手自被窩裡探出,緩緩爬到小琰琰的頭上。
凌語芊視線轉移,重新鎖定懷中的小小人兒,眸色不覺更柔和、更清朗,然後也擡起手,在琰琰嬌嫩光滑的小臉輕輕摩挲,無盡憐愛地摩挲着。
不一會,凌語薇睡着了,凌語芊則繼續不知所思,最後累得實在撐不住,她才把琰琰放下,起身去一趟洗手間。
下體的痛仍沒完全消除,只需輕輕牽動就會引致一陣不適,她自然而然地憶起昨天被獸性蹂躪的一幕,對賀煜的怨恨於是持續加深。
濃濃的怨恨和哀傷,陪着她一直回到牀上,她拿起手機,登陸微博,回看與“人類剋星”的對話,那些豁出去的字眼,讓她眼淚不止狂流。
她從沒想過要說出這種大膽露骨的話,即便他失蹤那幾年,她也潛意識裡認定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愛任何男人,自己的身和心都只屬於他,而現在,自己的想法變了。是自己學壞了嗎?還是一時衝動的報復痛快感?又或者,愛已消失?
有時,她問自己,當初爲什麼會與跟爺爺達成一年之約,是否由於不忍心拒絕那個慈愛可親的老人的一片心意?如今,她懂了,爺爺只是其中一個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對賀煜還有眷戀,她潛意識裡還是想給他機會!
可現在呢?還要給他機會嗎?還有必要對他抱期望嗎?
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用整個生命去愛,然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再一次的原諒,早讓那深廣無盡的愛隨之慢慢消減,直至完全磨滅。看來,是時候要把他放下了,愛得太深,唯有不愛了才能得到重生。
這樣的想法,早在腦海萌發,只是,如今越來越強,而心裡也越發的痛,爲什麼呢?都這樣了爲什麼還會感到痛?
今天下午,她上網看了一些散文,正好有篇文章提到的情況與她的相似,那文的作者用回想曾經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在將之傷得徹底的愛人身邊熬過一年。
當時看這篇文章,她首先想的不是文章的真實性,而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處理辦法對自己管用。她覺得,越是回憶曾經某些美好,越令人沉淪;相反,想一個人的壞,說不定更容易令人產生恨意,可她又害怕,這份恨意會隨着時間日漸積累,然後達到她承受不住的某種程度,給她帶來崩潰。
原來,在愛情裡,最難做到的,不是愛,也非被愛,而是,不愛。想徹底放下他,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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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驚動到純真的薇薇,更不想吵醒正酣然熟睡着的寶寶,凌語芊用手捂着嘴巴,極力忍着別讓自己哭出聲來,結果只能通過連綿不絕的淚水排解出心中的彷徨無助和悲傷痛楚。
孤寂哀傷的夜,就這樣陪着她黯然流逝,不知多久過後,她終於進入夢鄉,兩排長而翹的睫毛,依然一片溼濡,緊緊黏在了一塊……
毫無止盡的悲痛,連她睡着了也不放過,她夢到自己決然地對賀煜說出分手,撕心裂肺地放下了天佑,這個彷彿讓她深愛了一個世紀的男人。然後,她得到的並非解脫和重生,而是陷入萬丈深淵,陷入更痛苦的地獄。她恐,她慌,她悲,她痛,最後從噩夢中醒來,驚出一身虛汗。
凌晨五點,還沒天亮。
凌語芊下意識地吁了一口長氣,子夜星辰般明亮的美眸掃向浴室,忽見那兒有燈光,不由娥眉一蹙,心生納悶。
睡覺前明明有關燈,裡面怎麼有光亮?莫非,其實自己忘了關燈?
她疑惑片刻,還是起身下牀,緩緩走向浴室,當她跨進門、看到鏡子裡的高大身影時,渾身猛地僵住了!
不是她忘了關燈,而是……
惺忪的睡眼,一下清醒了不少,待她看清楚男人裸露在空氣裡的肩膀上那個熟悉的齒印,美目更是徹底恢復清明,全身血液凝固,似乎連呼吸也停止了!
他的手,正在齒痕上撫摸摩挲着!
他正在想着什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他經常這樣嗎?又或者只有今晚這樣,原因呢?
一連竄的疑問,瞬時都涌上了凌語芊的腦海,她繼續目瞪口呆,欲深入探究,不料他突然看了過來,凌厲的眼神即便是在鏡面反射回折,也足以讓她感到心凜,趕忙收回視線,低頭,重新邁起腳步,朝馬桶走去。
她關上玻璃門,開始小解,完後又刺啦刺啦地拉開玻璃門,直接在浴缸那洗過手,再度從他背後走過。
然而,就在她準備踏出浴室大門時,他出其不意地做聲,發出的話語讓她整個震住。
“想知道這個美麗的齒印是如何來的嗎?”
低沉渾厚的嗓音,像是黑夜裡的一縷迷霧,輕輕飄到了她的耳際,縈繞回旋。
“這是一個深愛我的女人留下的。”他繼續意味深長地說。
凌語芊更加全身僵硬,心跳也持續加快,那小小的心窩,彷彿要躍上喉嚨,要蹦出來了。
深愛的女人……他說什麼?他在說什麼?難道他已經……
“我早說過,愛我的女人多的是,你不稀罕本大少,多的是人稀罕本大少!”他再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她的猜測。
呵呵……
幼稚!
真是個幼稚無聊的男人!
凌語芊立刻在心中痛罵出一句!是的,她痛罵他,她恨不得破口大罵!誰讓這個幼稚的破男人害她以爲他已經恢復記憶,害她的心差點從胸口蹦到地面!
一切惘然疑惑,一切意亂情迷,剎那間全都隨着這股想罵人的衝動消失掉,凌語芊忍得住痛罵,卻忍不住回頭給他無語的一瞪,而後,徹底跨出了浴室。
着牀躺下後,她將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被裡,只留一個小頭顱出來,瞅着大大敞開的浴室門口,回想剛纔的情景,回想那個深刻熟悉的齒印,回想留下這個齒印時的火熱纏綿的畫面,直到迷惘的視線出現他的影子,她才停止追憶,迅速閉上眼。
穩健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伴隨着那股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她更加緊閉雙眸,甚至不敢喘息一下,她屏息凝神,不動聲色地留意他的離開,奈何,那股強大沉重的氣壓一直圍繞着她,讓她無法剋制地慌亂、心煩和無助,她暗暗祈禱他趕快離開,可惜結果她睡着了,他還在。
高大魁偉的身軀,儼如一座大山,賀煜動也不動地佇立牀前,幽邃的黑眸也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她,這張精緻絕美、清純脫俗的容顏,緊接着,腦海閃出今天在相片裡看了無數次的另一張臉。
當他看相片時,他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當看她時,又會想起“湮湮”,他不懂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弄不清楚爲什麼總是將兩人聯想在一塊!
剛纔,他甚至做出幼稚的行爲,確實,那根本就是一種幼稚的行爲,明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卻還是想看到她吃味,而結果,他輸了,她回頭瞪他的時候,她眼中流露的無語和冷視,他看得一清二楚。
小東西,既然不愛我,爲什麼要嫁給我,爲什麼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要對我做出那樣的舉動,那分明就是在勾引我,在引起我注意,讓我沉淪的。
之前,以爲她是高峻派來的人,對這一切他還能理解,可如今,得知她和高峻毫無關係,他便又迷惑了,即使到現在,他還是弄不懂她爲什麼那樣做,他真想把她叫醒,問清楚她,但結果,他沒有這樣做,只靜靜俯視着她,着迷出神地凝望着這張讓他魂縈夢繞、又愛又恨的容顏!
一陣子後,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咿呀,那麼的熟悉,讓他心頭猛然一陣悸動,迅速回頭看向嬰兒牀,只見那小小的身影,像是一杯熱茶,頃刻溫暖了他冰冷孤寂的心。
他的小小寶貝,估計做夢了,又或者,捨不得爹哋糾結孤獨,特意發出一聲嚶嚀,將爹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賀煜剛毅完美的脣角,不禁揚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在小牀前蹲下,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琰琰的小臉兒,那小小的五官,是他的翻版,是他的遺傳,令他分外驕傲和自豪,也令他難以言表的欣喜和激動。
這是他的兒子,她爲他生的小小寶貝,不管她對他的心怎樣,都無法磨滅這個事實!
本是沉悶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他對他的小小寶貝不由更愛、更疼,就這樣看着他的小小寶貝,直到窗簾染上了一抹淡白。
天,亮了!
他這才捨得收回視線,站起身後,依然忍不住朝大牀某個倩影留下一個深望,然後梳洗更衣,悄然離去。
賀煜剛走不久,凌語芊也悠悠醒來。她一睜眼,本能地往浴室看,昨晚的一幕隨即躍上她的腦海,但很快,又被她極力甩開。
既然要把他放下,那就別再想一些不該想的事,別再關注這個幼稚無聊的男人!
這一天,她如常作息,而接下來的日子,她的生活也照樣。
關於琰琰滿月宴的事,賀煜沒有再問,她不禁有點困惑,因爲根據他的個性,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但由於不想節外生枝,不想讓他有機會再做出一些相關舉動打破她沉靜的心,她便忍住好奇,不敢去觸動。
再說,她已經好幾天都沒見過他。
記得他剛從X國回來那段日子,也很忙,可不管怎麼忙,都爭取每晚儘早回來,有時還把工作帶回家,等她和寶寶都睡着了,他再去書房忙碌,甚至通宵達旦。
每天晚上,他都抱起琰琰逗樂,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琰琰也慢慢發生變化,已經曉得咧嘴呵笑,曉得發出咿咿呀呀,將父親逗得樂翻天,那張本是冷峻剛毅的俊顏,因軟化柔緩而顯得更完美、更迷人。
這些感人的畫面,總會令她捨不得移開視線,雖然沒有加入,但都會在旁默默觀看,反應於是由起初的漫不經心漸漸轉成期待,每日醒來後,似乎都特別希望時間快點過,晚上儘快到來,她便可以繼續欣賞到這樣的畫面。
可最近……
他不是很愛琰琰的嗎?就算他和自己再鬧矛盾再冷戰,不至於連琰琰也冷落忽略了吧?
凌語芊正納悶不解,馮採藍打電話過來,幫她解開了心裡的謎團。
採藍已進賀氏工作,跟她聊完私事後,轉到公司方面,談及賀煜,還有……高峻。
高峻也到公司上班了,委任副總裁一職,才短短時間就顯露出超羣的能力和手腕,倍受各大股東和高層的稱讚。
聽完這些,凌語芊平靜的心馳不由再起波瀾!別人不知道內情,可她清楚高峻的身份,明白高峻對賀煜的威脅,明白賀煜對高峻的在意和膈應,最近他忙得不可開交,與高峻有關嗎?
她記得,高峻曾經說過不會爭奪財產,不會與賀一然狼狽爲奸跟賀煜爭奪權力,莫不是,他反悔了?那是他自己的意願呢?又或,賀一然叫他這樣的?
凌語芊想着想着,再也無法淡定,拿起手機,刻不容緩地撥通高峻的號碼。
“芊芊?”溫潤好聽的嗓音,仍如春風沐耳。
凌語芊這也才意識到自己此等不自覺的舉動,但通話已啓動,她無法逃避,唯有硬着頭皮搭訕,“最近……都好吧?”
“嗯,還行。你呢,好像還有三天就滿月了哦,到時我去看你。”
“你有心了,謝謝!”凌語芊由衷感激,緊接着語氣轉爲遲疑,“對了,聽採藍說你已經到公司上班,還說……你表現得很好,股東和高層們都贊你很能幹,恭……恭喜你。”
“thank—you—very—much!你知道嗎,你對我的稱讚,比那些人都來得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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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語芊脣角再度翹起,每一次和他談話,她都感覺很舒服,很自在,直想就這麼聊下去,不過,她不曉得用什麼話題去繼續,之所以主動打電話給他,是爲了……賀煜,雖然並未切入到正題。
“對了,爺爺叫我搬進賀家住吧,我打算你滿月那天去,剛好趕上爲你和琰琰慶祝。”高峻忽然又開口,主動延續話題。
凌語芊聽罷,輕輕蹙起的峨眉不覺更甚,他……他要搬進來住?爺爺主張的?這是什麼時候的決定?賀煜……清楚這事嗎?
“怎麼了?難道不歡迎我?”高峻繼續道,故作受傷的語氣。
凌語芊定了定神,趕忙迴應,“呃,當……當然不是,我……我歡迎,當然歡迎。”
“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變多了,你有什麼困擾,可以隨時找我哦!”高峻先恢復愉悅,接着又懇求,“芊芊,關於我的處境,你應該清楚,在那裡,和我最熟悉的人是你,故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一下?”
這次,凌語芊毫不猶豫地答,“嗯,行,我會的!”
“呵呵,謝謝你,仙女一般的善良,仙女姐姐!”
仙女一般的善良,仙女姐姐……這是薇薇和小敏經常用來形容她的詞句,萬萬想不到,也會從高峻口中發出,她不禁想起薇薇,那令人心疼的小丫頭,整個神色於是變得溫柔起來,笑顏逐開。
接下來,在高峻的帶動下,她繼續和他閒聊,他說的話題都很輕鬆,甚至還說笑話逗她,她邊靜靜聆聽,邊幻想電話那頭的他此刻是怎樣的模樣,期間忍俊不住,嬌笑連連,這通電話,持續了好長時間才結束。
他爲她帶來的愉悅心情依然盈滿整個胸腹,臉上的笑也繼續如花般燦爛恬淡,然而,當她結束通話扭頭準備重返兒子身邊時,立即被毫無預警地堵在她面前的一座人牆給震懾住!
不錯,那是一座人牆,是……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公司的嗎?怎麼忽然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竟然一點也發覺不到,對了,他的眼神……好深沉,好陰冷,好嚇人!
笑容已自凌語芊臉上消失,她嬌弱的身體,還抑不住地起了顫抖和哆嗦!
該死,自己幹嗎這麼驚慌,幹嗎心虛!不就是和高峻聊電話嘛,怎麼感覺好像背叛了他似的!自己對高峻,出於朋友的關懷,出於感謝,自己要維護的人,還是他呀!畢竟,自己之所以和高峻通話,原意是想幫他呢!
凌語芊緊抿櫻脣,深呼吸,極力讓自己冷靜淡定下來,奈何,她還是無法剋制的心慌意亂,她小臉仰得高高的,怯意難掩地望着他,瞧見他越發恐怖的面色和眼神,那天被他強行蹂躪的畫面頃刻蹦上她的腦海,使她更加心驚膽戰,嬌小的身子本能地往後退去。
可惜,他跟了過來,步步逼近,高大霸氣的身軀宛若一頭強勢暴戾的豹子,俊美的臉龐更加冷硬和深沉,那總是深入大海的眼睛,此刻儼如巨濤翻滾,大浪咆哮,整個人是那麼的可怕,那麼的恐怖,讓她手心直冒汗,全身都發抖,兩腳發軟。
他要做什麼,他該不會又要……不,老天爺,求你幫我,求你阻止他,求求你,別讓我徹底崩潰!
凌語芊繼續拼命往後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和乞求,潔白的貝齒已經深陷入她的嘴脣當中,那股鋒利,刺痛着她的嬌嫩,但她毫無知覺,她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將她一步步地逼近巨大危險中。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臥室儘管很大,可還是有盡頭的時候,她的後腳跟,已經抵在牆上,再也無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