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語芊又是愣了片刻,沉吟地道明原因,“高峻,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過,我跟你借錢的事,我不希望被賀煜知道。另外,我還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這下,輪到高峻稍頓,終於作罷,“行,那我不去,我安排兩個人暗中護送你們。”
“呃,也不用,高峻,真的不用太擔心。”凌語芊繼續拒絕,爲了令他徹底放心,她甚至撒了一個謊,“其實,這幾年因爲工作的關係,我經常去香港,對那邊已經很熟悉。另外,我還了解過這間財務公司的情況和背景,所以我和我爸去就行了。”
實際上,凌語芊對此行的確沒有多大擔憂,她覺得,既然這是賀煜故意的,那就代表這間公司會看在賀煜的份上,不會對自己怎樣。至於路途中,自己保持低調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啥問題。
在凌語芊的堅持之下,高峻徹底地妥協,與她約好明天給錢的時間和地點便體貼地收線,打算讓她早點休息。
凌母正好進來,也是沒提多餘的話,只簡單扼要地對凌語芊交代和叮囑一番,然後離去。
凌語芊稍做收拾,早早上牀,慶幸的是,不用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翌日醒來後,凌語芊突然接到高峻的電話,說他已經直接把錢帶到了她家樓下,正在小區內的假山旁等他。
凌語芊大感震顫,但也趕忙下去,一碰面首先忍不住急聲道,“不是約好在你公司見面的嗎,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相較於她的神色驚慌,高峻則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微笑着解釋,“你不是不想被賀煜知道嗎,我想由我偷偷過來這兒,更不容易被發現。”
凌語芊聽罷,便也覺得有理,不禁暗暗欽佩和感激高峻的巧妙安排,從他手中接過裝滿錢的沉甸甸的袋子,並沒有立即辭別,而是目不轉睛地凝望着他。
高峻繼續笑意滿盈,也若有所思地深望着她,一會,又道,“我先不妨礙你了,你回去準備準備,早點出發,早點歸來。有事,隨時打給我。”
凌語芊回神,重重地頜首,再給他一個感激的注視,隨即轉身離開,手裡,提着那沉甸甸的五十萬。
回到家後,父親剛好在母親三番五次的叫喚中醒來了,看到她帶回來的錢,他兩眼發光,下意識地伸手過來。
凌語芊迅速避開,嚴肅地道,“爸,這錢您不能動,您去洗漱和吃早餐吧,我們早點出發。”
“芊芊說的沒錯,你們最好能趕在人家中午下班之前搞定,然後在那邊吃個飯,就儘快搭車回來。”凌母也趕忙附和。
凌父一臉不悅,分別給凌母和凌語芊一瞪,念念叨,“你們用得着把我當犯人或小偷一樣防備嗎,我不過是想瞧一眼而已,不就是五十萬嗎,想當年,再多的現金我都見過呢。”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麼好看,快去洗漱吧。”凌母繼續規勸,挽住他的手臂,開始朝洗手間走。
凌父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也隨着邁起步來,不過,走着走着突然回頭,漫不經心地對凌語芊道,“這錢是你那個朋友帶來的吧,怎麼不叫他上來坐一坐,順便讓我看看他。你老爸我是男人,又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什麼人該嫁,什麼人不該嫁。”
瞧他這語氣,是完全把賀煜給轟出局了。
凌語芊略略怔然,訥訥地道,“他知道我們要趕着出門,而且他本身也有事情忙,您真要見他的話,下次吧。”
凌父眯起眼,睨視着凌語芊,似乎在探究她話中的真實,稍後,便也沒說什麼,頭扭了回去,重新走向浴室。
凌語芊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也急忙回臥室,再收拾一番,重返客廳時,父親已經梳洗完畢,便一起吃早餐,最後,在母親的叮囑聲中,與父親離開家門,乘坐直通車抵達香港,抵達那間財務公司。
那些人並不認識凌語芊,都先是紛紛爲她絕美的容貌和脫俗的氣質給懾住,特別是男職員們,更是看傻了眼。
對這樣的目光,凌語芊並不陌生,但或許由於今天有任務在身吧,她不由得起了慌亂,本能地抓緊裝滿重金的手袋,極力佯裝鎮定,對他們說明來意。
本來,看到年輕清純、貌若天仙的她出現於此,那些人已覺很詫異,此刻,得知她是來還錢的,更是深深驚歎,個別的,這也才把目光轉到凌父身上,漸漸有了印象,結果,把他們帶到公司的其中一名主管面前。
經過半個小時的操作,整件事總算了結,踏出公司所屬的大廈門口時,凌語芊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而凌父,神思恍惚,也隱約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凌語芊側目看着他,忽然,伸手挽在他的臂彎,指着大廈旁的小公園,柔聲道,“爸,我們先過去坐一坐。”
凌父定睛,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然後也不做聲,擡步隨她走,進入公園,在一張石凳坐下。
凌語芊先是拿出礦泉水遞給父親,自己也另拿一瓶,喝了幾口後,神態凝重地注視着父親,猛然道歉出聲,“爸,對不起!”
凌父握住礦泉水瓶的手,倏忽一抖。
凌語芊語氣幽幽,自顧往下述說了起來,“我知道,當年是我不聽話,連累您公司破產,所以,我發過誓,將來不管多辛苦和勞累,都會好好孝敬您和媽媽,務必將這個家經營下去,不求榮華富貴,只願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
凌父從怔愣中回神,但並不言語。
凌語芊則繼續一臉凝重,開始轉向規勸和懇求,“不過呢,我也希望爸別再自暴自棄,對當年的事,爸不妨把它看成是命運裡的一個劫,因爲這個劫,我沒有聽從你的安排,於是導致了那樣的結果。如今,這個劫早就過去,您應該振作起來,別再沉迷一些投機取巧的事,因爲,下次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力幫到您!”
“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再幫我?你不是又找了一個新男朋友嗎,他不是很豪氣嗎,怎麼幫不了我!”凌父總算吱聲,一如既往的氣急敗壞。
凌語芊稍做思忖,坦白了出來,“實不相瞞,我與賀煜,是再也不可能了。至於這次借錢的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或許您會覺得單憑這樣的關係他肯幫我是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打從三年前認識天佑,直到現在我再次與賀煜在一起,給了我太多太多的傷害,因此,我將來不打算再碰感情,至少,未來的幾年都不會碰,這說明,我們再也沒有靠山了。”
聽及此,凌父變得目瞪口呆。
“其實,爸您只需回想一下,便能看出這些投機取巧的東西並不適合您。假如您真的想做正緊的生意甚至東山再起,我身爲女兒,會盡最大的能力去幫您。我已經不再您當年心目中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我早已經長大,這幾年,當你一敗不振、自暴自棄的時候,正是我努力而艱辛地撐起這個家,所以,很多事情你可以跟我和媽媽商量,我們能給你好的看法和意見。當然,我也希望……”
凌語芊緩了緩氣,語調越發沉重和嚴肅,“我也希望您能再疼我一次,別把我逼上絕路。這些年雖然練就了我的堅強,卻也積累了不少傷痛,加上我終究年輕,終究是女孩子,恐怕承受不了毫無休止的折磨,屆時,就真的沒人能再幫您了!”
連番話語,語重心長,這是凌語芊頭一遭坦白於父親。曾經,面對父親的抱怨、責罵或憤怒,她總是選擇了默默承受或逃避,如今,一切都將改變,自己的人生也將轉向一個新的歷程,故她決定說出這些心裡話。
看着女兒凝重而又隱約透着悲傷的模樣,凌父徹底震住了,整個臉龐呈現出這幾年來從沒表露過的傷感和惆悵,心頭頓時暗潮洶涌,迭拓起伏。
印象裡,女兒乖巧懂事,無憂無慮,那張漂亮的小臉兒總是帶着甜甜的笑容,小的時候愛窩在自己的懷中撒嬌,後來讀初中了,就改爲挽住自己的手臂,自信而喜悅地跟自己說,她這次考試又取得了優異的成績,然後順勢跟自己提一下她的夢想——將來要成爲着名的畫家,要開最有欣賞價值的個人畫展。而自己,每次都是哈哈大笑,驕傲自豪地附和,“行,爸爸支持你,贊助你!”
然而,不知幾時開始,那個嬌俏可人的她再也沒有出現自己的眼前。她出落得越發標緻,絕色的容貌依然是他身爲父親的驕傲,可那隱藏在年輕外表底下的落莫和滄桑,是他深感痛惜與心疼的,這些年的苦難,已經把純真和快樂一點點地從她身上磨掉,剩下的,只有受貧困生活折磨而留下的一個又一個的傷痕。
各有所思的父女兩人,出現了沉默,直到凌語芊的手機突然作響。
是賀雲清打來的,跟凌語芊最後落實去北京的事。
凌語芊調整了一下複雜的心情,平靜而堅決地給出了最終的答案,“爺爺對不起,我想我不去了。”
電話裡頭,頃刻蔓延起了失望和悵然的氣息,數秒後,賀雲清遺憾地應道,“好吧,那爺爺不勉強你了。”
失落而無奈的嗓音,令凌語芊腦海忍不住勾勒出了賀雲清此刻的模樣,心中很是難受,可最後,她還是極力忍住了,避免自己於心不忍而改變主意,她急匆匆地掛了線,然後,叫喚父親,“爸,我們去吃飯吧,吃完就出發回家。”
話畢,她站起身,先行邁步走了起來。
凌父仍滿眼深暗的神色,凝視着凌語芊單薄的影子,隨即也起身跟了上去……
同一時間,G市。
賀煜的辦公室,好像成了一間冰室,整個空間陰寒的,冰冷的,寒意逼人。
他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渾身散發着難以形容的怒氣。
池振峰隔着辦公桌坐在賀煜的對面,俊顏格外沉着和凝重,迷人的桃花眼難得現出了慌亂之色。其實,決定告知這個“壞”消息時,他就知道結果會很嚴重,然而此刻到了真正面臨,他還是難免感到戰顫。
帶着危險的空氣,繼續悄然地流竄着,雙方又是靜默了一會,池振峰清咳一下嗓子,故作輕鬆地勸了出來,“總裁,其實我覺得,您親自出言挽留Yolanda比這個辦法還管用,既然這次的計劃無法成功,那您不妨試着直接找她,讓她知道您很在乎她,她喜歡您,一定會被感動的……”
“誰說我在乎她!”賀煜也發話,冷冷打斷了池振峰的述說。
池振峰霎時一怔,不由得暗暗嘀咕:明明就是在乎,還否認,地球人都知道你在乎她呢!表現得那麼明顯!
“你受我器重,其中一個原因是你的極強的辦事能力和少管閒事,可事實上,我越來越發現,以前對你的評估似乎有失誤!”賀煜忽然批評起來,把一切歸咎到池振峰的身上,“你不是誓言旦旦地跟我說萬無一失,說那個財務公司的老闆是你的朋友,一旦有什麼消息會立即通知你的嗎?怎麼結果又忽然變成這樣?爲什麼會讓她把錢給還了?”
池振峰心裡又是一陣鬱悶,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解釋,“財務公司……他們本來就是催人還錢的,如今客人有錢還,自是不可能阻止。Yolanda那邊,確實是我的失誤,我以爲她怎麼也會先跟總裁借錢的,誰知她竟然能自己籌到,還又剛好碰上我朋友今天有突發事情,來不及交代那個高級主管,等到我朋友回公司發現這事,爲時已晚,這隻能說……是天意!”
說到最後,池振峰的嗓音幾乎低不可聞。
但賀煜還是聽到了。天意……天意……他即時冷笑,然後咬牙切齒,見鬼的天意,去他媽的天意!
“借錢給她的人,當真不是你?”猛地,賀煜質問出聲,寒冷的眸光,箭一般的鋒利。
池振峰一愣,趕忙澄清,“呃,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是我!就算我有一百個膽,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幫她的!”
“那是誰?幫她的還有誰?”賀煜又道,其實內心裡,憋悶懊惱的很。
那可惡的小東西,本就到處招蜂引蝶,故能幫她的人,又豈會少!都怪自己,一直不肯正視這個問題,自欺欺人地認爲,除了自己,不會有人能幫到她!
而還可惡的是,她竟然曉得不讓自己知道,直接用現金還款,導致自己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虧自己還一直叫她小笨蛋……
哼,她根本就不是小笨蛋,她精得很呢!
瞧着賀煜俊臉上瞬息萬變卻都是很嚇人的表情,池振峰心頭的懼意無半點消退,便只能愁眉苦臉地苦苦冥思着這事如何逃脫,正好,賀雲清出現了!老天爺大發慈悲,安排賀老先生出來救他暫離苦海了!
剛踏進門的賀雲清,並不知曉實情,只覺得室內的氣氛似乎很嚴肅、很沉重,以爲是工作上出了問題,不由關切詢問,“又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難倒你們了嗎?”
賀煜也回過神來,對賀雲清的出現先是愕然一下,隨即漫不經心地道,“爺爺有事?”
賀雲清稍頓,下意識地瞧了瞧池振峰。
賀煜見狀,遣退池振峰。
池振峰儘管略覺好奇,但此時此刻,心想走爲上計,便也不多琢磨,如獲大赦地朝賀煜大聲應是,且對及時出現的“救命恩人”賀雲清敬重一鞠,快速離去了。
心情鬱悶的賀煜,並沒像往常那樣起身迎接和招呼賀雲清,龐大的身軀仍舊穩穩地佔據着整個大椅,再一次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賀雲清。
賀雲清也不多加講究,在他對面的另一張椅子坐下,若有所思地回望着,緩緩說道,“剛纔語芊在電話中跟我確定,她不去北京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如一個深水炸彈,把賀煜炸得,由頭傷及到腳!
冷峻的面容,就像是真的被炸彈的濃煙掠過一般,分外黑沉,怒火攻心的他,猛然抓起桌面上剛換不久的新筆筒,朝着旁邊的牆壁狠狠砸去!絲毫沒有顧及,爺爺正在他的面前。
對於孫子的失控,賀雲清滿腹悲愁,哎,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心裡明明在意得很,爲何偏要抱着那虛有的自尊!
他嘆了嘆氣,又道,“阿煜,爺爺能幫你的,也是如此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賀煜繼續沉默狂怒了少頃,忽道,“爺爺,是否我不去的話,她會去?”
賀雲清錯愕,“你不去?不是決定好這次順便開始北京的投資嗎?你怎能不去?再說,就算你不去,我也不敢保證語芊會去呢!”
賀煜又是抿一抿脣,薄涼冷冽的脣,抿成了一條線!眸色更深,深不可探。
賀雲清則對他默然注視了片刻,語重心長地留下最後一句話,“距離去北京,還有四天時間,想要挽救並非完全不可能,但這要靠你自己了,孩子!”
說罷,他起身,準備朝外面走。
“爺爺,請等等!”賀煜及時喊住他,在他回頭後,遲疑地問了出來,“您最近有沒有借過錢給她?這兩天,您有沒有借過錢給她?”
“借錢給語芊?語芊需要錢嗎?她發生什麼事了?”賀雲清折了回來。
賀煜不答,凝望着他,數秒,再道,“沒……沒什麼,我問問而已,她……她沒有發生什麼事,爺爺您去忙吧。”
賀雲清眼中迷惑不減,又是停留了少頃,再度轉身,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徹底安靜了下來,賀煜整個身軀往後靠去,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機,邊回想賀雲清方纔所說的那番話。他找到了凌語芊的電話號碼,滿腹思緒地盯着,但結果,還是沒有撥打出去。
一會,他離開大椅,把手機放回桌面上,緩緩走到了窗邊,俯視着樓下路面的車水馬龍,繼續陷入了沉思當中……
南方的夏日,白天炎熱酷暑,但到了夜晚,涼風習習,讓人感到一絲舒適的清爽沁透心間。
凌語芊從地鐵站走進住家的小區後,並不急着回家,而是沿着小區漫步走,邊感受那微風襲來的清涼感覺,邊思忖連連。
今天下午從香港回到G市後,她接到採藍的電話,說想約她吃晚飯,她便也不做推遲,如期應邀,席間順道談起這次的事。
採藍得知她毅然堅持不找賀煜求助,不禁對她大大稱讚和支持,又聽是高峻幫她度過這次的難關,更是無比興奮和激昂,還開玩笑地叫她不如就和完美的高峻在一起得了;最後,當得知她已經徹底回絕了這趟北京之旅,先是替她惋惜,接着給予安撫。
整個過程,凌語芊都心情複雜,神思恍惚,偶爾會想起,自己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即便是現在,她心中依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三年半的感情,那麼的刻骨銘心,還以爲會天長地久,可最終,還是逃不過分手的下場。
猶記得,和天佑相戀期間,自己曾經想過,將來要是和他分手會怎麼辦,心想自己必定痛徹心扉,柔腸寸斷,而事實也是如此,一想到將來再也見不到他,她感覺,自己的生命似乎走到了盡頭。
自己的生命,本是父母賜予,但卻是依附他而存在!可即便這樣又如何?自己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
天佑,你可不可以回來?天佑,你還能變回以前那個令我深深迷戀和眷戀的愛人嗎?天佑,你還能回來嗎?
凌語芊在游泳池邊停下了腳步,仰頭凝望着寂寥深廣的夜空,絕色的容顏,漸漸露出了一抹悽然苦澀的笑,自己,爲什麼總是這麼傻,總是這麼癡呢?
徐徐的晚風,繼續一縷一縷地拂來,凌語芊從悲傷中清醒,重新邁步,準備回家,可走着走着,猛然驚覺,周圍出現了異樣,確切地說,是背後有古怪,自己,似乎被人跟蹤了!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在這人際罕見的地方,自己被人盯上了!
瞬時間,她面色大變,一股極強的寒意從腳底竄起,直上脊背,衝向頭頂,全身汗毛登時豎起,冷颼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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