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摸摸李夢曉的頭:“畫真美,是什麼樣的故事呢?”
“我畫的是我的夢,夢裡我和Kai在一顆星星上重逢。他種了好多好多的玫瑰,我們在一起唱歌跳舞數星星。”
路漫漫哽咽:“你的夢真美,我也想再見到Kai呢。”
李夢曉認真地說:“那展覽結束以後,這幅畫我送給你好不好?”
“好,謝謝你。”
李兆駿朝路漫漫而來,李建明眼裡神色焦慮,走過來將李夢曉拉開。
路漫漫努力對他擠出一個微笑,那天他的責備仍舊是她心裡的一根刺,隱隱作痛。
“漫漫,你好嗎?”
“還可以。你呢?忙不忙?”
“非常忙,腳不沾地,常常沒空吃午餐。很想念從前在致勝貿易那個小辦公室裡面,吃着你爲我精心準備的便當,每天的口味都不一樣,都很好吃。”
路漫漫苦笑:“那也是外面買的,你吩咐秘書替你買就是。”
“司徒集團有員工餐廳。”
“哦?那更好,都不用出去覓食。”
李兆駿嘆息一聲,說:“你明白我想說的不是這些廢話,漫漫,我想念你,你在我身邊,天更藍,草更綠,連喝白水都覺得是甜的。那些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別這麼講,兆駿,你正當盛年,事業成功,你……不會寂寞的。”這話雖然含蓄,但李兆駿聽得懂。
他擡手,輕撫過路漫漫的臉頰,她想躲,卻好似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春風十里不如你。漫漫,我簽字離婚,並不代表我不再愛你。我仍舊惦記你,我還是會嫉妒,會吃醋,受不了你對修遠那樣溫柔。那天我說那些話上海了你,很抱歉,請原諒一個被妒火衝昏頭的男人。”
“兆駿,我……”路漫漫語塞,不知該說什麼纔好。這時她的手機響起,她忙接起來,說了幾句,趁機脫身,對李兆駿說:“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先走。”
李兆駿一臉惋惜,路漫漫和李夢曉告別之後便往停車場走去,一個人跑來,追上她。
“李先生,有事嗎?”
來人是李建明,畢竟上了年紀,有點喘,路漫漫忙站定。
“路小姐,借一步說話。”
他們走到路邊小花園揹人處,李建明單刀直入,說:“路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講。”
“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兆駿,既然離了婚,就別藕斷絲連。”李建明嚴肅地說。
路漫漫張大嘴,驚呆:“我沒有糾纏兆駿,今天是夢曉給我打電話,我纔來的,我並不知你們二位也在。”
“你不知?這是很容易推理的情況不是嗎?兆駿最愛女兒,你跟夢曉有聯繫,就是間接跟兆駿見面。”
“我……”路漫漫無言以對。
李建明看看周圍,壓低聲音說:“我希望你儘快離開盛京,去德國陪伴你母親也好,抑或隨便去哪都可以,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一筆款子。”
“我不是那種人,李先生,我怎會要您的錢呢!”
李建明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只一瞬間,卻扎進路漫漫的眼裡
。
“別假裝你不知道,兆駿爲什麼會籤離婚協議,因爲修遠將20%的公司股份送給他!你知不知道那是多麼驚人的一筆鉅款?整個盛京商圈都震動,以爲修遠腦子撞壞掉。修遠花這筆天文數字,就是買你自由身。你既然跟了修遠,就不要再抓着兆駿,讓他們兩個爲你爭個頭破血流。”
路漫漫如遭雷擊,原來如此!怪不得兆駿那般爽快地簽了字。她困惑又痛苦的思索片刻,盯住李建明說:“兆駿爲了那批股份,而放棄我,可以這樣理解嗎?我並不是一件商品,任由他們兩個人交易。請李先生放心,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申請簽證到德國去,永不再回盛京,讓您眼不見心不煩。”
路漫漫馬上就要哭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咬住脣,挺直腰板,轉身快步離開,背過身後,她才捂住嘴,怕哭聲被人聽見。
鑽進車裡,她將頭趴在方向盤上飲泣,哭夠了,她拿起手機聯繫母親。
“媽媽,又要麻煩你和繼父了,我需要你們的擔保函辦簽證,越快越好,我要離開盛京!”
這晚,路漫漫沒回風雲大廈,她到“第二次機會”看田甜。
“哎喲,我的女神,你可是好一陣沒來了。”
田甜撲上去給路漫漫來個熊抱。阿明在店裡,笑眯眯地說:“路小姐,你可真是個最清閒的老闆娘,幾百年不來看一次,我們賣掉店鋪捲款潛逃你都不知道。”
路漫漫笑說:“正在賺錢的旺鋪,白癡纔會逃!怎麼樣,這個月盈利如何?”
田甜得意地說:“生意越來越好,這個月差不多純利4萬。這還沒到旺季呢,到時候會更好的。”
二人說了些店鋪的事,阿明說:“今天我可不可以請個假?”
“嗯?你身體不舒服?”田甜意外,阿明一向是個勞模員工,難得請假。
阿明嘿嘿笑:“我有約會,是個極品天菜,身高180,長得像吳彥祖,我纏了很久才答應跟我吃飯。”
田甜笑說:“行,去吧。”
阿明歡天喜地離開,小屁股扭成麻花。田甜和路漫漫二人對視一笑,春天來了啊,難怪要發春。
店裡這會兒沒人,田甜拉着路漫漫在沙發上坐下說話,看見她手腕處露出的腕錶,抓起來一看:“男表?咦,百達翡麗?靠!這一支鑽表要幾百萬吧?”
路漫漫說淡淡地說:“是司徒修遠的東西,讓我戴着。”
田甜細細觀賞,這樣昂貴的手錶,只在雜誌上見過,她開店以來只收過幾萬塊的表,從沒見過這種超級奢侈品。
“他對你真好,千金博一笑。”
“豈止千金!我告訴你一個無論如何憋不住的秘密,你發誓不要告訴任何人。”路漫漫附在田甜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田甜下巴掉下來,眼睛睜得溜圓:“汗,瀑布汗,真的假的?這比電視劇還誇張!讓我查查看現在司徒集團市值多少。”
田甜立馬掏出手機搜索,一邊驚呼連連:“瘋了瘋了,IPO之後,司徒集團市值800億美元,美元!漫漫,20%股份那不就是160億美元,靠,現在匯率多少?讓我算算是多少人民幣……”
路漫漫按住
她的激動得在手機上飛舞的手指,說:“不用查了,總之是一筆天文數字。”
“司徒修遠真的撞壞腦子嗎?正常人會把這麼大一筆財富拱手讓人嗎?他就爲了讓李兆駿簽字跟你離婚?”
路漫漫長嘆一聲,捂住臉:“富豪之家的事,紛繁複雜,我身在局內,更加看不透。我不知道,田甜,我心裡好亂。莫名其妙地,我似乎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他們本是摯友,兆駿是個潔身自好的人物,司徒修遠是個聰明絕頂的商人,我難以想象他們會揹着我做這樣的交易。”
田甜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哇!漫漫,我,真崇拜你,能讓男人爲你如此神魂顛倒,你簡直是傳奇!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逃,天涯海角地躲避,不要再見他們兩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我消失,天下太平。”
田甜握住路漫漫手:“你並未做錯任何事。”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二人沉默,感懷身世。路漫漫打起精神,轉個話題:“不提我了,你跟許願兩個人怎麼樣?”
“挺好,柴米油鹽,打情罵俏。牀上牀下都很好。”
路漫漫感到欣慰:“那就好,我特別希望你能幸福。”
“許願在致勝貿易做得風生水起,李老闆很倚重他,大事小事都交給他做主。許願已經去德國出差兩次了,他能幹,一個人搞定。”
“那很好,他收入如何?”
“李老闆大方,每筆生意都給他抽1%的佣金,而且買方款子一到位就給他兌現,現在許願頗存了些錢下來。”
“你跟他之間有什麼打算嗎?比如結婚?”
“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一次倉促而失敗的婚姻,我已經不着急考慮結婚不結婚的事。許願他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當首付,他在四環上買了一套小房子,把他媽接來一起住。平常許願工作忙的時候,我就去他那邊陪老人家說說話,逛逛街,許願週末在我這邊過夜。我覺得這樣挺好,先這麼處着,如果合得來,以後考慮一起住。目前爲止,各有各的私人空間是最理想的。”
路漫漫握住田甜的手,說:“真好,你應該幸福,也必須幸福。”
田甜說:“如果你不開心,要不,回德國去吧。你媽還在那裡,可是在盛京,你一個親人都沒有。”
“我生在盛京,長在盛京,這裡是我的根啊。田甜,德國再好,終究是異鄉,若我母親不幸去世,我就是獨在異鄉爲異客,那種淒涼的感覺太可怕。”
“哎……可是那兩個男人爲你爭得要死要活,把你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這日子怎麼過?”
“我不知道,田甜,我心裡空落落的,又很慌,好似有什麼事會發生,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其實,我已經在等德國那邊的一些文件寄過來辦簽證,雖然還有許多未完成的心願,還有放不下的人和事,不過,我會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此事你一定要保密,對許願也不要說,若走漏風聲,恐怕我就走不成了。”
“當然,我一個字都不會泄露。”
“我讓媽媽把文件寄到你家,免得被司徒修遠發現。”
“沒問題,收到就打電話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