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陸清明發起燒來。
嘴巴上起了一層皮，口中呢呢喃喃，“媽媽、媽媽……”
醫生守夜，忍不住嘆息，“真是可憐的孩。”
想了想，彎腰將陸清明抱了起來，往內院裡走。
門口，守着的兩個人凶神惡煞，“幹什麼？你要把他抱哪兒去！”
“哎……”醫生求到，“這孩一直喊媽媽……太可憐了，我不帶他去哪兒，我就是抱他到裡面去，讓我愛人哄着。您看，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讓這個孩好好的，沒事嗎？”
兩人面面相覷，手一揮，“進去吧！”
“哎，好！”
裡屋。
女孩兒和母親睡在一起，被窩裡突然來什麼。
“這怎麼回事？”
醫生朝妻解釋道，“這孩一直喊媽媽，我想着抱過來，你照顧着……”
他妻愣了一下，點點頭，“也好。”
女孩揉着眼睛，“爸爸，弟弟要跟我一起睡嗎？”
“對，你是姐姐，好好照顧弟弟啊！”
女孩帶着睡意點着頭，“好。”
她一邊，一邊拉過被替陸清明裹好。
“媽媽……”陸清明閉着眼喊。
女孩拉住他的手，“弟弟乖，睡覺啊。”
清晨，醫生妻起來了。
“媽媽。”女孩聲叫着母親，“弟弟怎麼辦啊？”
醫生妻笑着，“你陪着弟弟，媽要去幫你爸爸……”
“噢，好。”女孩乖巧的點着頭。
陸清明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
嘴巴里乾的厲害，女孩端着碗就過來了，“弟弟，你醒了？喝水吧！爸爸，你醒了一定會很渴的。”
“嗯……”陸清明腦袋一歪，抱着碗口大口大口喝起來，感覺比昨晚好了很多，“咳咳，謝謝。”
女孩笑迷了眼，“你真懂禮貌，我爸爸……你一看就是城裡的少爺，是真的嗎？”
少爺？陸清明蹙眉，點點頭，“是，家裡下人都這麼叫我。”
“啊！”女孩驚訝，“那你……不對啊，守在我家門口的，是什麼人啊？看着可不像是好人，是你們家的下人嗎？”
“他們？”陸清明蹙眉搖頭，“他們纔不是！他們是抓了我的壞蛋！等着看吧！等我爸爸找來，他們全家都活不成！他們這是叛國罪，要坐牢的！”
女孩聽着，一愣一愣的。
隔了會兒才道，“可是，你爸爸能找來嗎？我們這裡，可是偏僻的很……十里八鄉，只有我爸爸一個人有文化的人，我們這裡連老師都沒有。”
“……”陸清明愣了一下，他不能理解女孩的話，這世上，還有這種地方嗎？
女孩端着飯桌過來了，“你剛纔沒吐，喝點粥吧！米粥，很養胃的。”
“……好。”陸清明撐着胳膊想要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噗通一下，又摔回了。
“嘻嘻。”女孩笑着，“你沒力氣，我來餵你吧！”
陸清明臉漲的通紅，“我那是被人欺負了，纔會這樣，我其實可有力氣了！”
“嗯。”女孩笑着點頭，“我知道的。來，啊……”
“啊！”陸清明乖巧的張嘴。
他吃的很慢，女孩一點不耐煩也沒有。
陸清明細嚼慢嚥，盯着女孩看。雖然他只有六歲，可是……見過的‘美人’不少了，大部分還是那些女孩追着他跑。可是，此刻，陸清明覺得，這個姐姐真好看啊！
“姐姐。”
陸清明吃飽了，了嘴巴。
“嗯？”女孩收了飯桌，“什麼事？你無聊嗎？我讀故事給你聽啊！”
“好。”陸清明往裡面挪了挪，女孩爬上來，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起。
陸清明指指她手裡的故事書，“你不是，這裡只有沒有老師嗎？你認識字？”
“當然啦！”女孩笑呵呵，“我爸爸教的，我爸爸，等我再長大一點，會送我出去唸書的。來，我念給你聽……”
女孩認識不少字，短故事完全念得通了。
陸清明看着她，突然道，“姐姐，你能救救我嗎？”
“啊？”女孩嚇了一跳，“怎麼了？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陸清明直搖頭，“我是想，你能幫我逃走嗎？”
“啊？”女孩更害怕了，“你要往哪裡逃啊？”
“噓！”陸清明一把捂住女孩的嘴巴，“你點聲！那兩個壞蛋，還在外面守着呢！他們可是會打人的！”
女孩瞪大眼睛直點頭，“唔唔唔……”
陸清明聲問着，“你們家有電話嗎？”
電話？女孩愣了愣，點點頭，“有的。”
“真的？”陸清明一喜，“太好了，快帶我去！”
着就要起來。
女孩一把拉住他，“不行啊！電話是有，但是在前面……是我爸爸工作用的，你要是用的話，會被前面那兩個壞蛋看見的！可以嗎？”
陸清明瞪了瞪眼，當然不可以！
那不是白搭嗎？那怎麼辦啊？
見陸清明瞬間沒了精神，女孩握住他的手，“弟弟，你別難過……姐姐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告訴我，你想要打給誰啊？”
“你幫我打嗎？”陸清明興奮起來，“我記得我爸爸媽媽的號碼，你隨便打一個，都可以的！他們那麼聰明，一定會找來的！”
“那是打給誰？”
陸清明急道，“你拿紙筆給我，我寫給你！”
“好。”
女孩拿來紙筆，陸清明迅速在紙上寫了。完了之後，還叮囑女孩，“你背下來……還有，先打第一個！第一個是我爸爸的，我媽媽懷寶寶了，不能操心，而且，我爸爸更聰明！”
“噢，好。”
女孩對着紙上的號碼，一遍遍揹着。
“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會找機會的……你別急。”
“姐姐。”陸清明搭住女孩的肩膀，“如果我得救了，我會報答你的！你不是想要出去唸書嗎？我會供你的！”
女孩眼底一亮，有着濃烈的渴望。
離開哀牢山，離開這蠻荒之地，對一個剛開始的生命而言，充滿着多大的啊！
“嗯！”女孩重重的點頭，“我一定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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