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瞪大了雙眼,大腦“嗡”地一聲炸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呆呆地望着這枚鑽戒,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閃光燈再次接連不斷地閃耀起來,記者們也終於按捺不住,齊刷刷地涌了上來。
“請問樑小姐,您和Jacky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段地下戀情的?”
“樑小姐,之前的助理工作,也是爲你們的戀愛打的掩護嗎?”
“樑小姐……”
“樑小姐……”
耳邊不斷地響起這些陌生人的說話聲,我的腦子隱隱作痛,沉悶的空氣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剛想張嘴回答,可是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老金的別墅裡。
二郎神最先發現我醒過來,像是報信一般,很興奮地大叫了幾聲。
紀月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她似乎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說道:“你終於醒了,剛纔真是嚇死我了……”
“紀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皺着眉頭,冷冷地問道。
紀月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而是彎腰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最新消息,演藝界最低調的藝人Jacky終於公佈自己隱藏已久的戀情!今日正式向女友求婚!據瞭解,Jacky的女友樑悠悠,曾擔任過他的生活助理,之前也曾經被拍到在機場的親密行爲……”
“所以,我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絲毫不關心電視上的內容,語氣幾近咆哮。
紀月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她趕緊走到牀邊,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邊幫我揉着肩膀,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哎,悠悠,別生氣嘛!其實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我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這到底是誰的主意?”
紀月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地回答:“當然是男主角的要求囉!”
“安晨逸?”我驚訝極了,“是他拜託你們的?”
紀月點了點頭:“半夜的時候老金突然接到他電話,說要在公衆面前向你求婚,所以我們就幫着張羅了!”
怎,怎麼會這樣?我有些傻了眼,可又立馬想到寧仲言的事,於是一把拽住紀月的胳膊,語帶急切地說道:“不管了!我這兒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你問!”紀月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寧仲言他,他突然不見了!”說這話的時候,我還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眼神裡不覺有一絲失望。
“不見了?”聽到這話,紀月明顯很驚訝,“他不是跟你有冥約嗎?怎麼可能會突然消失?”
“我也不知道!”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所以,我纔會回來問你!”
“這事兒我也不明白了!”紀月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隨即黯淡了下來,“要是哥哥在這兒的話,他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王琦還在人界的事情說出口。
不管王琦說的那番狠話是真是假,總之紀月現在的狀態很好,沒必要再知道這些煩心事了。
可是連紀月都不知情的話,那也只能去我剛出來的那地方,親自去問問寧老太了……
這麼想着,我趕緊從牀上溜了下來,正準備往外走,卻被紀月一把拉住了。
“悠悠,你去哪兒?”紀月有些慌了。
我沒有吭聲,只是用力掙開了她的手,可沒想到她卻立馬拉在了我面前。
“悠悠,我知道你着急,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這樣難道不好嗎?”紀月語帶急切地勸解着,“寧仲言消失了,而你也完好無損,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現在安晨逸也已經向你求了婚,他是個好男人,肯定可以好好地照顧你……”
“紀月,我喜歡的是寧仲言!”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紀月皺起了眉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那又如何呢?他已經死了,只是鬼魂而已!跟你能有未來嗎?能和你有正常的生活嗎?你能大大方方地帶他去見你所有的朋友嗎?”
紀月一連串的問話頓時讓我啞口無言,我咬着嘴脣,突然感覺到一陣心酸,嘴裡喃喃地說道:“紀月,爲什麼連你也不理解我呢?”
顯然,紀月愣住了,這是她上了呂希兒的身後,我第一次叫出她的真名。
“悠悠,你……”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是受過傷害的人,從小就受夠了別人的虛情假意……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我就想直面自己的真心!不管他是人是鬼,我愛他,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年時間也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悠悠!我能明白你的心思!可是真正的幸福,是長相廝守啊!”紀月望着我,一臉真誠地說道,“當初你不是很反對我和老金在一起嗎?你說老金年紀比我大太多,擔心我老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當時你不是很理性地替我分析了很多嗎?爲什麼輪到你自己的時候就糊塗了呢?”
紀月的話讓我無從反駁,人吶,總是這樣的,說起別人的事情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真正落到自己頭上,就完全喪失了理性……
我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去除掉心中的這些雜念,語氣堅定地對紀月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多想,先找到寧仲言!現在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了!”說完,我繞開了紀月,快步朝外面走去。
打開房門,我一下子愣住了。
安晨逸仍然穿着記者會上的禮服,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我。
見到他,我頓時冒起一股怒火,冷冷地說道:“讓開!”
安晨逸依舊看着我,輕聲說道:“剛纔你們之間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我心中一驚,咬牙說道:“那又怎麼樣?”
本來還想好好跟他解釋一番,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給我整這麼一出,我也不知道該會什麼態度來面對他,只能板着一張臉,冷麪看着他。
安晨逸嘆了一口氣,轉頭對着紀月說道:“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紀月頗爲擔憂地看了我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默默地離開了。
“悠悠,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安晨逸的話,“你是趁我睡着的時候給老金打的電話吧?”
安晨逸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我皺起眉頭,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安晨逸,其實我對你是懷有歉意的!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個機會好好說明,這是我的錯,可是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在我需要找到寧仲言的時候……”
“是他拜託我的!”安晨逸突然很大聲地說了出來,隨後又輕咬嘴脣,把聲音放低了許多,嘴裡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是他拜託我的……”
聽到這話,我呆住了,愣愣地問道:“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晨逸似乎覺得隱瞞不下去了,他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昨天半夜,寧仲言突然跑到我身後,說自己馬上就要消失了……他說他給不了你幸福,讓我一回到G市就向你求婚!我好不容易把車停下來,想要問個究竟,可是一回頭,寧仲言已經不見了蹤影……”
聽到這些話,我突然淚如雨下,這個臭小子,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牽手走下去嗎?怎麼一轉眼,就把我一個人拋在這兒了呢?
安晨逸目光深看着我,幽幽地說道:“悠悠,我承認自己懷有私心,可是這也的確是寧仲言對我提出的請求!”
“他,他現在在哪兒?”我流着淚,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
“我確實不知道!”安晨逸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今天早上許一帆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寧家發生了重要變故……”
“什麼變故?”我心裡一驚,趕緊問道。
安晨逸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地回答了一句:“寧家族長死了!”
“什麼?”聽到這話,我的心猶如被丟到冰窖之中,徹底涼透了。
“可,可是,這怎麼可能?我們昨天逃出來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怎麼突,突然就……”我心裡慌了,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安晨逸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道;“悠悠,冷靜些!我估計寧仲言的消失應該和寧老太的死有關係!雖然我也很想把寧仲言找回來,可是施法者已逝,現在根本找不出任何線索!這種冥約的製作法本身就很古老,除了寧族長以外,我還沒有聽說過其他人有成功過!也許因爲她的死,讓你和寧仲言之間的冥約自動解除也說不定……”
“那他會去哪兒呢?”我瞪大了眼睛,喃喃地問道。
安晨逸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我已經很努力去感知他的方位了,可是完全沒有感應到他的存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已經去了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