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小飛機別亂撞
這像是個小遙控飛機玩具，但做的十分jīng巧，透明的機身顯得很摩登。它能夠這麼穩定的飛行，讓華強感到十分好奇，
“你是誰，在哪？”
“我，我，不告訴你們，哈哈……就是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話筒裡傳出的聲音顯得很得意。
葉亭一把搶過去，“我的天才，難道你不想看看真人嗎？”說着葉亭又把那個“星星”攝像頭對着自己，擺出十分嫵媚的眼神，手指在寬大的領子口遊走。
“哇，哇，哇，……好棒的身材啊，天使，快來吧？”
“那麼，我該去哪裡找你呢？”
“來，來，快來，我就在你樓下……”
“啪！”葉亭一聽，咬牙把飛機往地上一摔，就氣沖沖的向屋外走去。
華強趕忙把飛機撿起來，跟了出去。
“快，先把我的錄像刪了再說！”葉亭一腳把門踹開。
華強跟在她後面，感到很奇怪。葉亭的力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
“沒，沒，什麼錄像，沒有錄像。”那人像了驚嚇的小孩子一樣，“劉葉亭，你誤會我了。”
“誤會，你用攝像頭偷窺我的**，你這個死變態還竟敢說我誤會！”
“我不叫死變態，我叫趙自求，我住在你家樓下有一年了，我知道你剛剛失去父母，我，我想保護你，所以，在你的窗戶前用移動的攝像頭巡邏，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窺……”
“什麼！偷窺還有不是故意的？！”葉亭指着屋裡的一臺電腦，大聲叫着，“好就是用這電腦看的對吧？我現在就把它砸了。”
“唉，唉，別別，這臺高級電腦可不能用來攝像，我只是把它連載這個改裝的數碼相機上就行了，每天只用打開這個數碼相機就行了，我如果我出去了還能隨身攜帶，真的，葉亭我沒有惡意，如果我看到有賊，我會我即使報jǐng，其實，我這個飛機模型在整個社區都會飛，哪裡有情況我都會及時報jǐng，嘿嘿，說起來還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每天不多看你兩眼，我就不放心，就睡不着覺，這幾天我覺得你很不對勁，你今天還……”
“神經病！夠了！”聽着趙自求的話，葉亭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是啊，當一個女孩突然知道自己已經被偷窺很長時間時，心裡肯定不好受。
“好好，不說了，不過我真的很想說，你太美了，你是天使。”圓圓的頭上帶着圓圓的眼鏡，趙自求以極快的速度把話說完，擡眼看着葉亭，眼神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開錯了玩笑請大人原諒。
“這飛機模型？”華強上前一步問。
“啊，怎麼成這樣了！這個可是，我送給守易才的禮物啊？”
“守易才？！”
“哦，他是一個玩具商，我的朋友，他前天借給我一張芯片，讓我幫他分析解密，唉，這張芯片太棒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結構這麼簡潔高效的，我分析破譯出來後，發現是張導航新芯片，就按在他一個玩具飛機上，哇塞！我沒想到穩定xìng這麼好，我本來只是在葉亭窗口外面，像往常一樣隨面飛兩圈，但是沒想到窗子打開了，我……唉，不說這個了，方正這次，守易才這個玩具商可以要發財了！”
“什麼，這種芯片是給玩具上用的？”
華強摳出芯片放在手心，它跟大拇指甲蓋兒差不多大，對，就像是電話卡的芯片，他立刻產生了聯想，是不是就是那張芯片，再一想時間，正好是前天，守易才扮成老頭，在鐵牛找人偷錢包之前，把電話卡先偷走了。現在，守易才之所以給葉亭磁卡電話卡有兩個原因：
1.大小跟鼠牙走私過來的芯片一樣，所以便於掉包；
2.磁卡電話卡光有卡號是沒用的，所以葉亭必然會隨身帶着。
“啊，是啊，價錢都說好了，我們已經合作好幾次了。”說着趙自求摸了摸自己灰白sè的頭髮，其實，他也不是很老，從面相上一看就知道是由於過度用腦造成的。
他注意到對方在看他的頭髮，就笑笑說：“這可是中關村的流行sè喔，很多員工專門掏錢把頭髮染成我這樣，以表示敬業。”
側面的小屋子門沒有關，四周堆滿了書籍和各種芯片。屋子裡瀰漫着猶豫長期不通風而導致的陳腐味道，桌子上擺着一臺電腦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設備，華強看了一眼閃亮的屏幕。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各種數學符號，像是分成無限多層懸在深邃的黑暗空間當中。
趙自求像小孩子一樣，手裡撥弄着一個長條芯片，不時的還拿在嘴裡咬咬。就像是學生一邊思考問題，一邊咬鉛筆頭兒一樣。芯片的邊緣上有很多牙印。
給玩具用的？！呵呵，沒想到這樣一個天才竟然這麼幼稚……
“快給我芯片吧，我要把程序最後封裝起來，守易才公司裡的職員馬上就要了。”
華強把芯片交給他，拖着葉亭回樓上去了。
一到樓上，華強立刻拿出數碼相機，不錯，這是從趙自求哪裡順手偷偷拿來的。而那個被摔壞的飛機模型，就擺在貨架上，正好能看到小屋子裡的一起，趙自求正趴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瘋狂的敲擊着鍵盤。
不到半個小時，果然有個守易才的“通信人”來了。
趙自求一看就是個工作狂，把門打開後，離開坐回座位，眼睛盯着屏幕說，“等等，再有10分鐘，馬上就好？”
那個通信人，戴着一個棒球帽，長長的帽檐遮住大半張臉，他小心翼翼的關上門，“那麼，磁卡和程序光盤馬上就橫給我對嗎？”
“當然，但你最好別跟我說話，不要打擾我。”電腦屏幕上唰唰的閃過複雜的數學公式，“我的天使啊，天使啊，omon……”他嘴裡像是念咒語一樣，看來馬上就要顯靈了。
葉亭卻聽到他的口頭禪，臉頰上閃過一片飛紅。
就在這時，華強突然發現，那個通信員，把從兜裡慢慢掏出一把槍……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根本不是什麼玩具芯片，肯定這個背後有重大的秘密，守易纔要殺人滅口，她讓鐵牛殺葉亭，讓這個人殺趙自求，都說明了這一點，這張芯片事關重大，而且他所要乾的“事情”也一定不是什麼正光明的好事！
要了解這張芯片，就要救趙自求！
葉亭也看出來了，她突然間感到趙自求跟自己同命相憐，都是守易才的“一次xìng”工具。她咬了咬嘴脣看着華強點了點頭。
華強知道，她暫時先放棄了對趙自求的怨恨，她也要救他。
“我們快下去救人！”說着，葉亭就從屋子裡面向外衝！
“不行。”華強一擡手拉住葉亭，葉亭卻正義凜然的看着他。他馬上接着說，“好吧，可是我們的找個正當的理由下去。要知道，那後面那個人，不管是不是守易才，都會很危險！”
“那怎麼辦？”
華強像他遇到難題後，所一貫表現的那樣，用冰冷而敏銳的目光在屋裡掃視了一圈，他有發現葉亭家櫃子裡又很多藥和試劑，細長的嘴角微微一動，手指在鼻尖劃過，有辦法了。
華強找到了含有硫酸銅和磷酸的試劑藥物，擰開蓋兒，統統擠進馬桶。到不到5分鐘，隨着一股股刺激的味道，下面傳出呼呼啦啦的聲音，馬桶通向二樓的感到被腐蝕透了。葉亭這個鬼丫頭看了之後，“哧”的一笑，又端起一盆髒水，“譁”的倒下去。
他們立刻衝下樓，去砸門。
“天呀，這是什麼回事！這該死的管道什麼時候壞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壞！哎呀，快擦擦地板，可別弄溼了我的設備。”只聽屋裡叮叮咣咣的聲音，趙自求喊，“誰啊？”
葉停輕輕的喊,趙叔叔屋裡的水管壞了,我得找個修水管的,管道工來修一下,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趙自求的聲音表現出他老大的不樂意，他還不知道，自己身處險境，我們恰恰是來救他命的。
“不行啊，趙叔叔，必須今晚……”葉亭眨了眨眼睛一想，“我的訂婚戒指不小心從馬桶裡掉下來的，我必須來找，馬上就天亮了，我的去見未來的公公婆婆呢？”說着，她從兜裡掏出一個戒指，那是他在夜總會裡的“道具”，我立刻抓在手裡。
“哎呀，好吧好吧，你這個jīng靈小天使，也就是你，換了別人……”趙自求悶悶不樂的把門打開了。
水已經漫到客廳裡了，葉亭一進屋，就立刻拿着毛巾在地上瞎攪和，華強留心看着屋裡，顯然，那個風衣人已經藏起來了。
華強把那個假戒指，順手往小屋裡一滾，就像突然發現一樣，“咦，那不是個戒指嗎？”華強趁機走進小屋，在電腦邊上裝作撿戒指。
華強擡頭的一瞬間，不知道是出於天賦還是湊巧，他一眼就看到一個錯誤，“哎，積分符號放反了！”我大叫。
趙自求一看，“哎，真的是耶！”
很多天才就是這樣，jīng通很高深的東西卻常常犯低級錯誤。
“哎，小夥子，你也懂芯片嗎？”趙自求指了指讀卡器上查的一個芯片。
“哦，我在IBM研究所做清潔工，經常看，就會一些。”其實，華強哪裡會什麼芯片，就是他真的學過，也不可能達到趙自求的水平，因爲，他剛纔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種數學符號，像是分成無限多層懸在深邃的黑暗空間當中，他能看懂的只是個別。華強只是想先唬住趙自求，他又馬上說，“哎，我覺得你這個……我好像見過。”
“哦，正好，我有個地方出了小問題，你幫我看看。”
其實，華強發現就是兩個小毛病，但他坐下來，裝着更正的樣子，實際上卻再做另一件事情。
“哈，搞定。”華強高興的說了一聲，“啪”的一敲回車，在他余光中發現一個雞蛋立刻懸浮了起來。這是個水杯大的透容器，下面有一個jīng致的托盤，整個裝置就放在桌子的一角，但很快雞蛋又掉了下來。
“哦，你解析的還不全面，還差一點，等白天我下班了，再來給你補上就行了。”華強像審覈的專家一樣，對趙自求說着。而趙自求確實很可愛，像小孩子聽老師訓導一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聽着。
其實，華強雖然不會這套複雜的程序，但是他能看懂那是模塊的端口在哪？就像是自己不會踢球但卻很懂足球的球迷一樣。華強只是趁剛纔給他改小毛病時候，在端口放了一個病毒，只要，他悄悄的連按3下右方向鍵，它就會發作。
華強這麼做是爲了救趙自求。
因爲，剛纔這一幕，也肯定被那個“通信員”看到了。他還在屋子裡，就在貨架後面站着，華強剛纔揀戒指的時候看到他的腳了。幾分鐘前，他們在攝像頭裡看到的，也在明顯不過了，他拿着槍，如果芯片真的被完整的解析，他肯定會殺趙自求滅口的。
華強和葉亭連聲說着抱歉和感謝的話，離開了趙自求家。
“他沒事了？”葉亭有些擔心的問。
“是的，你可愛的趙叔叔，暫時沒有危險了。”華強用他固有的沙啞的嗓音，冷冷的開了一個玩笑。
“你的趙叔叔！”葉亭撅起的小嘴，像生氣的小綿羊一樣，瞪了一眼華強。
華強只是微微一笑。
他們躲在暗處偷偷的看到，果然，半個小時後，一個帶棒球帽子的人，鬼鬼祟祟的離開的趙自求家。
然後，他們第三次登門拜訪。
這次地板也清理乾淨了，趙自求的心情也輕鬆了很多，但還是那副滑稽的樣子和口音。
“我改動程序，你知道嗎？其實，你已經完成了。”華強冷冷的看着趙自求，抱歉的說。
“什麼，你改的哪裡，我又看了很多遍，我本來以爲自己是天才，沒想到你是比天才還天才……”他得意的說着，又暗自回想他在屏幕上看到的變化，嘴裡還忍不住嘟囔，“……isnst－Kritrium……Shmit－Vrfhrung……真是個天才！……但是，我爲什麼這麼做呢？”
這些華強全能聽懂，因爲這恰恰是他剛纔所做的，isnst定理可判斷出任何度數多項式的解析xìng，再根據Shmit方法把做篩選出的進程做一個折shè鏡象，就能把程序完好的封存住了……這些他當然都明白，華強的數學和物理造詣都很深。
而且華強還注意到，趙自求小聲嘟囔的專業單詞不是英語，而是德語！其實，華強憑藉自己超成的學習能力，早就jīng通了各國語言。
進一步交談，才知道趙自求的來路。
原來，他早年留學德國，回來後，不滿於單位上的學術風氣，就出來單幹了。
趙自求憤憤的說，“……爲什麼漢芯是假的，龍芯好容易弄出來了，又造不了，全世界爲什麼只有IBM和MD才能造真正穩定的PU。我的學術風氣太浮躁，都是爲了我錢。學術項目只不過是騙取國家科研經費的噱頭。想想吧，海灣戰爭爲什麼剛一開戰，伊拉克的電腦系統就癱瘓了。因爲他們沒有最核心的東西。是的，我們機殼可以自己自造，存儲器也可以……所有的部件都可以，板子也過的去，但最重要的最核心的‘芯’兒??我們沒有！我弄不好這個，到時候是要吃大虧的，我們中國一定要有自己的‘芯’啊！”
“對！”葉亭舉起拳頭在空中一震，她聽得也很激動，“說的太對了。我們中國人要自己的‘芯’！”
然而，華強還保持着他一貫的冷靜，用似開似合的眼睛看着趙自求，他心裡非常清楚，趙自求所提到的漢芯和龍芯造假案，內幕其實相當複雜，牽涉到國際上幾家知名的高科技公司。而且中國目前的研發能力，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弱。但是，他說的道理是正確的。一個人也好，一個國家也好，必須有自己的東西才能立足。
華強並沒有向趙自求做出過的解釋。對自己行爲做出“解釋”是華強最不願意乾的事情。別人對自己行爲的褒貶評價，或理解支持與否，在華強卡看來完全是多餘的，因爲所做的事情是他要以想好必須要做的，他所說的話，是他要以想好必須要說的。
所以，華強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趙自求，酷酷的說：“我這麼做，是爲了救你命。”
“什麼？！救我的命？！”趙自求咧着厚厚的嘴脣，笑了笑，滿臉自信對華強說，“這不可能，我們都說好價錢了！”
“哦??某些人，也是爲了錢啊！”葉亭把頭一擡，看着房頂的一角，搖着頭慢慢的說。
“是的，但我不會爲了錢而騙人，我沒有欺騙科學，沒有欺騙良心。我這是爲一個公司做的玩具芯片，我得到應有的報酬。”
“玩具芯片？”華強細長的眼角微微一拉，他無法想着這麼一個科學天才，腦子是如此的幼稚。同時，他也馬上意識，守易才越想隱瞞，說明問題越嚴重xìng，趙自求也越危險。
華強看了看錶，沒時間跟他多說什麼了，現在4點零9分，裡下午下午葉亭的死亡點，還有整整“11個小時”。
華強擡手一撥，靈巧的手指，把一根菸，瞬間就塞到趙自求厚厚的嘴脣裡。正當趙自求收到驚嚇，夢吸一口冷氣的時候，華強用那個神奇的火機點了香菸。顯然，趙自求不會抽菸，一口煙嗆到肚裡，連聲咳嗽起來。他噴出的煙霧雖然不多，但足以讓華強看清楚那行煙字了：
“大於23小時59分04秒”
嗯，怎麼回事？華強知道這是地球自轉一週所需要的準確時間，也就是說，他這個的打火機不能預測超過一天的準確時間嗎？
華強用冷漠的眼神，毫無表情的看着趙自求，心裡卻自己對自己說：
“……不管怎麼說，趙自求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我先救了葉亭之後，再來救你吧，如果我還活着的話。”
最後這個條件是很有必要的，因爲，華強發現他看不到自己頭上的煙字，在鏡子裡也看不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有生命危險，會發生“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