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18

這世間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僥倖,在他以爲,他可以她一輩子的時候,他生了不該生的懷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釀成了那場悲劇。

可誰也沒有想到,秦老夫人和夏家會在兩個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就急着用私人飛機,將兩個人送到了國外。

秦晗奕明白,這是秦老夫人想要分開他和衛痕的強硬手段。

可是,夏嵐本沒有錯,她那天去見他,不過是想與他和平分開,重返秀場,可誰知道最後卻釀成了那樣的悲劇。

夏嵐最後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因爲這場車禍而失去了一條腿。她人生唯一的希望,就這樣被他毀掉。

只是,沒了一條腿的夏嵐,更是把他當成了人生最後的希望。

那錯是他造就的,他更是不敢是無忌憚的刺激她。

只是,有一個念頭是不曾變過的,那便是他不會娶夏嵐,即便是把自己的兩條腿都賠給夏嵐,他也不會娶他。

而可以讓秦晗奕對夏嵐這麼無情,更讓秦晗奕有着這麼堅決念頭的原因,則是大洋彼岸還有一個女人在等着他去找她,給她一個解釋。

直到那一刻,秦晗奕才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愛衛痕,愛到可以很自私,很自私,爲了跟衛痕在一起,什麼都不顧。

可是,這樣的堅持在夏嵐手術後的第二天就徹底的土崩瓦解了。

因爲,夏嵐在把他們都故意支開後,選擇了割腕自殺……

那一天,夏爸爸找了秦晗奕,跟秦晗奕談了許久。

夏爸爸一天之間彷彿老了許多,平常梳得一絲不苟的短髮也變得很是凌亂,而在跟秦晗奕談話的時候,更是沒有了昔日的意氣風發和盛氣凌人。

那一天,夏爸爸帶着些哀求的對秦晗奕說:“晗啊!伯父是看着你長大的,一向都看好你,希望你能做我們夏家的女婿。可是,這幾年來,伯父也從來沒有過問過你跟嵐嵐的事情。伯父只是希望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就你們年輕人自己來解決。即便,你做不成我夏家的女婿,伯父也仍舊會把你當兒子看待。只是,現在嵐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了。所以,伯父不得不求你,求你成爲嵐嵐活下去的支柱和信念。”

聽完了夏爸爸的這番話,秦晗奕一直沉默着,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將自己封鎖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好久,才走回了病房,執起了已經沒有了什麼生氣的夏嵐的手。

“嵐嵐,就當我求你,爲了我堅強的活下去吧!”秦晗奕怎麼都無法說出要娶夏嵐的話,也是仍舊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夏嵐可以在他的勸說下,堅強起來。

秦晗奕知道自己真的自私到不能再自私了,可是,他永遠都給不了夏嵐想要的愛,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爲了你堅強的活下去?”夏嵐眼中帶淚,嗤笑着反問。

“嵐嵐,對不起。”秦晗奕擡起顫抖的手,拭去夏嵐臉上那冰涼的淚水時,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陣一陣,如針扎般的痛。

“對不起什麼?是對不起你不能愛我?還是對不起我因爲你失去了一條腿?”夏嵐言詞犀利的嘲諷着秦晗奕。

這一刻,夏嵐真的好恨,好恨秦晗奕。恨他爲什麼即便是再內疚,都不肯施捨一點的愛給她。

而她曾經卻可笑的以爲,也許她失去了一條腿,人生也不至於太絕望,便可以留下秦晗奕了,卻不想這個男人原來可以絕情到這種地步。

夏嵐太瞭解秦晗奕了,她知道,如果她此刻恨秦晗奕,想要了秦晗奕的命,秦晗奕都會給她。

而唯一給不了她的,也正是她最想要的……

於是,那一刻,她絕望了,她選擇了用自殺來結束這可悲的人生。

可是,人很多時候便是你越想死,便越死不了。於是,她沒有死成,又活了過來。

她知道,在她自殺後,她的父親找了秦晗奕,她不用猜也能想到父親的所託。

可笑的是,她卻沒有猜到,在這種情況下,秦晗奕卻還妄圖勸說她堅強的活下去。而且,還是爲了他。那麼,他秦晗奕是爲了誰,纔對她夏嵐這般的絕情?

難道,十幾年的感情,即便只是友情,就真的永遠都比不上那個女人嗎?

只是,夏嵐不懂,秦晗奕不肯接受她,除了大部分原因是因爲衛痕以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秦晗奕覺得娶了夏嵐,便是侮辱了夏嵐。

畢竟,夫妻之路,慢慢長遠,他沒有信心跟夏嵐走過一輩子。

愧疚的心,真的可以用一輩子嗎?

但,秦晗奕的心情,夏嵐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她只是因爲心中的執拗和不甘,而執着着。

秦晗奕深吸一口氣,明白了夏嵐想要的,更明白了無論他再多說什麼,夏嵐也聽不進去了,便只好隨了夏嵐的願,暫時安撫住她的情緒。

“嵐嵐,我們訂婚吧!等你康復了,我就娶你。”秦晗奕許下的諾言有些苦,卻也是聲聲沉穩的鄭重其事。

這句誓言一出了口,秦晗奕整個人便如泄了氣一樣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現在就已經看到了痛苦在蔓延,無休止的在蔓延……

但,他仍舊寄望着,希望夏嵐有一天,可以主動放棄。

因爲,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秦晗奕了。在那場車禍中,他的容貌盡毀。

夏嵐總是與他說:“沒事,我們可以找最好的整形醫生。”

但,他就是不肯去,非要頂着那樣的一張臉,在夏嵐的眼前晃,他想讓她明白,她其實並不愛他,她接受不了,不再光鮮的他。

只是,夏嵐的反應,卻讓他震驚,她居然說,若是他不願意去整容,那便不去,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愛,這樣的她,不禁讓他更加的內疚。

而這一拖,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月。那一日,秦晗奕如常的看去望夏嵐,卻在經過護士站的時候,無意間的聽到了兩個護士在議論夏嵐。

“你說205那位夏小姐還真是爲了愛情什麼都做得出來啊!”護士A一臉同情的說道。

“怎麼了?我聽說她因爲斷了一條腿,所以在鬧自殺了,也夠可憐的了,還那麼年輕。”護士B充分的發揮了女性特有的母性精神。

“她纔不是因爲斷了腿才自殺的,好不好?”護士A瞥了一眼身邊的同事,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拽樣子。

“快說,快說,爲什麼?”有人拿一把,就有人給捧場。

“你見過要自殺的人,會挑個我們去送藥的時間嗎?而且,她是在洗手間割腕的,你見過誰真正想死的,會把洗手間的門留條很大的縫隙,讓外邊的人往洗手間裡一看,就知道她自殺了嗎?”護士A得意洋洋的說着自己的分析。

“那她不想死,爲什麼還要自殺啊?難道是因爲她男朋友看她斷了一條腿,不要她了,所以她用自殺來嚇唬她的男朋友?”護士B問出心中疑問。

“那個男人才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她的朋友而已,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內容,才發現原來是這個男人害得這個女人失去一條腿的。”護士A故意壓低聲音,一臉的神秘。

“啊?那這位夏小姐也太強了,斷了一條腿,不但不難過,反而還想利用這件事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護士B顯然被夏嵐的做法嚇到了。

而一旁將這些話聽到了耳中的秦晗奕,眉心越皺越緊,他簡直無法相信,兩個護士說的人是出事後,那個近乎崩潰的夏嵐。

他怎麼想都想不到夏嵐居然是假自殺,處心積慮的設計了一切,只是爲了想要跟他一起。

這樣的認知,讓痛苦了一個月,寢食難安的秦晗奕頓時怒上心頭。

是,沒錯,因爲他一時失手,所以害了她,他承認。他也願意用盡一切辦法的去補償她。但是,他卻一直不想用感情去補償。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無情也罷,他只是不希望最後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可是,秦晗奕沒有想到夏嵐居然給他下了個套,讓他掉進去。

秦晗奕一路上怒氣衝衝的衝入了夏嵐的病房,想要質問夏嵐些什麼,卻不想才一推開病房的門,視線便正好落在了夏嵐斷了的那條腿上。

“晗,怎麼了?”夏嵐本來躺在牀上想睡一會兒,卻不想被秦晗奕巨大的開門聲,給嚇了一跳。

秦晗奕抽了抽脣角,視線仍舊還落在夏嵐的斷腿上,一時之間沒能回過神來。

夏嵐順着秦晗奕的視線望去,才發現秦晗奕一直在看着她的斷腿,一時之間自尊上難免便有些受不了,便急急的,慌亂的,恨不得找個洞將自己藏起來。

秦晗奕直到看到了夏嵐慌亂的眼神,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急急的轉開了視線。

“晗,你……你是不是……很在乎我……我沒有了一條腿?”夏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便已經泣不成聲,淚流滿面,而一雙水眸中滿是祈求的神色。

“嵐嵐,不是,你誤會我了。”秦晗奕連忙快步走到牀前,拍着夏嵐一抖一抖的背。

其實,剛剛秦晗奕會看着夏嵐的腿失神,完全是因爲他突然間很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會想要質問夏嵐?

就算是夏嵐的自殺是假的,但是夏嵐斷了一條腿,還是因爲自己,這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如果夏嵐執意要她娶她,即使是不用自殺威脅他,他也該爲自己的過失負上責任。

“晗,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娶我的。我也想讓自己活得有志氣一點。可是,我的腿斷了,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站上舞臺了,我的夢想不可能再實現了。”夏嵐強自的止住了自己的哽咽,之前眼中的祈求神色已經消失不見,隨之取代而來的卻是堅定。

這樣的眼神好似在告訴秦晗奕,她已經不能沒有他,這是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秦晗奕重重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才滿臉痛色的開了口,“嵐嵐,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選一個很愛你,很愛你,願意爲你放棄一切的男人,也許這纔是真正的幸福。”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有人愛我嗎?”夏嵐嘴角的笑意有些冷情,聲音亦不是之前的溫溫淡淡,而是變得有些尖銳,讓人聽着覺得異常刺耳。

秦晗奕愣了愣,隨即便歸於了平靜,出事後,夏嵐的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

“晗,對不起,我已經失去了站上舞臺的夢想,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打擊了。”夏嵐撲到秦晗奕的懷中,任淚水在自己的臉上肆無忌憚的流着。

夏嵐不知道這樣將秦晗奕強留在她的身邊,她會不會真的幸福,她只知道她需要他做她的支撐,她才能夠堅強的活下去。

斷了一條腿,她怎麼能夠不難過?

而也就是因爲斷了一條腿,讓夏嵐人生的理想走向了灰暗,所以她便更怕失去秦晗奕了。

本來,還沒有多在意秦晗奕的夏嵐,在斷腿後,失去了自信,已經不敢再奢望有人還會愛她。

而夏嵐假自殺的事情,就這樣揭了過去,讓秦晗奕沒有了立場去質問。

秦晗奕又如之前一樣,每日進進出出夏嵐的病房,而這樣的朝夕相處卻沒有一個人樂在其中。即便是實現了夢想的夏嵐,也終日開心不起來。

時間便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轉眼間過去了兩個多月,夏嵐出了院,夏家正式把訂婚的事情擺上了檯面。特別是夏媽媽,簡直是比夏嵐還急。

夏嵐現在斷了一條腿,想要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除了秦晗奕,已經別無選擇。雖然秦晗奕毀容了,但是隻要之後他想通了,花點錢,自然就整好了,那根本不是問題,不像是夏嵐的雙腿,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安回去了。

這樣一篩選,一思量之下,夏媽媽自然而然就覺得秦晗奕是娶夏嵐的最佳人選了。

可是,秦晗奕卻偏偏又心繫他人,生死威脅,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讓秦晗奕答應了,夏媽媽當然會怕夜長夢多了。

最後,夏家在和秦晗奕商量之後,決定在一個半月後的黃道吉日爲夏嵐和秦晗奕舉行訂婚典禮。

但,這個時候,秦晗奕卻突然說要回國,說他不能不管公司,他決定在國內舉行婚禮。

秦晗奕 抱着怎麼的心思,別人不見得會不懂,但若是任何事情都不順着他,只怕他會反彈。所以,便也就讓他回來了。

秦晗奕本以爲,只要狠一狠心,他就可以做到對衛痕的傷心暫時視若無睹,卻不想他的心根本不受一點的控制。

最終,秦晗奕還是跑出了家門,不理身後的夏嵐一直在喊他。

他去了幼稚園,他想看看她和他們的孩子樂樂。

看到樂樂恢復了健康,他很開心。可是,在他們母子最艱難的時期,他卻不在他們的身邊,那一處,是他心裡的傷,一碰就疼。

想起衛痕的淚,秦晗奕的心針扎般的痛着,他甚至有一種衝動,就這樣帶着衛痕走,讓自己徹徹底底的做一個自私的男人又如何?

只是,他不想逃避,他想將一切都親手解決了。

要不然,不管是夏家,還是秦家,都不會讓他安寧。

是的,他清醒了,真的醒了。

在經歷了那麼磨難,他自以爲可以一心一意愛她的,卻仍是被人操控的時候,他不得不反思,到底怎麼做,纔是對他們母子最好的。

而他給了夏嵐同情和憐憫的時候,不只是自己的付出和捨棄,更是對衛痕的殘忍。

他不會再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不會讓悲劇繼續上演……

而他既然給不了夏嵐幸福,就不會接下這個責任,當責任綁住他自己的時候,又何嘗不是綁住了夏嵐去尋找幸福的腳步?

所以,他想盡自己所能的,去改變這一切,只是不知那時,他還有沒有機會去看愛她?

看着她眼中,此時的傷,恨,不理解,他幾乎差一點就失控,衝上去告訴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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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將來的一切,還是未知,他怕給了她希望後,仍舊只是一場空……

“晗,帶我走,我不要被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夏嵐滿臉淚水,哽咽着的求救聲將秦晗奕從回憶中拉出。

“滾,都給我滾開,別看了。”秦晗奕對着向這邊看來的人大吼。

被罵的人雖然有些不滿,但是見人家小姑娘哭得嗓子都啞了,自是知道自己繼續在這圍觀的行爲不道德,便也就一鬨而散了。

而站在一旁的衛痕看着已經滿眼猩紅的秦晗奕,心一陣一陣的抽搐着疼。

五年前,她見證了他們的甜蜜。五年後,她見證了他們之間的情深意重。那麼,她算什麼?

五年前,她以爲那甜蜜的幾日,是愛的轉機。可是,一轉身,他就放棄了她,逼得她遠走異鄉。

她雖然不能怪他那時候的絕情,畢竟有些事情,有些人,他們都沒有辦法放任不管。

五年後,他抱着她說,別離開他,他知道錯了。可是,轉眼間,他在她的眼前又是爲了那個女人紅了雙眼。

她不能說秦晗奕的做法有錯,但是,臉上的痛,心上的傷,還是讓她沒有辦法,看着眼前的一切,裝作視若無睹。

於是,衛痕轉身,不是逃離,卻是腳步異常的沉重。而她的身後,還不斷的傳來那如魔音一樣的聲音。

“晗,帶我走。”夏嵐往秦晗奕的懷裡又靠了靠,顫顫巍巍的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

“好,我這就帶你回去。”秦晗奕將夏嵐打橫抱起,站起了身來,腳下邁着大步,就奔着別墅的大門走去。

而一路奔馳,只知道擔心夏嵐的秦晗奕,卻不知在與衛痕擦身而過的時候險些將衛痕撞到。

衛痕腳步不穩的後退了好幾步,才總算穩住了身子。

只是,身子雖然穩住了,她的心卻已經沒有辦法恢復平靜。

他與她擦身而過,卻看不見她的人,更看不見她眼中的傷。那麼,她這些年來的念念不忘,又算什麼?

衛痕像失了魂一樣的走到自己的車子旁,看着車窗後上,那打得炸開的地方,失神的苦笑。

而路過的人,大多都會看向衛痕掛了彩的側臉和那紅色小車上上的傷,衛痕卻全然不顧別人的目光,仍舊停留在自己的思緒中。

最後,若不是許安歌打來電話,她怕是還傻站在這裡。

電話不知道響了多久,才驚醒了她。

她木然的接起電話,甚至根本沒去看是誰。

“你好。”

“小痕,來晴華酒店吧!”許安歌的聲音,在電話彼端響起。

“安歌……”衛痕聲音哽了下,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一驚,趕緊道歉,“安歌,秀場的事情!”

“沒關係,來晴樺酒店608室,我把樂樂也接過來了。”許安歌聲音溫和的囑咐她。

“樂樂?那些記者不是去找樂樂了吧?”她情緒激動的問,甚至已經忘記了去思考。

只因,樂樂不是別人,是她唯一的親人。

“沒有,幼稚園是封閉式管理,怎麼會讓記者進去呢?而且,那些記者也不會圍着一個四歲的孩子要說法的,我就是擔心,樂樂放學的時候,他們會過去。”許安歌爲了安撫她的情緒,還特意詳細的安撫了她一下。

“沒事就好。”這才稍稍安了心,擡手看了一眼手錶,問:“這個時間,秀應該還沒有結束,你怎麼回來了?”

“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小痕,回來再說吧!”

有些話,他不想在電話裡和她說。

“好,你等我。”衛痕掛斷電話,踩下油門,向許安歌說的酒店而去。

果真,許安歌選的酒店很好,沒有一個記者守在這裡,讓她可以安心的上樓。

708房門前,她按下門鈴,片刻後,門便被打開了。

“小痕,你回來了啊?”許安歌眉眼含笑的望向門前的衛痕。只是,那嘴角的笑容還未擴大,就已經僵在了嘴角。

“小痕,你的臉怎麼了?”許安歌看着衛痕臉上那明顯的五指印和抓痕,臉色沉得嚇人。

“沒事!”衛痕自嘲的笑了笑,越過許安歌,走進了房間。

“夏嵐打的,是不是?”許安歌將門關上,大步追上衛痕,拉住她的胳膊,沉聲質問道。

衛痕擡眼看了看許安歌,嘴角自嘲的笑意漸漸擴大,“爲什麼你總是能未卜先知?”

“不是我能未卜先知,只是,我太瞭解你了。”許安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才又接着說道:“就你的性格,如果是被別人欺負了,你肯定會欺負回去,回來的時候,即使臉上掛了彩,也不會像只鬥敗的公雞。”

“那你說,爲什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放不下呢?”衛痕想,如果一個問題,自己都不能給自己答案,那麼唯一能給她答案的人,便是許安歌了。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都不會比許安歌還了解她的。

“因爲,你一直想要一個答案,你不甘心。”許安歌想也不用想,便很自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走向洗手間,用溫水將毛巾沾溼後,才又走回了衛痕的身旁。

他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按坐在沙發上,“坐下。”

衛痕乖乖的坐下,任由許安歌拿着手裡的毛巾擦她臉上的血痕。

許安歌小心翼翼的錯過衛痕臉上的傷口,待把衛痕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後,他才站起身來,“你等我一下。”

“哦。”衛痕點了點頭,才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安歌,樂樂呢?”

“那小子啊!可能是玩累了,你掛了電話後,他便睡了。”許安歌轉頭嘴角含笑的說了一句,便開門走了出去。

“這小子……”衛痕唸了兒子一句,才站起身來,走向臥室。而這會兒,提起兒子,她心裡是甜的。

衛痕一進臥室,便看到兒子小小的身體睡在一張大大的牀上,這樣的比例顯得她的小樂樂似乎更小了。

衛痕走到牀邊坐下,用手背擦了擦兒子額頭上的汗,心中的陰霾已經散了一大半。

儘管,秦晗奕拋棄了她,給了她致命的傷,但是她仍然感激老天讓她有了這個孩子,以至於讓她這麼多年以來,都不孤單。

“出來!”又回來的許安歌壓低了聲音,將衛痕從房間里拉出。

“怎麼了?”衛痕不解的反問。

許安歌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開口,只是拉着衛痕,將她再次按坐在沙發上,纔沒好氣的說道:“你真是想毀容,還是怎麼的?”

“哦,你不說,我都忘記自己的臉上還有傷了。”衛痕沒心沒肺的笑了笑。

“你啊!”許安歌拿衛痕沒有辦法,只得選擇噤聲,打開手裡的碘伏。

“你去買的啊?”衛痕指着許安歌手裡的碘伏問。只是,才一問出口,衛痕馬上搖了搖頭,“不對,買的不能這麼快。”

“你可算是聰明一回。”許安歌用食指杵了杵衛痕的額頭,“本來,我是覺得小樂樂這小子一天總是上竄下跳的,怕他受傷,所以習慣了讓客房部準備藥箱給我,沒想到,他沒用上,倒是先給你用上了。”

衛痕愣了愣,心間有股感動的暖流劃過,“謝謝。”

“別謝我,能爲你做這些,我很高興。”許安歌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深情的望着衛痕,甚至說話的時候,還在用棉籤沾着碘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只是,他的口氣卻遠比信誓旦旦來的更讓人堅信。

“安歌,難道你就打算這樣過一生嗎?”衛痕心中嘆着氣,口氣稍顯感傷。

“當然不了。”許安歌馬上一口否認。

“那就好。”衛痕點了點頭,心中可算是有些寬慰了。可是,許安歌下一句話,就差點沒讓衛痕噴血。

“等你嫁了,你和小樂樂有人照顧的時候,我便可以高枕無憂的去尋找我的幸福了。”許安歌邊說,邊擡起棉籤向衛痕臉上的傷口擦去。

“感情是我和樂樂阻礙了你的幸福啊!既然這樣,你就……”衛痕嘴裡故作的埋怨還沒有說完,就被臉上傳來的一陣刺痛給痛得尖叫起來,“啊……好痛……你輕點……”

“大小姐,我已經很輕了。”許安歌無奈的撇撇脣。

“那我不要擦了。”衛痕拉開許安歌的手,手虛捂在自己的臉頰上,既怕碰到傷口,又怕許安歌再來“傷害”她。

許安歌看着這樣的衛痕,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許安歌擡手強行拉下衛痕的手,“你啊,都是個四歲孩子的媽媽了,怎麼還長不大?”

“哪個女人和你在一起,能長大的?”衛痕不滿的抱怨順口就說了出來,根本沒有經過大腦。

許安歌手上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才感慨的說道:“是我寵壞你了。”

這些年來,衛痕起初要自立,卻被他以孩子,以各種說法爲由,讓衛痕最後接受了他的幫助。好在衛痕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很有設計的天賦,在兩年後,就可以自立了。

可是,即便是衛痕自立了,他仍是不離不棄。

許安歌這話一出口,衛痕才發覺自己有些失言了,表情頓時也尷尬了起來。

等許安歌再給她的臉上藥的時候,衛痕也不呼痛了,只是咬牙挺着。

在沉悶的氣氛中,許安歌可算是停了手,如果再擦一會兒,衛痕怕是也挺不住了。

“是指甲抓傷的吧?”許安歌皺着眉頭,看着衛痕臉上的傷口,心微微的發痛。

“嗯。”衛痕點了點頭,心裡是憋氣又窩火。

她真是不幸,五年前被夏嵐搶了老公,五年後又被夏嵐毀了容。如果說,這場孽緣是上輩子的因果。那麼,衛痕想,一定是她上輩子欠了夏嵐的,所以這輩子要來還。

“那一會兒去醫院看看吧!免得留疤。”許安歌又打量了一下衛痕的臉,才沉聲,帶着點命令的口氣說道。

“沒事吧!一點小傷。”衛痕看着許安歌的那張臭臉,怯怯的開口說道。

“還小傷,你自己去照鏡子看看,多深的痕跡。而且,指甲的抓傷是最容易留疤的。”許安歌一聽衛痕這種不拿自己當一回事的態度就生氣。

“好好好,明天就去。”衛痕連連點頭,不是怕了許安歌,只是他是爲自己好,她也不能不懂事的非要和人家唱反調吧!

許安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向餐桌,拿起上邊的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紅酒,步入陽臺,靠在陽臺邊,喝了起來。

衛痕看了一會兒許安歌的背影,才站起身來,也倒了一杯紅酒,走入陽臺,靠在陽臺的另一邊。

衛痕輕抿一口紅酒,才問道:“在想什麼?”

許安歌收回望着窗外的視線,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衛痕,纔開口回道:“在想如何才能讓你徹底的放棄對秦晗奕的感情。”

衛痕微愣,剛喝入喉中的酒,嗆得她連聲咳嗽。

“咳咳咳……”衛痕憋紅了臉,皺眉瞪着許安歌。

許安歌連忙伸手去拍衛痕的後背,一邊幫她順氣,還一邊故作不解的問道:“你幹什麼這麼大的反應,我說的可是實話。”

過了好半晌,衛痕可算是喘過了氣來,停止了咳嗽,“我知道是實話,可是你的實話也太直接了吧?”

“直接些不好嗎?難道你就希望我,裝得很君子的告訴你,愛他就去爭取嗎?”許安歌將身體再次靠回陽臺上,才一臉淡定的問衛痕。

“你以前不都是這麼說的嗎?”衛痕苦笑,怎麼視乎很多事情都變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如果他能給你幸福,好好對你和和樂樂,那我願意退出,祝福你們,但現在不行,我不能明知道前邊是一條不歸路,還勸你衝上去。

衛痕莫不做聲的將視線調到樓下的花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許安歌的問題了。

“今天秦晗奕也在場吧?”許安歌也將視線落向遠處,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的開口問道。

“嗯。你又猜對了,你真厲害。”衛痕嘴角彎起了一抹澀然的笑,顯然是被許安歌問到了傷心處。

“不是我厲害,而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能真正傷到你的人,只有秦晗奕。”許安歌心裡悶悶的痛着,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可是,他的臉上,還仍舊是一片的平靜。只因,他已經習慣了在衛痕的面前表現得淡然。

“是啊!只有他能傷我如此之深。”衛痕抿了一下嘴,嘆道。

“即便是這一次,你想和他在一起,我也會阻止的。”許安歌一雙長年淡然的眸子忽的泛起了執拗,強硬的口氣裡更是不帶一點商量的意思。

衛痕的手微微一顫,手裡的酒杯就滑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而杯中酒紅色的液體飛濺得到處都是。

這五年來,衛痕從許安歌口中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而今日許安歌居然一反常態的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是她始料未及的。

五年來,衛痕已經習慣了許安歌的遷就和那如沐春風般的關懷,從沒有想過,許安歌有一天也會說出如此專制的話來。

衛痕艱難的嚥了下口水,眼神閃了閃,才避開了許安歌的目光,想要蹲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玻璃杯,順便避開這尷尬的氣氛。

“小痕。”許安歌拉住剛要彎下身去的衛痕的手,皺起眉心,盯着衛痕,不允許她逃避,“雖然,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是,既然他在場,他還可以讓你被別的女人打,然後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來,他就不值得原諒。”

衛痕輕輕的抽出被許安歌拉着的手,身體微微的發顫,嘴角就連苦笑都已經掛不住了。

“小痕,想哭就哭吧!”許安歌伸手,死死的將衛痕攬入懷中,好似只有這樣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才能夠將自己的力量傳給衛痕。

她在許安歌的懷中,死死的咬着下脣,堅持了好一會兒,最終卻還是沒能逼回眼中的淚。

衛痕一開始的時候,哭得很安靜,很壓抑,而這樣的方式也是她能允許自己的最放肆的方式了。

“小痕,你只是個女人,你不需要總是那麼的堅強。”許安歌擡起一隻手,撫上衛痕的發,眼中滿滿的憐惜。

“可是,你以前也說過,我是小樂樂的媽媽,我必須要學會堅強啊!”衛痕哽咽着,不滿的抱怨道。

許安歌一聽,頓時一臉的黑線,他真是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衛痕還有心情拿他以前的話說事。

“我有說過嗎?”許安歌決定裝傻充愣,“再說了,此一時彼一時。”

“堅強就是堅強,不堅強就是不堅強,哪有什麼此一時彼一時啊!”衛痕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總之是順嘴就說,話裡的意思不重要,反駁許安歌爲主。

因爲,她現在心裡太悶,太疼,她想找一處發泄。

“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好不好?”許安歌很識趣的,絕不跟女人鬥嘴,特別還是一個處在情緒崩潰中的女人。

“這還差不多。”衛痕滿意的點了點頭,往前邁了一步,以便更好的靠在許安歌的懷中。

她累了,很累,很累……

特別是在看了秦晗奕爲夏嵐紅了眼後,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便更無力負荷任何事情了。她也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即便是不談感情,只是靠一靠,沒有其他的含義。

她雖然明白,秦晗奕和夏嵐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如果秦晗奕已經覺得用他的一生去還給夏嵐,那她還能說什麼?

許安歌見衛痕主動依偎着他,滿意的勾了勾脣角。可是,他脣角的笑意還沒有維持多一會兒,就聽見衛痕“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哭吧,哭吧,心裡難過,就哭出來。”許安歌雖然被衛痕突然而來的哭聲嚇了一跳,卻還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安撫起了衛痕。

“疼……”衛痕抽抽搭搭的哽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次疼完了,以後就不會疼了。”許安歌有些笨拙的安慰道。

“可是,現在真的好疼。”衛痕的哭聲漸漸變大,委屈的不得了。

這些年來,不管是恨,是愛,她都壓在自己的心裡,不說出來。但,再見秦晗奕,卻讓一切崩潰了。

“不痛,不痛,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五年來,許安歌第一次見衛痕這麼個哭法,真是急得滿頭大汗。

“許安歌,你能不能先鬆開我,我的腳扎到玻璃了,真的好疼。”衛痕委屈的癟着嘴,發出最後的哀求。

衛痕滿意怨色的瞪着許安歌,真恨不得衝過去掐死許安歌。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要弄得自己滿身上下都是傷……

許安歌不容分說,馬上抱起她,將她放坐在沙發上。

“你忍一下,我把你拖鞋上的玻璃拔出來。”許安歌皺着眉頭,滿眼的心疼。

“拔吧,你快點。”衛痕別過臉去,做好了壯烈犧牲的準備。

許安歌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玻璃的一角,一個用力,瞬間拔下透過拖鞋,扎入了衛痕腳底的玻璃。

“啊……”衛痕尖叫一聲,便大聲哭了起來。

她不是這麼怕疼的人,今天卻尤爲的怕疼。其實,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她不過是想找一個哭的宣泄口。

許安歌拿起茶几上之前用過,卻沒有收起來的碘伏,給衛痕處理腳上的傷口。

而衛痕只顧着自己在那哭了,卻沒有看到許安歌在低下頭去的時候,眼睛已經紅了。

五年來,朝夕相處,許安歌怎麼可能會不瞭解衛痕的性格?

正因爲了解,所以許安歌才明白,衛痕是絕對不可能爲了這點疼痛,而哭得這麼沒有儀態的。

想必,讓她如此痛的是心裡的傷吧!

哭了,痛了,也好。這樣纔有機會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於是,許安歌在那給衛痕處理腳傷,衛痕就在那哭。

一時之間,室內的氣氛,因爲衛痕的眼淚變得潮溼了起來,卻不是那麼的傷感,而是變成了那麼一股子心酸的溫馨。

衛痕不得不承認,許安歌對她的寵溺,已經登峰造極。而且,這種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情誼,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這麼多年以來,面對着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對自己和兒子關愛倍加,雖然不愛,但若是說沒有動過嫁給他的心,那也是騙人的。

只是,每次一想到她心裡的那個人,她便立刻打消了念頭,因爲她不想辜負許安歌的深情……

“還好傷口不深。”許安歌抿着眉頭,停下手上的動作,擡起頭時,正好對上衛痕望着他的視線。

這一對視,看得衛痕頓時倍感尷尬,便馬上別過臉去,還一副故作沒事的樣子。

“害羞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許安歌輕笑一聲,開始收拾棉籤和碘伏。

“我怎麼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衛痕不滿的想也不想的就回了嘴,話出了口,才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自己這不是招人家說嗎?明明不接話,一切就過去了。可是,自己卻嘴快的接了下來,弄了個沒完沒了。

只是,這也不能怪她啊!這不過是這些年來,他給她養成的習慣而已。

許安歌在她面前的隨適和自然,便也讓她在他面前沒有了什麼虛假的一面,只做她自己。

“你啊!爲什麼每次都要嘴上爭個第一。”許安歌擡手撫上衛痕的臉,爲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寵溺之色。

“我哪有?”衛痕被許安歌溫柔的眼神給看得心情複雜。

“好,你沒有。”許安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壞的笑,在衛痕剛一察覺出來,想要躲開的時候,許安歌的魔爪就已經一個彎曲,掐上了衛痕的臉蛋。

“真是的,哭起來這麼醜,還要哭。”許安歌斜睨着衛痕,一臉的打量之色。

衛痕剛要擡手打掉許安歌的手,卻在聽到許安歌的那句話時,又想起了自己臉上的傷,大概她此刻的樣子,一定很醜吧!

“對不起。”許安歌好似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就只會像復讀機一樣,再次重複着“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知道,他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她之前一反常態的跟他鬧,不過是想忘記,他卻該死的再次提起。

“安歌,你對我那麼好,你怎麼會對不起我?”衛痕伸手拉着許安歌緊攥成拳的手,心裡不免有些心疼許安歌,感同深受着他此刻的痛苦。

“小痕。”許安歌反手握住衛痕的手,好似受到了鼓勵一樣,緊緊的拉住衛痕的手,生怕一鬆開,便是永遠的失去。

“小痕。”許安歌再次顫着聲音喚衛痕,眼神動容的閃動了半晌,才能艱澀的開了口,“小痕,給我個機會愛你,好嗎?”

“安歌。”衛痕沒有抽出手,“安歌,我給不了你一份公平的愛,你知道的。如果這樣,你還願意,那我們試着開始吧!”

她想,她和秦晗奕之間,終是無緣的。

即便,他不愛夏嵐,但如果他覺得照顧夏嵐一輩子,那她便不會做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小痕,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但只要我愛你,就足夠了。”許安歌激動的握緊衛痕的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那個,安歌……”衛痕微微皺眉,表情痛苦的看向許安歌。

“嗯?什麼?你說吧!小痕。”許安歌美得聲音溫和,含糖量足有三個加號。

“呵呵……”衛痕乾笑兩聲,打着商量的說道:“你看,你能不能輕一點握我的手,我的手就快被你把骨頭都捏碎了。”

“騰”,許安歌的臉上從裡紅到外,急忙尷尬的鬆開手,放衛痕的雙手自由。

而他自己則尷尬得連手放在哪裡好,都不知道了。

“對……對不起。”許安歌尷尬得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衛痕一聽又是這三個字,頓時一臉的黑線。她可受不起這三個字,若是非要說,也該是她對他說。

衛痕打量着許安歌,看着許安歌那張紅得跟紅蘋果一樣的臉,外加他的拘謹,衛痕真是覺得看得很享受啊!

要知道,這男人,不管人前人後,都是一副淡然鎮定的大人物模樣。

從五年前,他開始照顧她,她就沒有見過許安歌這般模樣。

許安歌在那坐立不安的想等衛痕收回調倪的視線,卻不想衛痕這麼待見他,看個沒完。

“喂,丫頭,你看夠沒?”許安歌終於是坐不住了,不滿的轉過臉來,和衛痕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只是,人這一心虛,底氣自然就不足,那他和衛痕在那對眼,自然而然也就勝利不了,這事兒畢竟是心裡戰。

衛痕心想,難道她很有做大灰狼的潛質?

讓許安歌這隻小白兔馬上又要敗下陣去的轉過臉,便也覺得不好玩了,想要見好就收。

“我說,許安歌,我才發現,你也挺有做青澀小生的天分啊!”衛痕淡笑着看着許安歌,一出口的話,便免不了調倪。

衛痕可以對天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本意是想表揚許安歌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

“喂,衛痕,你夠了。”許安歌不滿的吼衛痕,還身體力行的伸手去掐衛痕的臉頰,以作不滿。

這人吧,特別是男人,不管多青澀,只要身邊有個人渲染着他,他都絕對會一學就會,要麼就說呢,男人學壞的能力堪比導彈上天,那就是一眨眼的事。

“喂,許安歌,你不準掐我的臉。”衛痕見許安歌的魔爪一伸過來,馬上就警覺很高的捂上了臉。

可是,人家許安歌卻比她的手,還快一步的一隻手一把扯下她捂臉的手,一隻手就掐了下去。

許安歌剛一得逞,嘴角那抹壞笑便再現了。完全跟剛纔處在尷尬中的青澀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更多的,是他想讓她在這歡快的氣氛中,可以忘記一些傷。

“許安歌,你剛纔一定是裝的。”衛痕發出一聲判斷性的哀嚎,就被幹顧壞笑着與她打鬧的許安歌,身體一個不穩給壓在了沙發上。

剛剛還彌散在空氣中的打鬧聲,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尷尬的對視,以及緊張的呼吸。

許安歌的整個身體都壓在了衛痕的身上。他知道,如果他還有理智的話,現在他就該立刻的站起身來。

可是,儘管大腦已經下達了命令,他的肢體卻還是僵硬的動彈不得。

而衛痕則是因爲突然間被許安歌重重的身體給壓倒,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沒有回過神來而已。

待衛痕回過神來,想要推開許安歌的時候,許安歌的陰影已經開始漸漸的覆蓋了她的身子,而那溫軟的脣更是在下一瞬就貼上了她的脣。

衛痕的瞳孔驀地放大,剛剛想要去推許安歌的手一下子僵在了那,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溫軟的脣,帶着許安歌特有的溫度在她的脣上廝磨,一下一下的,廝磨着衛痕的心。

吻,於她而言是件陌生的事情,只是除去與秦晗奕親吻過那麼幾次,之後她的生活便是一片的空白,生命裡除了許安歌和小樂樂,再也沒有別的男人了。

只是,即便是這吻也讓她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卻完全不似秦晗奕親吻她時那種激動得心跳加速的情愫。

衛痕想,她現在會心跳加速,應該是嚇到了。

心中一有了判斷,衛痕便咬了咬牙,準備推開許安歌,不想讓這糾結的情再橫生誤會。

只是,衛痕也明白,她一旦推開許安歌,於許安歌而言,就是一種傷害。

可是,他們之間不該進展這麼快的,她只是想試試。

不是怕自己承受不住,而是怕他無法接受,她放不下另一個男人。

攥緊身側的拳頭,衛痕心下一橫,便打算用力推開仍舊淺淺的吻着她的許安歌。

只是,正當衛痕準備動手之際,身邊傳來了一聲充滿好奇的稚嫩聲音,“爸爸,你在親媽媽?”

許安歌正處在興奮中的大腦“嗡”一聲便炸了開來,炸得一片空白。他“噌”的一下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立刻從衛痕的身上彈跳而起。

而衛痕則是仍舊躺在沙發上,雙眼犯傻了似的看着站在沙發邊,正一臉好奇的看着她的小樂樂。

而兒子的下一個動作則是更讓衛痕驚得瞠圓了眼睛。

只見,小樂樂微微的彎下身去,在衛痕的脣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了上去。又如蜻蜓點水一般,迅速的離開了衛痕的脣。

衛痕擡手捂上嘴巴,眼睛瞪得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

“媽媽,爸爸說,親一個人就代表愛一個人。”小樂樂很認真的看着衛痕,爲衛痕解說一句。他也不管衛痕有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就轉身向許安歌跑去,撲到許安歌的懷中,“爸爸,抱抱,親親。”

許安歌一見小樂樂跟他撒嬌,剛剛還尷尬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抱起小樂樂,猛親了兩下小樂樂的小臉蛋。

小樂樂小小年紀就懂得禮尚往來的往許安歌的臉上,落下了密密的幾個吻,嘴裡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爸爸,樂樂也愛你。”

雖然,小樂樂的話有些吐字不清,但是許安歌和衛痕卻都聽得異常的清楚。

做過父母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孩子,說話不管多麼的不清楚,父母都是第一個就能辨認出來的人。

而在這件事情上看來,許安歌似乎把這個爸爸的角色真的扮演得很好,很好……

“好兒子!”許安歌把小傢伙緊緊的抱在懷中,傾盡了自己全心的愛。

衛痕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看着眼前如此和諧的父子情,眼眶漸漸的開始發酸,發痛……

是不是真的是她太執着了?如果她可以放下心中的執念,也許對三個人而言,都是一個美好的結局。

“爸爸,樂樂好餓。”小樂樂用小臉蹭着許安歌的胸膛,嘟着小嘴,不滿的抱怨道。

“那爸爸給你訂餐上來,在房間裡吃,好不好?”許安歌揉了揉小樂樂的短髮,滿心的滿足感。

有時候,他總想,如果衛痕真的接受不了他,他就讓他這樣看着樂樂長大,聽他叫自己一聲爸爸也好。

只是,終究不是他的孩子,衛痕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嫁,這樣的想法也許也只能是想法而已。

“爲什麼要在房間吃啊?我不要。”小樂樂不滿的抱怨。

“樂樂,聽話,媽媽的腳受傷了,我們今天就在房間裡吃,等明天媽媽的腳好些了,爸爸再帶你出去吃。”許安歌拿出很好的耐心來哄小樂樂。

除去衛痕的腳受傷不說,他也是不希望記者找到他們的。

“媽媽的腳受傷了……”小樂樂擡眼看了一眼衛痕的腳,小小聲的嘟囔一句,卻還是不甘心的低着頭,嘟囔道:“可是,爸爸說,吃了飯,還要帶樂樂去看錶演的啊!”

“樂樂,你是男孩子,要懂事,媽媽的腳受傷了,走路會疼的。”許安歌有些無奈的在心裡感嘆,這小孩子的記性怎麼就這麼好呢!

小樂樂低頭思量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眼中帶着希翼的問道:“那爸爸的腳也受傷了嗎?”

“啊?”許安歌不解的看了看小樂樂,又看了看同樣不解的衛痕,實在是沒有明白過來,爲什麼小樂樂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是爸爸答應帶樂樂去的,既然爸爸的腳沒有受傷,那爲什麼不能去?”小樂樂眨巴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一臉純真的望着許安歌。

許安歌頓時一臉的黑線,真是沒有想到只有四歲的小樂樂,會提出這麼有建設性意義的問題來。

是啊,他的腳又沒有受傷,爲什麼他不能兌現承諾?他還真是被小樂樂問住了。

但是,許安歌那麼大個人,總不能敗下陣去,輸給小樂樂這麼個小屁孩吧?

“樂樂,我們是一家人,就應該做什麼事情都在一起的。如果,就爸爸和你去看錶演了,留下媽媽一個人在酒店裡,媽媽會又孤單,又害怕的。”許安歌嘴角掛着一抹不自然的笑,顯然是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強詞奪理了。

“既然一家人做什麼都要在一起,那爲什麼爸爸前段時間要丟下我和媽媽?”小樂樂歪着小腦袋,誓要將十萬個爲什麼進行到底。

只是,小樂樂的這句話,顯然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如果說,剛纔的那個問題是調節氣氛的調料。那麼,現在這個問題就成了一顆炸彈,炸碎了這和諧的氣氛。

雖說,童言無忌,但是聽者又怎能無心?

“爸爸,你說話啊?爲什麼啊?”小樂樂見半晌等不到答案,便搖晃起了許安歌的胳膊。

“那個,是因爲爸爸工作忙。”許安歌尷尬的笑着,有些澀然的擠出了這句話。

“爲什麼工作忙,就不能住在一起?那爸爸以後工作忙,還會丟下我們嗎?”小樂樂眨着大大的眼睛,滿眸的好奇之色。

衛痕的心頓時一酸,眼中的淚差點就沒有忍住的奪眶而出……

小樂樂才四歲,而許安歌擠滿了他的童年,特別是他走出陰影后,許安歌的地位就變得更爲不同了。

如果,他們之間再有什麼變化,她該怎麼對樂樂交代?

她忽然間發現,隨着秦晗奕上一次的離開,他們堅持想要改變的,不但沒有改變,反而回不去了。

“這個……”許安歌吱唔了一聲,便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許安歌不是找不到藉口,只是這個問題,他給不了答案,決定權在衛痕的手中……

他忽然發現,自己就像是小樂樂一樣,期待着這個他從來不敢確定的答案。

雖然,她之前已經說想試試與他開始,可他仍是不確定,在她面前,他似乎永遠無法自信一般。

可是,他不想再放手,真的不想。

既然,秦晗奕給她的盡是傷害,在關鍵的時刻,總是不能選擇她,那他爲什麼還要將她讓給那樣的一個男人?

而且,以小樂樂現在的情況,若是突然讓他叫秦晗奕“爸爸”,他根本接受不了。

時間,一點點的僵凝,只有小樂樂還在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兩人,而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這會兒卻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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