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安小夏小心眼地直接忽略了楚清歌,只拉着徐靜敏去吃午餐。
徐靜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叫清歌……這是什麼意思啊!”
安小夏立即嫌棄地說:“你跟她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清歌清歌的叫!”
徐靜敏望天,翻個白眼:當然很熟啦,我同她在公司的時間可比你多!
可表現出來的卻十分狗腿:“哪有啊,我的心永遠都是你的喲!”
安小夏‘嘁……’了一聲沒有答話。
兩人用餐過半,安小夏像是不經意的,突然間想起什麼事似的,說:“牟勁風提前去m市,你知道吧。”
然後她再不經意地擡頭看了徐靜敏一眼。
正好看到她拿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緊。
然後安小夏再裝做不經意地,說:“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的,不過誰讓他倒黴呢?昨天晚上也不知道遇到什麼流氓,在他腦袋上開了一道大口子。”
“哎喲喂,你不知道那口子有多深喲!三寸長,皮肉往外翻,那血啊,流了一身,連褲子染紅了。差點就沒命!”安小夏放下筷子,添油加醋,手舞足蹈地對着徐靜敏繪聲繪色地說。
目光卻敏銳地掃過徐靜敏的嘴角,嘴脣好像破皮了耶!
怎樣纔會讓一個妹紙的嘴角破皮呢?
除了玩親親,不捨有什麼?
哦呵呵呵呵……安小夏露出一臉奸笑。
徐靜敏目光微閃,半天,沒說出話來。
安小夏也不着急,說到這裡就猛地掐住,埋頭繼續吃東西。
徐靜敏也想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吃東西,可是她太緊張了。
她實在擔心牟勁風的安危,會不會有危險。
偏巧安小夏又專門往她碗進而夾花生米。
她魂不守舍的,哪裡夾得住!最終還是泄了氣,問:“那最後怎麼樣了?有危險嗎?”
安小夏擡起頭來看她一眼:“你這麼關心他幹什麼,反正你又不喜歡他。”
徐靜敏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她昨晚打那一下,純粹是情急之下,誤傷了他。
她並不想真正傷害他。
當時燈光昏暗,根本看不清他頭上的傷。不過開燈之後,看着地上滴了一路的血,她就一直在擔心。
今天一天,她都強忍着沒給牟勁風打電話。
狠一狠心,這件事就過去了。現在若再對他表現出關心,估計就再不能劃清界線了!
卻沒想到竟然傷得這麼重!
“你……就算做爲普通朋友,這種情況下,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呵,是嗎?”安小夏壞壞的,拖長了聲音問問,可她的眼睛卻曖昧眨了眨。
徐靜敏知道安小夏在故意逗自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說就算了。”
安小夏見她真生氣了,便說:“也還好吧!反正昨晚給他縫傷口的時候,麻藥也沒打,疼得渾身直抽搐,流了好多血呢。”
“怎麼不打麻藥?”徐靜敏皺起了眉頭。
安小夏說:“我怎麼知道?可能他是想讓自己更痛一點,早點清醒吧。”
早點清醒,指的是什麼,他們兩人都明白。
徐靜敏微抿了一下脣:“他已經去m市了?”
“是啊!他傷得那麼重,還是由救護車,直接從a市關到m市的呢!哎,他還真是可憐,傷得這麼重,也不能休假,還得去上任。”安小夏‘心疼’地搖了搖頭,眼前浮現出清晨牟勁風頂着纏着紗布的腦袋,對着自己羞澀的模樣,心中大嘆:小風風,你嫂子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之後就看你自已的造化了。
其實,這纔是安小夏今天來公司的終極目標。
她看了徐靜敏的反應,自然也就明白牟勁風昨晚的傷到底是誰弄的了。
不過現在再追究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現在只願他這傷受得有所以值吧!
飯後,安小夏回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就提着小包,去醫院探望爺爺了。
順便再催促顧白去給牟勁風換紗布,並且多帶點藥過去。
顧白多人精啊,竟然從她如此平常的話裡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立即問:“你是不是知道他因什麼受傷了?”
安小夏說:“是啊!他啊,受的是情傷嘛,想不開,自殘弄的。”她這話,說得倒是半真半假!
顧白狐疑地看着她,安小夏:“你不信就算了,當我沒說。”
安小夏在醫院裡陪爺爺,顧白回家給牟勁風處理傷口,顧亦澤在公司努力工作,爲了能與安小夏有更好的未來而發奮圖強。
日子過得平靜又美好,但有些人除外!
金簡雲的公寓內,自那日他被邵瑞焱用安小夏換回之後,整個人就一撅不振。
整日在家中酗酒,若不是有金漫舞天天照顧陪伴,他大概早醉死在屋裡了。
就連邵瑞焱,也說不動他。
最開始,大家都由着他,想着,他想通了,也就好了。
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邵瑞焱終於忍無可忍,氣勢洶洶地衝進金簡雲的公寓。
經過一夜折騰,頭一天才被金漫舞收拾得整潔乾淨的房間裡,又被折騰到處都是酒瓶,電視早被他砸了,今天卻是連地上的地毯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了。
擋光窗簾緊緊拉着,任何光線都照射不進來。
屋中光線昏暗,充斥着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而他整個人則歪在沙發上。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金簡雲就像變了一個人。
身上發酸發臭,鬍子拉茬的,身體消瘦了一圈兒,眼窩青紫深陷。
他閉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沒,金漫舞就着一點暗暗的光線,孜孜不倦地給他收拾屋子。
邵瑞焱直接衝進來,金漫舞被他開門的巨大響動,嚇得身子瑟縮。
她立即將手指抵脣間,朝他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你小聲一點,他纔剛睡着,別吵醒他。”
金漫舞的手裡還拿着掃帚,趕緊上前攔住她。
這都什麼時候,她還護着他!邵瑞焱被金漫舞氣得夠嗆,甩開她的手,怒道:“你幹什麼?漫舞,縱容他也該有個限度,你要護着他到什麼時候?我今天非罵醒他不可。”
金漫舞一臉哀求地抱住邵瑞焱的胳膊:“拜託,你別吵醒他,否則他又要喝酒發脾氣了。”
邵瑞焱簡直受不了她,猛地擰開她抱住自己的胳膊:“漫舞,你清醒一點吧,你這樣護着他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
金漫舞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就是看不得他難過痛苦。
她無可辯駁,只能懦弱地低下頭,一聲不吭。
金漫舞就是這個性子,有什麼事,她寧願藏在心底自己一個人難過,也不願說出來讓人替她分擔。
她這種三棍子打不也一個蔫屁來的性格,還真是不討人喜歡。
邵瑞焱被她氣得不行,可她這個副樣子,他也不忍再罵她,於是長臂一揮,將她拔開:“今天我打也要把他打醒,漫舞你先回避一下。”
金漫舞嚇得不輕,立即瘋狂搖頭:“不要不要,瑞焱哥,算我求你了,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不要再往他傷口中撒鹽了。”
往他傷口上撒鹽?
邵瑞焱的肺都快要被她氣暴!
他指着她額頭上粉紅色的凸起傷疤,恨鐵不成鋼:“你護着他,他心裡根本沒有你,有爲他做牛做馬,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可是他呢?他除了對你施暴以外,還對你做過什麼?”說着,他再不給金漫舞反駁的機會,直接拎着她的衣領將她扔出出去。
房門‘咣噹’一聲關上。
金漫舞急得在外面拍門。
房門被她拍得‘咚咚’作響,毫無形象躺在沙發上的金簡雲被敲門聲弄醒,他猛地一下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大發脾氣:“是誰啊,活得不耐煩了!”他張開眼,往屋子裡一瞧,一個人也沒有。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他以爲自已在做夢。
“哥哥,你幫我開門,我是漫舞啊!”金漫舞在外面大喊,聲音裡帶着哭腔。
“別敲了,裡面沒人!”他煩躁地拍了一下牀,又憤怒地倒回沙發上!
敲門聲還在不斷響起。
他剛躺下沒一會兒,便聽到有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怒聲罵道:“你走路不能輕點啊!”
邵瑞焱端着水盆來到他面前,他看着金簡雲,冷冷地勾起嘴角,手腕一翻,滿滿一盆水,朝金簡雲兜頭澆下去。
‘嘩啦’一聲響,金簡雲猛地從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抹掉臉上的水,看清站在他面前,拿着空盆的邵瑞焱,他破口大罵:“邵瑞焱,你找死啊!”
邵瑞焱把手裡的水盆直接砸在他腦袋上:“找死的是你吧,金簡雲。你有完沒完啊,爲了一個女人,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讓漫舞來照顧你,你這副樣子要是被你爸媽看到了,他們豈不得傷心死啊!”
金簡雲撿起水盆,朝邵瑞焱砸過來:“姓邵的,我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你少對我指手劃腳!”
水盆直接砸在邵瑞焱腿上,邵瑞焱連動也沒動一下,卻因爲金簡雲的話氣得臉紅筋漲。
他突然一把揪住金簡雲的衣領,一拳砸在他臉上,金簡雲立即痛得悶哼一聲,倒進沙發裡,捂住了臉,半天沒回過神來,自己被邵瑞焱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