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澆水、做女紅!
吃飯、睡覺、陪老太太禮佛經!
如錦的越發的平常,平常而平淡,彷彿前兩天的事情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爾珠不明白如錦爲何突然收手。爾英不明白如錦爲何又過上了當初在陳府的那種日子。
至於爾雲,倒是沒有多想,只要主子吩咐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兒的時候與院子外頭的姐妹們嗑瓜子聊天,若有主子有吩咐,便早早的回院子。
楊媽媽平日裡做了不少繡品,這一回如錦讓爾珠把繡品送出去。
平淡似水的日子,讓人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變化。
不,總有些人心中仍舊放不下,尋思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也第七十八章 平淡【四更】有人忐忑度日,就如王媽媽。
王媽媽自跟隨如錦以來,也未曾做過大事,除了如錦被冤枉的時候挺身而出,其他的根本就沒有她的事兒。不過上一回她也沒什麼表現,雖說在蘇府都過了這麼大半年兒,可心裡頭仍舊忐忑。
不過想想,如錦連楊媽媽這般器重的人都擱置在院子裡,她這個不太親近的婆子,自然就更閒了。
王媽媽咂巴着嘴,去小廚房做了一個油酥花生米,準備上一壺酒,叫了茗煙過來吃酒。
說起來茗煙跟她一樣,都是背叛了陳府跟隨了少奶奶。可過了這麼久,卻沒有討到好處,讓王媽媽覺得當初這般做,是不是錯了。
茗煙倒是比王媽媽看得開,興許茗煙不過是個。就算在陳府的時候被夫人看重,好歹也只是個丫鬟。王媽媽卻不同,在陳府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管事媽媽,可到了蘇府。只能窩窩囊囊的蹲在屋裡頭,心中自然憤懣。
茗煙便勸道:“王媽媽,咱們畢竟是在蘇府。雖不如光鮮,可好歹吃穿用度不愁,當初少奶奶第七十八章 平淡【四更】從夫人手裡頭要了幾個丫鬟婆子,有些連一家子都跟過來陪嫁了,可有哪幾個比咱們兩個過得安逸?”
王媽媽背後立時就驚出一身冷汗。
遠的不說,就說翠桃,沒事兒竟跟雲姨娘成了一夥兒。畢竟是少***陪嫁丫鬟,蘇府的管事媽媽也不好處置,少奶奶便把她趕了出去。
本來以爲事情這樣就完了,翠桃離了少奶奶也是好事,還能回到陳府。可她昨日去採辦胭脂水粉的時候特意繞了個道往陳府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翠桃並沒有回陳府。翠桃已經出了蘇府的事情連太太都不知曉。
翠桃是家生子,她不回陳府,又會去哪裡?
說來事情也巧,方纔去送胭脂給爾英的時候,聽到爾英跟爾雲鬧嗑,這才知道爾雲去外頭使了銀子把剛出府的翠桃攔了,送去了窯子裡頭。王媽媽真沒想到爾雲這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丫頭,竟也是個心狠的。
待爾英和爾雲注意到她。她才裝作什麼都沒聽見,把胭脂送到她們屋裡頭便回了自個兒的屋子,叫上茗煙喝點小酒。
茗煙不可察覺的握了握拳頭,“咱們坦坦蕩蕩,我就不信少奶奶以前沒有記恨咱們,現在竟記起仇來與你我算賬不成。”
王媽媽吃了一口酒。“我心裡頭怕呀!說不準什麼時候,這身子骨兒就變成冷冰冰,硬邦邦的。”
茗煙被王媽媽的語氣嚇了一跳,匆忙的說道:“王媽媽,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
王媽媽輕瞥了一眼茗煙,哼聲道:“你若是膽兒小,在陳府又怎會做那些腌臢事兒。莫以爲我不曉得。”
茗煙的臉色白了白,身子晃動了一下,竟像是要從凳子上跌下去一般。
不過王媽媽突然就改了口說道:“我就一把老骨頭,在這大宅子裡也沒什麼念想,就是放不下榮華富貴。你自小生在陳府,自然不知道那些平常人家的日子。咱們雖是下人,可只要一出去,卻比那些農戶家的姑娘都體面,更別提在這等大戶人家做事。”
她唏噓不已,自顧自的吃酒。
茗煙目光閃爍,她與王媽媽不同,王媽媽老了,可她才十五歲,還有後半輩子要過活。她不是個蠢物,不然也不會在時間就給少奶奶賠罪。
她低下頭輕輕抿了一口小酒,掩蓋住眼中的神色。
吃過一頓酒,茗煙便與王媽媽沒有什麼太多的糾葛。
……
如錦坐在軟榻上,讓爾珠把她的那些還未完成的繡品拿過來。近些日子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府上的管事早早的便把上好的銀絲碳按照份例送到各房。一個夏季未曾用過的炕也在如錦的吩咐下燒熱。只是炕小了些,現在繡的這一副畫有些大,炕上放不下繡架。
爾珠把針線籃子拿出來,又把繡架搭好,這纔跟爾英一同坐在炕上。
“少奶奶,炕上暖和,不若您換一副小的繡着,把那副大的先放到一邊兒可好?”爾英說道。
“你們就坐在炕上吧,咱們繡坊沒幾個繡娘,那些大件短的都要花兩個月繡,若是更復雜的花式,得要半年才做得好。我尋思着咱們繡坊的成品也沒有存多少,趁着現在清閒,把這幅複雜的趕製出來。”
如錦沒有擡頭,一針一線,認真的穿過絲絹。
爾英看了一眼爾珠,搖搖頭,站起身子,“我去給您弄上暖爐到被窩裡可好,您一到冬天手腳都冰涼得很,現在雖還未到冬天,可這天氣也冷了,你的腳也不暖和。”
說着,爾英便去外間。
暖爐有一年沒用,前些天還明媚,可這兩天溫度實在是降得厲害,也沒有人把上一年的暖爐拿出來用。今年的也還沒有準備,得等到入了冬纔有。
好在平日裡她都有個收拾,雖不大記得到底放在哪裡,卻也大體記得在哪個位置。
等把暖爐找了出來,燒了一壺熱水,把暖爐放到被子裡,手不小心碰到如錦的腳,無奈的說道:“雖然穿着襪子,我都能感覺到您的腳涼的很,好在上一年的暖爐我沒有扔掉。”
“這天兒還沒怎麼冷,現在用了暖爐,指不定等入了冬,我的腳就更涼,一個暖爐恐怕撐不過整晚上。”如錦淡淡的說道。
“用這暖爐,還不若讓你和爾珠陪着我睡覺。”如錦一邊說着,一邊埋頭仔細做繡活,手中的針線快速的末入絲絹中,又飛速的拉起來。
爾英坐回了炕上,與爾珠倒上茶,忽而想起王媽媽的事情,便說道:“你吩咐我和爾雲把翠桃的事情告訴王媽媽,我還以爲王媽媽沒什麼反應,可剛纔進來的時候,卻瞧見茗煙從王媽媽的屋子裡出來,看來王媽媽心裡有也害怕得緊。”
聽了這話,如錦方停頓了一下,擡起頭笑道:“她心裡頭害怕做什麼,我不過是給她和茗煙敲個警鐘,若她心裡頭沒有鬼還好,若是有鬼,自然也就害怕。”
爾珠贊同的點點頭,“那茗煙纔到蘇府便求少奶奶賜名,定不會出什麼幺蛾子。興許這一回聽了你和爾雲的話,連王媽媽也不敢有什麼異心。”
“茗煙那樣的人才可怕,若她心裡頭早早的沒個思慮,又怎會反應得如此快。”如錦淡淡的說道,對那個茗煙倒是讚賞得緊。
“恐怕等您有了難,她也是第一個在背後捅刀子的。”爾珠恨恨的說,當初在陳府的時候,茗煙作爲陳夫人身前得寵的丫頭,沒少給她們使絆子。
“主人吩咐的,做下人的自該聽從,那茗煙不過是從中抽一點好處。”如錦雙眼微微眯起來。
“少奶奶心裡頭有思慮,咱們倒是不用提防着茗煙。”爾英雖比爾珠小一歲,可看得比爾珠通透。
“那王媽媽,自然也不用提防!”爾珠又補充了一句。
自三年前夫人過世,少奶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彷彿之間長大,沒了往日的跋扈和小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三年裡頭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好歹是活下來了,那陳夫人每次想尋麻煩,覺得無趣,便也就把少奶奶忘了,緊緊只有幾個丫鬟欺負一兩下罷了。
那樣的日子雖然艱苦,也該是最輕鬆的一段日子。這一切可都靠了少奶奶。
如錦笑了笑,不再分心與她們說話,一門心思放在繡品上。這一幅繡品若是賣出去,也該賺得了幾分銀子。
繡坊的生意雖然好了起來,又有葉家的繡坊做後臺,可畢竟是兩家,這種關係不牢靠,總得繡坊本身打出了名氣,有些靠山才行。
等最後一根線打好了結,如錦吩咐爾英把繡架撤走,在軟榻上把繡品鋪開。一幅富貴耄耋圖栩栩如生的呈現在眼前。
待成品展現出來,連爾珠都驚詫了起來,連連說道:“往日裡我只見一個小角落,卻未曾想你繡的竟是富貴耄耋圖。這幅圖若是賣出去,定能值千兩銀子。”
如錦哂笑,這幅圖,她準備了許久,只因蕭掌櫃偶爾說起良月十九便是定遠侯老夫人六十大壽,定遠侯老夫人是皇上的親姑母,鳳陽長公主,喜歡精細的物件。只可惜繡坊纔到京城沒多久,她自信繡坊的東西樣樣精細,只可惜時間太短,沒能傳入老夫人的耳朵裡,倘若這幅富貴耄耋圖能送到定遠侯老夫人手裡頭,興許繡坊能尋到一個大靠山。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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