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年一度熱熱鬧鬧的天賦覺醒儀式3

齊亞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走到了費德勒家。

白天費德勒的那番話讓他很是惆悵,在確認了引靈陣可以正常運轉之後,他便在街上隨意找了家酒館喝了幾杯。然而這杯中之物並不能消除難言的惆悵,卻使得他感到頭昏腦漲。

他平日是個有些古板的人,幾乎沒喝過酒,沒來過酒館,若不是心中實在苦悶,他不會做出這種借酒澆愁的舉動。

酒館裡嘈雜的環境本就令他厭煩,現在又已感到有些頭暈,周遭粗俗的吆喝和一些濃妝豔抹的低級妓女更加使他無法忍受,他強忍着怒喝一聲的衝動,有些踉蹌地推門走出了酒館。

維達鎮地處北方,秋天的天氣已經有些寒冷,被冰冷的空氣一激,再加上街上不像酒館裡那樣吵鬧,齊亞感覺清醒了不少。

他是個極刻苦的騎士,來到錫林王國之後更是過上了近乎苦修的生活,從來不在街上閒逛,然而現在苦修的信念已被動搖,他索性就乘着酒興遊覽維達。

錫林王國的經濟水平和繁榮程度在三大王國中是最差的,維達鎮雖說是各個主城下屬的村鎮中最繁榮的一個,但到底差了一級,所以儘管維達鎮上也住着大概一百萬人,平時卻也並不顯得多麼熱鬧。

不過現在正是天賦覺醒儀式開幕式結束沒多久的時候,鎮上的人們都聚集在了學堂本部所在的中心城區,原來住的稍顯偏遠的家庭也會選擇在附近住上幾天,等到孩子血脈覺醒之後再回去,所以現在的中心城區比平時人要多上不少。

商販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各個店鋪都想辦法搞了些鍊金藥劑做出了吸引人的發光招牌,這樣一來,中心城區倒是頗有幾分商業之都萊斯佳的樣子。

齊亞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心中漸漸有股怒火在醞釀。在他的心目中,費德勒一直都是那個帶領着他們南征北戰,縱橫天下的天才統帥,他本以爲費德勒也在默默準備着,也和倖存的弟兄們一樣一直等待着反擊的機會。

然而他失望了,費德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總是能夠鼓舞他們,給予他們異乎尋常的信心,值得他們爲之效死的人了。

他感到憤怒,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其實不是費德勒的錯,來到錫林之後,費德勒就沒再聯繫過他們,他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準備反攻,這十幾年來的辛勤準備,實際上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但他還是感到憤怒,這憤怒有酒精的作用,有被辜負的悲哀,也有偶像破滅的失望。

他本是漫無目的地閒逛,現在卻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費德勒家,在街上逛了許久,天已經基本全黑了,對面的窗子裡透出溫暖的昏黃色燭光,間或還能聽到女主人清脆的笑聲。

這種溫馨祥和哪怕是冰冷的門窗也不能完全阻擋,而這平和的景象僅僅是從房內散發出了一點,就止住了齊亞上前敲門的舉動。

他一時愣住了,這房子周遭和平的氛圍平復了因酒精而虛漲的怒火,令他不知道該繼續敲門還是就此離去,他到底是個有些靦腆,沉默寡言的人,若是真的要和費德勒理論,他也說不出什麼。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叔叔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他朝說話的人看去,發現那人看臉龐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卻長得又高又壯,仔細一想,分明是費德勒的兒子奧古瑪。

“你叫奧古瑪,對嗎?”

奧古瑪有些吃驚:

“額,是的,我是奧古瑪。”

齊亞衝着他笑了笑:

“你好,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今天下午看到過你。”

“哦?今天下午?我好像沒有見過你,你應該不是維達鎮的人吧。”

“我是盾風城騎士公會派來的監察者,負責檢查引靈陣和進行天賦測試,今天下午我一直呆在你們的教學樓裡,所以你當然沒有見過我。”

監察者?奧古瑪心中一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些天一直都找不到讓父親同意我學習魔法的方法,如果眼前這人真的是監察者,豈不正是我需要的突破口?

想到此處,他便開口對齊亞說:

“叔叔,你是來找我父親的嗎?咱們一起進去吧。”

沒等齊亞拒絕,他就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齊亞本想趁着費德勒還沒發現他,趕緊走開,然而奧古瑪一開門,費德勒就站在門口。

齊亞有些尷尬,暗罵自己愚蠢,自己一個七階騎士毫不掩飾氣息地就站在門口,僅有一牆之隔而且修爲比他還要高的費德勒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往裡走:

“叨擾了,費德勒先生。我有些關於天賦覺醒的事宜想要跟您單獨商議一下,不知道您有沒有空?”

然而費德勒卻大笑着張開雙臂迎了上來,給了齊亞一個結實的熊抱:

“齊亞!不要這麼拘束,公事不忙,來來來,先坐下嚐嚐艾格莎的手藝。”

齊亞被費德勒拽到餐桌旁,一把按到椅子裡,他有些狼狽地對正在往桌子上端菜的艾格莎說:

“艾格莎夫人,很抱歉我來得這麼冒昧,給您添麻煩了。”

艾格莎的心情顯然很不錯,她笑着迴應道:

“哦,你果然跟我丈夫說得一樣客氣。”她又扭頭看了迫不及待坐到椅子上的奧古瑪一眼,“洗過手了嗎,乖兒子?”

後者乖乖地跑到洗手間去了。

等到奧古瑪洗完手回來,晚餐就開始了。

儘管費德勒在席間一直試圖融洽氣氛,但是除了必要的應和之外就一直沉默的齊亞還是使得尷尬的氛圍濃重地連奧古瑪都能感覺到。

“那麼好吧,”見到妻子和兒子似乎都有所察覺,費德勒也感到有些不快,只能提前結束這頓晚餐,“齊亞,你不是有工作要跟我談嗎?來吧。”

齊亞見費德勒起身要走,連忙放下刀叉,用手巾擦了擦嘴,又將面前的餐具歸置整齊,也站起身來,跟着他往書房走去。

奧古瑪則留下幫着母親收拾餐桌,他忍不住問她:

“媽媽,那個叫齊亞的叔叔是盾風城的嗎?”

“嗯哼,”艾格莎端起收拾在一起的餐具,“你來擦桌子。聽說是你爸爸在盾風城的學弟,是個修煉狂。當年好像是被你爸指點過一番,又在一起歷練了一段時間,可以說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怎麼,問這個幹嘛?”

“沒事,就是覺得這個叔叔有點兒奇怪。”

奧古瑪低頭賣力地擦着桌子,腦子裡在不停地想該怎麼做才能讓齊亞幫他在天賦測試的時候作弊。

過了一會兒,齊亞一個人從書房裡走出來,在跟艾格莎道別之後,他就走了。奧古瑪眼看着齊亞走了出去,一咬牙也跟着出去了。

走了沒多遠,齊亞就發現奧古瑪正跟在自己後面,他停下來看着侷促不安的奧古瑪:

“奧古瑪?怎麼了?”

奧古瑪鼓起勇氣對他說:

“叔叔,你是負責天賦測試的對不對?”

“沒錯。”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

“那要看是什麼忙。”

奧古瑪猶豫了一下,有些難以啓齒:

“我……我想讓你在天賦測試的時候,把我的測試結果改爲魔法師血脈。”

“你是在讓我幫你作弊嗎?給我個理由。”

“因爲我想學魔法!”

齊亞皺了皺眉:

“學魔法?我猜你父親肯定不同意。”

“是的,不過他說只要我能夠覺醒法師血脈就不再阻攔我學魔法了。但是……”

“但是你顯然無法覺醒法師血脈,對嗎?”

奧古瑪低下了頭。齊亞想了想,對他說:

“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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