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現金,大約是一百二十斤,零點二五立方米。
這些現金不要說見過,在尚揚之前的生命中,連想都沒想過。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是特殊時期喊出的一句浮誇口號,卻並不證明放在其他時候,沒有道理,今天要不是尚揚突發奇想,可能在未來三年、五年內,也未必能見得到這麼多現金羅列在一起。
“噠噠…”
房門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十位穿着制服的男性,身高全在一米八以上,平頭,每個人都不苟言笑,他們每人手裡拎着一個黑色手提箱,進入辦公室之後,在中間站成一排,好在辦公室足夠大,並不顯得擁擠。
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端起手提箱,平行在胸前。
“咔…”
齊刷刷的一聲,十個手提箱同時被打開。
在打開的一瞬間,裡面的粉紅色刺的人眼球生疼,整整一排紅豔豔的鈔票,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
晃的人頭暈目眩。
要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十萬塊現金與十萬的數字,給人感官都大爲不同,這麼大一筆數字,對於市井小民來說,極有可能是一輩子無法企及的目標。
“錢在這,能拿走多少都是你的!”
馮玄音從辦公桌裡緩緩走出來,一邊走一邊開口,她走到位於側面的寫字檯,重新拿起毛筆,只給衆人留下背影,一筆一劃,不知在書寫什麼。
何尤夫站在一側,冷漠的盯着三人。
李龍只是錯愕了一下,就恢復如禪,他對金錢的慾望不大,雖說沒有沾染到半點佛氣,但對世俗的銅臭看的不重,基本上是脫離了低級趣味,滿心想着該怎麼出去。
尚揚和丁小年對視一眼。
他倆都是俗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要錢,如果有了這筆錢,剩下的路就會全然不同。
尚揚擡手擦了下流出的鼻血,已經沒精力注意自己形象,臉上全是。
心一橫,在十幾道目光之下,率先上前一步,奔着正對面的一名男子走去,這男子雙目炯炯的盯着尚揚,眼看着他一步步走來。
他每走動一步,房間內的空氣都像是跟着流動。
變得風起雲涌。
中間距離不遠,短短三米距離,幾步之後已經到身邊。
沒有理會背對着的馮玄音。
沒有理會在側面虎視眈眈的何尤夫。
擡起手,緩緩摸到箱子之上。
這瞬間。
他清晰能聽到自己心跳聲。
入手的觸感簡直比女人還要柔軟,當真一句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另一隻手擡起來,摁在箱子上半部,用力向下壓,就聽“嘭”的一聲,箱子被合上,又擡起拎向扶手,握在自己手中,握緊,最後從男子手中徹底接下,不重,只有幾斤而已,卻如千斤重擔。
然而。
就看這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很長,之前一直藏在箱子下方。
“小心!”
丁小年霎時間開口,看到匕首頭皮發麻,他就知道,馮玄音不會如此善罷甘休,自己有命拿錢,也得有命花錢。
話音沒等落下,就看這名男子兇狠的擡起匕首直奔尚揚心臟刺過來,一擊要命!
尚揚猝不及防。
匕首瞬間盯在前胸上,卻並沒刺透,防刺背心再次發揮作用,他神情一凜,明白不把這關過去,今天已經無法出門,一手抓住男子手腕,另一手拎着手提箱砸過去。
“嘭…”
極其用力。
但這只是一個信號。
站在一旁的何尤夫眼睛眯起來一點,心裡有種難以言表的喜悅,在臨水縣拳擊俱樂部建立的這幾年裡,每一年的冠軍都會來到市裡供身後女人“放鬆”而每一個放鬆對象他都恨不得剝皮抽筋。
無外乎,在他眼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有資格碰這個女人。
就連孫二爺也沒有資格!
那些男人沒辦法報復,因爲自己的指着就是做個影子、做個啞巴、守候在她身邊。
直到今天,終於有機會。
仿若憋了半輩子的悲愴,霎時間澎涌而出,聲若驚雷吼道:“動手!”
“呼啦啦…”
就看其餘的九名男子聽到命令,同時被戾氣附體,把手中端着裝滿鈔票的手提箱向上一甩,把藏在箱子下面的匕首抽出來,握緊匕首,齊刷刷向尚揚刺過來。
這羣人猶如鬣狗,猙獰的要啃咬分屍。
這一刻,漫天飛舞鈔票。
這一刻,馮玄音在一旁奮筆疾書。
“湊!”
尚揚三人哪裡能如此安逸,這些人的匕首可不是鬧着玩,稍不留神就會爲之送命,丁小年爆吼一聲,順手舉起辦公椅,奔着他們砸過去,能不能活不知道,在這之前都得爲了活着努力。
尚揚在掄向第一個男人之後,並沒鬆手,見所有人都奔自己襲來,快步向後退,同時拽着這個男子跟着一起後退,把他當成擋箭牌。
李龍也陡然變了一個人一般。
沒有後退,快步向前,主動衝進人羣之中,躲過一人的匕首,伸手極其敏捷的抓住這人手腕,再次向上一提,向下一拽,整條胳膊被卸下來。
“啊…”
男子不如博士和先生那般能忍,胳膊被卸掉的一瞬間,慘叫出來。
這些人得到何尤夫的交代,要特殊關照尚揚,所以分出兩個人對付丁小年,三個人對付李龍,剩下的五個人全部奔着尚揚襲來。
“噗呲…”
背心之所以是背心,是因爲胳膊沒有防護,被匕首向下剝開,皮肉頓時向外翻,隱約間能看到肌肉組織,鮮血嘩嘩直流,流淌在地上,侵染滿地鈔票。
“嘭嘭…”
事到如今,唯一辦法就是拼命,上身有防護,不易被刺透,只要脖子以上不中刀,暫時死不了,想到這點,他變得更加彪悍,抓起一人,怒目圓睜,鐵拳奔着來人頭上狠砸,用盡全身力氣,沒有一絲留手。
“哎呀我操!”
打架從來不是丁小年的強項,他沒受過任何訓練,只是普通人而已,對上這其中一個人都很吃力,更別說兩個人,端着辦公椅亂捶,去還是被人近身,一刀紮在大腿上,整條褲子眨眼間被浸透。
“退,你往後退!”
尚揚見狀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不過去,只能提醒。
說完話,余光中不禁掃向另一邊。
何尤夫在看戲。
馮玄音根本沒多看,背對着戰場,奮筆疾書。
ps:感謝丁大哥的支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