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香?臭?

晨有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就是她緊張時會出很多汗,然後散發出不好聞的氣味。

晨的媽媽從小也沒有教她勤洗澡,勤刷牙,以至於她小時候去外面玩兒出很多汗回家也不洗澡,身上髒髒臭臭的。因爲不愛刷牙,她的牙齒不白且有黑洞,因爲不愛洗澡,她的皮膚黑黑的。沒人告訴她女孩子要愛乾淨,也沒人告訴她她很髒,需要去洗洗了。

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碰巧遇到家裡停水,晨已經三天沒有洗澡了。第四天的時候她去上學,跟好朋友抱怨了一句“哎呀,煩死了,我已經三天沒洗澡了!”她本來想的是大家會說:“沒事,你身上有沒味兒。”沒想到前座女生轉頭說:“怪不得你身上這麼臭!”話音剛落,鄰座男生哈哈大笑起來,晨羞愧難當,要是有個地縫,她肯定當即就要鑽進去,中午一放學,晨就從後門跑了出去,一路上避開了所有人羣,回到家氣憤的說:“媽!我要去洗澡,現在就要!”“你又作啥妖呢?哪有水給你洗?”“那外面的公共浴池又沒停水!”“你愛去自己去,要去的話就別吃飯了。”“我不管,不吃就不吃,我就是要去。”晨提上一堆洗浴用品就去了,洗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罷休。

從那天起,她就像瘋了一樣,每天洗兩遍澡,還讓媽媽買了好多香水。每天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鄰座,“我香不香?”一次、兩次鄰座還能敷衍着說“香!香!”但誰也架不住天天問啊,有一次把鄰座問毛了,鄰座來了句:“你有病啊?天天問這些有意思嗎?”晨再也不問了,她決定爲了自己能安心,她打算把一天兩次的澡改成一天三次。這下不僅晨自己遭了殃,連她的家也跟着遭了殃,她由於經常洗澡,把皮膚都洗壞了,家裡的水費每次交的錢是全小區最多的,而且晨每天早上很早就起牀洗澡,她的媽媽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有時候晨問媽媽:“我煩人不?”媽媽會說:“咋不煩,每天都把我吵死了,真是對你無語了。”這時候晨就會湊上來拉着媽媽的胳膊說:“哎呀,我慢慢改,我儘量每天小點聲好不好嘛。”“誒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寫你的作業去吧。”沒有人告訴晨這已經是接近病態了,但是她想控制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而且她有時候看見別人從她身邊走過有時會捏鼻子,她更加覺得自己好臭了,儘管她的好朋友跟她說你不臭,她還是一點也不相信。她很累,但是她就是不放過自己。

有時候她看着自己已經洗壞的皮膚,她就想,如果我當初沒有問內個問題該有多好啊,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現在她每次處於人羣中的時候,她就會很緊張,內個汗就像剛蒸完桑拿一樣不停的流,她只要一感到她流汗了,她就會溜進廁所然後仔仔細細的聞她出汗的每一個部位,如果有味的話她就會在水龍上接一捧水然後清洗那個部位。有一次,有一個女生看見晨的奇怪舉動直接就被嚇跑了,晨看着女生的背影直接彎下腰哭了起來,她就算哭出了聲也沒人管她,最後她乾脆嚎了出來,接着又發了瘋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胳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是這樣……”她一邊絕望的反問着自己,一遍癱軟在地上……

剛跟鑫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鑫躺在後面睡覺,晨跑過去蹲下來用手指戳戳他的頭,鑫睡眼惺忪的擡起了頭,晨故作抱怨的說道:“你呀,天天就知道睡,還想不想考好大學了?”“我訓練好累啊,我實在困的不行了。”鑫委屈的說道。“那我不睡覺還能幹嘛?”這時鑫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並且不斷的向晨靠近,晨感覺他們倆個要貼在一起了,晨緊張極了,一把把鑫推開就跑了。邊跑還邊自言自語道:“不行,要是他聞到我身上有什麼怪味兒就完蛋了,不能讓他靠近我!”可是情侶怎麼可能不靠近對方呢?有一天晚上晨沒忍住給鑫發了一條消息,問道:“你覺不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怪味道?”“沒有啊,你身上一直都是香香的啊!”晨吃驚的望着屏幕,“真的?你沒騙我?”“真的呀,我騙你幹嘛,你要是身上有味兒我還不和你好呢!”晨心上懸着的內顆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自己根本就不臭!晨的自信心又有了一些。晨不那麼感覺到緊張和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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