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統一的物質帝國之一

2、統一的物質帝國

(1)路遇

甄純與蘭芳看起來像是兩姐妹,我又想起梅宏勝說過什麼“甄純蘭芳”的話來,難不成就是這兩人?爲什麼要分開她們?據說利雅堅府人在此間撤去不少辦公室,船廠名義上已經完全歸梅莊所有,但仍有不少利雅堅府的人,梅莊人又設了許多限制,我們只在屋裡玩。我看甄純很好,很對我的脾氣,玩的忘了回去。

晚上就在船廠睡着了,迷迷糊糊被人拎起來,扔進太平湖裡,我看出是幾個利雅堅府人乾的壞事,不久我又被救起,一看還是利雅堅府人,惱道:“每次見你們都得失一身水!又是巴拳找嗎?”“嘿,這小孩口氣大,直呼其名!你最起碼得叫聲巴大人或巴司令吧!”我沒好氣道:“那是你們的司令,我的債務人而已!”

誰知這話惹惱一個大個子,一腳朝我踢來:“他會欠你錢?你他媽再失一次水吧!”我躲開了,憤怒地揪過他的蛋子兒道:“現在就跳下去推着船,敢不老實有你好看!”他騙我鬆手又來抓,我輕輕一捏蛋子兒,只聽他嗷嗷叫了一聲,“撲通跳入湖中,微風中傳出斷斷續續的**和哀嚎,船上的矮個子關掉小船的馬達,悄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那人真好水性,真就在水裡推着小船走。

巴拳在大鳥居的遊覽區也設有專門辦公地點!他很高興地領我去了銀行的金庫,我納悶道:“這梅莊什麼時候成你們的地盤了?”他鼻孔裡哼一聲:“少囉嗦,快挑吧,我還有話要說。”“你說唄,又不影響。”“你和蘭芳去一趟利雅堅府。”“去不去怎麼由得了我?又怎麼帶蘭芳一塊?”“這你就不用管了,記着明天去幾個必經的地點。”

我挑好項鍊和金錶,不在意地拿起一塊金磚道:“我以爲是專門的雕刻,誰知就是模模糊糊在金磚上弄個屬相的印兒!這屬牛和屬鼠有什麼區別了?”“不是自個的東西真不知道心疼。我看你將來最多也就是個暴發戶而已。”我沒理他:“欸?甄純蘭芳屬什麼的?”巴拳驚道:“屬兔啊?你怎麼知道甄純?死有七十年了。”我估摸着會不會是梅莊人騙了他,文聖母生的其實是倆人,而且七十年了依然是個孩子!而甄純一直在他們眼皮底下,卻沒人知道?不過甄純真的是我心所屬的那種,便道:“讓甄純跟我一塊去不行啊?”“還是個多情種子呢!不給自己挑個?”我隨手拿起塊金磚一看,見上刻的恰巧就是隻兔子,巴拳眯着眼搖了搖頭。

爲了避免仇過跟拍,我晃動身形往住處疾奔而去。司於勰正在接電話,是她妹妹打來的,她迫不及待地告訴妹妹我好起來的消息:“這幾天高興壞了,都忘打電話給你了。站住像個大人一樣,就是更讓我們擔心了。”我湊手機跟前道:“姨,我想去你那裡玩!”電話那頭一聲驚呼:“站住!真的是你在說話嗎?可把你媽的好日子盼來了!”“怎麼聽着像罵人的話啊?到底讓不讓去啊?”辛安一旁道:“本來就打算去的,猴急什麼!”

我笑笑:“還有些什麼厲害親戚,都說說讓我也知道啊。”“瞅你市儈樣!親戚多着呢,厲害的沒有了!”我拿出金錶遞給辛安:“別失了身份!”他卻驚叫着吼起我來:“哪兒來的?!”我愣住了,想了想道:“我不和蘭芳談了,又找了個有錢人家的小妹妹。”說着把項鍊掛司於勰脖子上,等她明白那是真金,又是一陣拷問,還疑惑而擔心地與辛安交換個眼神。

辛安斥我道:“不義之財絕不伸手,明白嗎?”司於勰也蹲下身來扮着我的肩:“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你還沒說呢。”“你可不能犯傻,你爸幹工作得罪不少人,今天差點就,差點被賈雄偉和劉豪文推車軲轆底下!”我“啊”了一聲,點點頭,想這些東西實在沒法往回送,便道:“我新認識一女孩,她叫甄純,住船廠附近,還送我塊磚。”辛安掂着金磚道:“這些都像是真東西,挺沉的!”

巴拳派人領我回船廠,恰好甄純在裡面張望:“站住,你昨天被抓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以爲你又要失戀了呢。”我認真道:“只要你不不理我,我就不失戀。這個給你,我們倆的事算定了啊。”司於勰上前把金錶和項鍊都塞她手裡:“你叫甄純?真可愛啊!可這些東西得還你!”“還我?我只要站住的!”又是個穿制服的人,過來來拉她,甄純扭頭道:“站住,什麼時候來娶我?”我忙道:“很快!等我從利雅堅府回來!”

終於要坐飛機了,我很興奮,卻發現旁邊的位子上坐着蘭芳,眼神裡充滿着膽怯。“你這是在追我嗎?”她認出了我,眼淚打着轉轉卻沒掉下來:“我和舅舅走散了,這個大人我不認識。”那是個利雅堅府人,朝我笑笑,沒有說話。我想起了甄純,問蘭芳道:“你有個妹妹?”那利雅堅府人豎直了耳朵。“你怎麼知道的?我總覺得她會搶走我有過的東西。”看着窗外飄過的白雲,我像那個利雅堅府人似的故作高深地笑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神仙到底住在哪裡?這飛機不會撞着他們嗎……

利雅堅府到處都是高大的玻璃幕牆,十分晃眼。不久我便與蘭芳道別,她咬着我耳朵道:“我恨你!”“爲什麼?”“你不幫我!”“我大喊大叫地幫你嗎?你又不願意和我談戀愛!對了,那個叫仇過的真是你舅嗎?”“不管是不是,我喜歡他,他什麼都給得了我,包括優雅高貴。”“他現在給得了你幫助嗎?他給不了你你卻依賴他說他好,我個和你一樣的小孩給不了幫助你卻恨我。”“你就是素質差!” “我們會再見面的,我會幫你的,不過我已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不許你們談!”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大度地朝她揮揮手。

司於勰的妹妹叫司於瑕,和她姐姐一樣,也是那種乾瘦型身材的人,先結結實實地抱了辛安,眼淚撲簌簌地說道:“姐夫,你來了!”我不滿道:“來了你能怎麼着!”她奇怪地看着我:“站住?哇,都長這高了?你也揪着姨的心呢!”“我可沒揪你身上任何地方啊?”她把自己的墨鏡給我一戴,端詳了一會道:“不像是老闆,更不似學者,咋感覺像個混混啊。”我沒好氣道:“能混下去就不錯了!”三個大人一起哈哈大笑,她最後才挎着司於勰的胳膊問長問短起來。

後來才知道,原來司於瑕中學時被人販子拐了,賣於一農村四十多歲的老光棍,辛安在參加工作的第一個年頭,因一起販賣兒童的案子異地救她出水火,這才與這兩姐妹一來二往起來。司於勰那時正讀大學,家境又窮,辛安與她共同想辦法,籌錢讓司於瑕考了個利雅堅府的大學,畢業後便一直留在這裡。

司於瑕的老公在一家超市上班,聽說倒是個顧家的人,可我們去了那家超市買些日用,他只是擡起頭,簡單地打個招呼,臉上連點笑意都不帶。感覺利雅堅府的人都很忙,根本顧不上和人家長裡短地說話,彼此“嗨”一聲、點點頭就算很熱情了。

(2)存在、發展的前提

第二天,我們到一蒙古包一樣的白色建築物前遊覽,司於瑕介紹說是利雅堅府莊主辦公的地方,我就納悶,咋每個州府都把莊主辦公地弄成個遊覽項目?是爲了表示親民呢,還是表示他們的官很大?而且只要是當官的,無論活着或已經死了,更不管做了什麼事,都值得人們惦記嗎?辛安道:“咋像個教堂啊。”司於瑕蹙鼻道:“哼,壓根就是,是拜金的教堂。”司於勰道:“不說是民主的聖地嗎?”“選個莊主得花幾百億,你說要不聽捐款人的話,莊主能坐那兒嘛!人們高興地在金張與金李之間選個自己人,偶爾也能就某具體事情在莊主提供的a與b之間做出鄭重選擇,就算是民主了。”

我笑着接道:“那不就是財政議事廳嘛,卻管那麼多事?”司於瑕也笑道:“有時候我覺着民主就是少數挾持多數的有效工具,是對公權與物慾的分贓,是文明的遮羞會所。可我老公可熱心這些事,說倘若不參與,自己的利益就不可能得到充分表達和尊重。”我忽然問司於瑕:“你不恨寬州府嗎?”“有你爹媽在,我恨什麼呀,那麼多親人。”我想了想道:“原來只是有牽掛在那裡。長大了我也當警察,把寬州府壞人的手都剁了,讓我們那裡比這兒還好!”司於瑕嚇得直咂舌。

晚上回來,辛安想去看電影:“利雅堅府的影片看着過癮。”司於瑕道:“有什麼好看,我們寬州府鬼啊什麼的動物電影纔好看呢。”我贊同道:“那不是動物電影,姨。不過利雅堅府所謂的大片翻來覆去就一個主題,就是拯救,一兩個英雄拿根本救贖不了人類的科技非要去救贖,其實,裡面除了感官刺激就是刺激感官。”司於瑕贊同道:“是,他們用一分鐘眨眼的功夫表示感情發展,用十幾分鍾刻畫牀上細節,再用一百多分鐘敘述一次救贖,以表達科學與武力是多麼無往而不勝。”

司於勰笑道:“你說你現在到底哪裡人?說是利雅堅府的吧又總留戀寬州府的好,說是寬州府人吧,卻連聊齋都想不起來,說那是動物與鬼故事。”“是啊,我也搞不懂自己是哪裡人了。不過我經常起離開寬州府時的一件事,一箇中年男子飛機起飛前跪在機場乾嚎:‘終於離開了,我再也不回寬州府來了!’真不知道他咋想的,我咋就沒和他那樣的仇恨呢。”我看着司於瑕道:“你這樣說我覺得你很可愛可敬,可要是寬州府莊主敢說‘真不知道那人怎麼想的’這樣的話,我就一定去擠了他的蛋子兒!”

司於勰嘆口氣:“不用想,肯定是鬥私廢法時靈魂被整怕了,後來又窮的失了尊嚴。”辛安耷拉了眼睛道:“說那些幹嘛,都是些過去的事,也都改過了。”司於瑕這下不同意了:“過去也得提,改過了更不能反倒成禁區了一樣,那鐵定了還得犯病兒!”我插話道:“對,當官的最應該那樣想,這也叫恪盡職守,否則總覺得官把公權變成私家的東西,緊緊抱着摟着,生怕別人說一句不是。”辛安罵道:“你個屁孩懂啥?去不去看吧,離開利雅堅府,可沒地找這好的影院了!”

看完電影,我抽出司於瑕書架裡的一本小說看了起來,小說名兒叫《五面》,作者是寬州府人。我翻完了又忍不住感慨道:“這咋和剛看的利雅堅府的電影是一個味兒啊?”司於瑕道:“是啊,它是寬州府有名的科幻小說,聽說就要在利雅堅府拍電影了,我興沖沖地跑去買回來,可總覺得哪兒看着不舒服。”“那是。”我與司於瑕越來越投機:“因爲你骨子裡還是寬州府人,而作者正準備舍了祖宗的老本,要往利雅堅府投誠呢。”辛安道:“胡說,那小說我也早看過了,可以說是場面宏大,充滿想象,特別第一部,還富於反思和批判精神,是難得的佳作。”我點頭稱是:“作爲書評你說的很中肯,但如果說起其中的一些觀點,你就不會這樣想了。”司於勰和她妹妹妹夫一起朝我看來,我笑道:“這是找我要理由嗎?第一,書裡的兩條文明法則沒一條是對的。”

司於瑕好像是回憶了一下道:“難道文明的發展不以存在爲前提嗎?”“文明的存在、發展是以個體整體上的死亡爲前提的,如果文明人都長生不老,這個文明就要倒退、滅亡。死亡、更生才能使文明延續、日新,才能使文明作爲基因去被繼承、發展。”“那書中的第二條,宇宙的能量與資源難道也不是一定的嗎?”“第一,宇宙在膨脹擴張中,物質不斷產生,其存在並佔有的能量和資源也在增長,所謂守恆,都只是在某一體系內而言的,把宇宙說成是一次大爆炸後便停止生產物質是不對的。第二,即使真的物質是有限的,消解一小塊石頭所產生的能量,都足夠發動一艘飛船,能量與資源足夠利用,文明爲什麼要爲此而戰?”

辛安眯着眼問:“有第三嗎?”“當然有啊,第三是作者讓個邏輯完成了一次對人類的救贖,這是人的精神的大退步,顯然不對。只看到文明而看不到精神,看不到文化,就難免陷於片面和悲觀。”“不悲觀,又如何救贖?”“當然是用孔學、用人德。小說最後也提到了智子、程心、甚至艾AA等,似有迴歸意,但總體上還是不相信或沒有意識到孔學的智慧與力量。即便自己受了鬥私廢法的害,也不能因此否定了那個背景中的文化,再說孔家店也是受害者呢!”

司於勰搖搖頭緊張地問我:“你到底是誰?”我也覺出自己的得意妄言,不知怎麼就忽然摔倒在地,失去知覺。第二天醒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傢伙來找司於瑕的丈夫,悄聲商量着什麼,隨後我就被他們帶走,來到那個白色帳篷。蘭芳也在那裡。

一個高個子正在打電話,那氣勢,相當自負和霸道:“巴拳?你怎麼回事?咋辦個小事還淋淋漓漓的!我說的是那三小孩的事!辛站住和蘭芳已經在這裡了,還少一個,應該是叫甄純。對,龜兒子梅莊人七十多年前騙了我們,那甄純就藏在你眼皮底下。對,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限五天時間,否則要你獎金扣完,前途暗淡!”我好後悔飛機上問蘭芳那句話,怕害了甄純,卻莫名地拉了蘭芳的手,又像是自我安慰道:“不怕,他嚇唬我們呢。”

這時一女人抱一塊顯示器進來道:“莊主,信念調查結果已經初步彙總,您看?”“講。對了,把備選項也念一下。”“問:你認爲最萬能、最信仰、最亙古不變有效支配人們的是,A上帝,B孔子,C理性。”我想,這題怎麼會有答案?聽那莊主道:“嗯,問題設計的不錯,各處選c的情況?”“沙駝府人百分之七十五選c,向原府百分之八十五選c,北地府百分之九十九選c,甌平府百分之一百選c,我們當然也是百分之一百。梅莊和寬州府有些特殊,說一會兒就傳視頻過來。”高個子莊主皺着眉直起腰:“爲什麼他兩家那麼費勁?難道百分之五十都不到嗎?”“都超了,其中寬州府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人選c,所以我們正在要求視頻覈實。梅莊有五百多名議員正忙於參拜神社,尚未參與投票。”“百分之一百二?”“是的,偉大的單莊主。現在梅莊的數據確定了,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選c,寬州府的視頻也傳來了,要看嗎?”那姓單的嚴肅地點了點頭。

(3)雙手投降

我前面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許多人頭,那姓單的問:“他們莊主面前的小牌子上寫的什麼?”女人回答:“是首長二字。”“他不叫姜民寶嗎?”“首長是稱謂的一種,也可能是爲了保密。”只見畫面上的姜民寶不屑地看看問卷輕笑道:“這也要費事調查?還用說嗎?肯定是理性了,我舉雙手!”於是寬州府核心圈的百十號人就都舉起了雙手。那姓單的頓了頓,忽然哈哈大笑,起身便要離開:“哈哈哈,百分之一百二十?他們是不是該叫120了?”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初看那小說《五面》,就覺寬州府民間不少有代表性的人已都暗自屈身工具理性之下,現在再一看這些體制內的精英們,那一個個舉着的雙手,分明就是完完全全向利雅堅府,向物理投降了嘛!扔了老祖宗的飯碗去向理性乞討,這都什麼事嘛!理性都被工具化了,由成功至上、實用主義進化至工具理性了?那樣的理性壓根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就一權衡利弊、計較得失的工具嘛,把一杆稱放那裡頂禮膜拜,分明是要徹底抹掉人的精神思想!我一腳朝牆踢去,帶倒了蘭芳,自己也疼得大叫。

那姓單的轉身看着我道:“噢,差點忘了,站住小朋友,不喜歡寬州府嗎?我可以現在就叫你成爲利雅堅府的人。”我沒搭理他,揉着腳反問:“你叫單什麼?”“你這話問的,好像我是個獸醫一樣。不過我還真幹那一行當,誰出頭我就割了誰。”我吃驚道:“你不會叫單仁吧?”“不是,我叫單邊,我纔不取你們寬州府的名呢。”我終於鬆了口氣:“你要叫單仁我就該撞牆而不是踢牆了,這太平湖也得跟着倒黴了!”“怎麼會呢,現在我們都已經統一了,皇帝老兒,就是那個叫李杏的,就住我隔壁的辦公室。”“啊?統一過了?什麼時候?叫什麼?”“帝國的名字還在各州府徵集呢,叫科學帝國?物理帝國?理性帝國?我的意見,就叫自由民主帝國得了。當然了,我會以最民主的方式全民公決決定。”“噢,原來你們搞調研就爲統一做輿論準備啊?”“早就一切就緒了,那只是形式。”我想起寬州府曾有過諸侯爭霸的事,又多嘴道:“那你們不聚一聚、開個會什麼的?”“後天就開會。”“後天?咋好像是一部末日電影啊。”

後天到了,萬分幸運的是,末日沒有來臨,太平湖迎來的是一個見證帝國統一的盛會。我見到了被深藏宮中的帝國皇帝李杏,他體型瘦長,面容漂白,一臉孤傲,沉默寡言,總是一副深思的表情。會議當然是單邊主持的,他敲了敲桌子道:“幸逢盛世啊,我們太平湖各州府意見難得如此統一。會議第一項,大家有什麼感想,可以先充分地表達一下。”衆人馬上把李杏撇到一邊,一齊恭維起單邊來,甌平府莊主歐資率先大發感慨:“沒有利雅堅府的強大,就沒有太平湖的明天!”梅宏勝乖乖地領着甄純來到會場:“是啊,是單邊用物理統一了帝國,這可真是我們這些平庸之輩的福分啊。”姜民寶也有理有據地拍起了馬屁,並大發評論道:“物質實在是一切的基礎,是一切的一切,天下之鐵律!”

單邊滿意地點點頭:“會議第二項,都一家人了嘛,大家各提個要求,我儘量滿足!”姜民寶想的周全,起身道:“還不如各自寫個紙條,否則怕面子上不好看,萬一再吵起來了。”北地府莊主熊勇呼地站起來道:“寫紙條?他不認咋辦?還是當面鑼對面鼓地講清楚!”單邊冷笑道:“那你的要求是?”“我尿過的地方都是我的!”歐資嘟囔道:“這不已經統一過了嗎,咋還這樣啊?”單邊站起來,青着個臉沉思片刻道:“這不表達意見嘛,隨便說。梅宏勝,你的要求是?”梅宏勝觀察了單邊的臉色,怯怯地瞟一眼熊勇,大聲響應道:“我最美,我鄰居都醜!”姜民寶不幹了,鼓起勇氣站起來道:“單邊還是你遠方鄰居呢,他也沒你好?你咋這副德行啊?還那副自我陶醉的方士嘴臉!”接着義正詞嚴地大聲道:“我的要求是:我要和你們玩!”

輪到向原府了,莊主向素站起來道:“我要吃葷!”沙駝府莊主尹奮卓搖搖頭自語道:“主啊,你什麼時候顯靈?”衆人聽到都笑了起來,單邊非常不屑地對他冷嘲熱諷道:“看來你求不着誰,那就自個玩去吧。”尹奮卓真的走了,歐資最後彬彬有禮地站出來道:“我要有自己的影子!”

這些莊主,一個個要求的夠雷人啊,我朝歐資看去,不知是他總躲在單邊背後,還是單邊總有意站他前面,竟然沒有自己的影子!單邊笑道:“我們不一直玩的非常圈子、非常自我嗎?忽然要個影子作甚?”歐資看着天花板,顯得有些委屈。熊勇不屑地對着歐資哼了哼鼻子,朝單邊嚷嚷:“怎麼辦?說滿足要求,總得有個規劃、時間表吧?”單邊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不顧自己強大的實力,敢違逆着亂提要求,這纔想起了端坐正中一言不發的李杏,威嚴地向他看去一眼。李杏會意,輕輕擡了擡屁股,一股臭味襲擊了每個角落。單邊拿右腕(腕上手錶樣的東西其實是個帶軟質顯示頻的信息處理器)往那氣味濃郁處晃晃,上面馬上顯示出一行字來:“設先決條件。”

單邊胸有成竹道:“我們都理性一點嘛,自由、民主、人權,這些我們共同追求的宏偉理想都做到位了嗎?”北地府不幹了:“憑什麼要先自由民主?憑什麼我們州府是否自由民主要你說了算?”“憑什麼?憑我科技先進、制度先進、文化先進!而且,熊先生,看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現在統一了!皇上就坐這兒呢,你的眼睛竟然看不到?是他說了算,不是我。這公平吧?滿意吧?”“皇帝老兒該住我家纔對!”“住你家幹啥?他住這裡不好好的嗎?”“皇帝要不輪流坐檯,那我們就互相評議看是否自由民主!反正不能你一個說了算。”“我們七家呢,怎麼會是我自己?誰還會像你那樣孤家寡人?”“你他媽纔是真正挾了民主獨斷專行呢!”“你他媽給我嘴巴放乾淨點!”“老子怕你不成!”熊勇又罵了一句,這才摔門而去。

單邊朝熊勇呸了一口:“老子還不帶你玩呢!”接着重重敲了敲桌子道:“還有誰不服氣?”姜民寶低下頭去做筆記,單邊道:“寫在上面有什麼用?自由民主是要實行的!好,下面進行第三項,這裡有三個小孩,都有特別的才能,而有些人卻想把這些人類共同財產據爲己有!”說完嚴肅地看了梅宏勝一眼,這時梅宏勝碰了碰姜民寶,竊竊私語起來:“發動機是科學技術,更是人類共同財產吧?他護的比腚還緊呢!”單邊聽見了,怒道:“那是因爲知識產權的原因!”姜民寶立即舉手道:“我願意買,多少都行!”“你先把自由民主搞好了!那能賣給****啊?”姜民寶訕訕道:“單莊主,你這樣說不合適吧?我們倆又不是一個帝國的了?我們寬州府咋就和****掛上號了呢?那我們是敵對關係嗎?你是想困死我還是直接掐死啊?”單邊壓根就沒把他看在眼裡,一個幾乎是投降過來的人,不捏他捏誰!“你再叫我就把你拉黑!”“真是秀才遇見兵!”姜民寶不滿地嘟囔一句不再多言。單邊累了似的說道:“好了,這第三項就是讓大家與仨小孩見個面,而後留他們在利雅堅府供科學研究!”

我什麼時候成了供人研究的人類共同財產?我很氣憤,期待着姜民寶把我要回寬州府,見莊主們走了過來,忙率先表明立場:“我愛家鄉的藍天!”我不知什麼時候被戴了耳麥,聲音很響地傳了出去。姜民寶果然就走了過來,悄聲問我:“你是李杏的兒子嗎?”我愣在那裡,搖搖頭,他失望地走了,我忙喊:“可我是寬州府辛安的兒子呀。”姜民寶又搖搖頭,非常理性而肯定地回一句:“寬州府的兒子多了去了!”歐資爲了替單邊主持的會議烘托氣氛,走過來清朗而又很親民地說道:“對對,三小孩每人說一句話,看你們有多天才!”蘭芳看了李杏一眼,上前一步道:“理性使我智慧優雅。”衆人紛紛鼓掌,我見李杏也深情地望了過來,那蘭芳與之四目相對,竟像被吹了氣球一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長着,瞬間長成一典雅、飽滿、婀娜的少女!衆人都看得呆了。

“愛的力量真偉大!”我有些失落,甄純卻以爲我是在難過,拉了我的手大聲道:“我要和辛站住談戀愛!”我大爲感動,這本來是我一直想說的話,現在又是被無家可歸的感覺籠罩着,竟掉下淚來。我後來想,那時我應該紳士地對甄純說聲:“我愛你!”哪怕實打實地來一句:“你搶我先了,是我要和你談戀愛才對!”甚至也可以什麼都不說,卻送她深情一吻,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我雖然很想,但其實很不擅長談戀愛,因爲我當時只是被相當窩囊地感動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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