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說當中的武林中人,在敵對雙方的人數達到了一定程度,並且雙方的綜合實力持平的時候,就會演化爲擂臺比武。無論是天龍八部之中,羣豪上少林的戲碼,還是在這裡,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都演化成了一種比武。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武林人自我保存實力的手段。運用比較平和的方式,獲得最大的戰果,總比亂戰要好得多。
溫小天開始一一點評上場的比武者。他不偏袒六大派,也不看不起明教,在武功的評判方面,很是公正。只是他的眼光,卻和當下的武林人截然不同,能夠對他信服的,也不過就是身邊那些跟隨着他衝殺過的武林羣豪罷了。
溫小天點評的時候,聲音不大不小,並不避諱。得益於比武者的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故而溫小天說的遊刃有餘。只是明教之中,卻有人生出不屑不滿來,殷離的老爸直接跳上場來,一抱拳,便是指名道姓,要挑戰溫小天。
溫小天有些無語的看了看這個中年人,感覺有些無奈。白葉子小聲說道:“就去打一場吧。”
“也好。”
溫小天好不逃避,直接上場,很是騷包的將自己的外袍脫了,只剩下一條褲子。讓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一身看着並不健碩,但是卻勻稱的肌肉。白花花的肉,在寒冷的天氣裡,帶着一種奇妙的韻律感。
溫小天說道:“我要上了!”
鷹王雙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勾回去,中指食指大拇指組成鷹爪,眼神也變得犀利了起來。
“請。”
隨着這一聲“請”字出口,溫小天動了。這一動,竟然出人意料的不見腳步移動,只是右臂如同長槍大戟一般朝前伸出,然後詭異的伸長,五根手指分別變化了五種形狀,帶着五種不同的勁道,朝着鷹王就殺了過去。
鷹王大吃一驚,但是想要反應,卻已經沒有了機會,溫小天的指槍帶着強勁的力道,在他的肩膀窩那裡點了兩下,已經讓他沒有了再戰的力量。
“厲害……”
鷹王有些不可置信。
這樣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而溫小天那種手臂一伸,竟然可以自己延長的本事,更不是人可以擁有的。溫小天嘴角多出了一絲莫名的笑容,說道:“用處這些手段,算是我欺負你們了,接下來誰來?”
先前半道上,鷹王遭遇峨眉武當,溫小天沒有出手,這一次一出手,就是石破驚天。不單單是明教的人驚訝,就算是見識過溫小天本事的那些羣豪,也都是驚訝。是什麼樣的功夫,居然能夠讓人的手臂伸出那麼長呢?
“我來……”
一個人上臺,然後就被溫小天直接打了下去。
如此三番之後,溫小天也覺着沒什麼意思,乾脆就自動下臺了。和這些人比武,簡直就有些欺負人的嫌疑。接着少林寺的人又上去挑釁,雙方再戰,但觀衆的注意力,卻都已經集中在了溫小天的身上。
又是一會兒功夫,明教再次來人,卻是張無忌帶着楊逍等人過來了。他們這一來,也標誌着明教的高端戰力終於到齊。
溫小天看了張無忌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張無忌已經得到了乾坤大挪移,成爲了明教的教主。這其中發生了多少事情,已經無關緊要了。溫小天的目光在少林僧人中間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消失有段時間的僧人。
成昆。
可以說倚天屠龍記的故事,就是因爲這個人而展開的。無數的悲劇,無數的仇殺,也都是因爲這個人而開始的。而毫無疑問的是成昆只會成爲自己的敵人——他站在元蒙一邊,自然只能夠成爲敵人。
只是注意了成昆一眼,將人記住,溫小天就重新將精力放在了現場當中。
在張無忌上場之前,楊逍率先出手。
只是楊逍的手段,卻讓溫小天有些嘆氣。楊逍使得是楊家槍法,而內功方面,看樣子則是全真心法。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楊過的後人了。只不過楊逍的功力,卻更爲厲害一些,是楊鐵心等人不能比的。
尤其是楊逍的鐵槍招數之間,竟然還夾雜了一些九陰白骨爪以及螺旋九影的功夫,乃是傳承自梅超風的手藝。
楊逍是一個天才,真正的天才。
這些招數,在他的手中使出來,那是信手拈來,隨心所欲的。而他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實在不俗。可以說這麼多的武林中人,唯一讓溫小天看着眼前一亮的,也就是楊逍了。當然,楊逍也不是沒有缺點——他的招數,爲了追求飄逸的效果,而犧牲了很多的威力。在溫小天看來,這些招數應該都簡化的。
這是楊家的後人啊。
“打得真漂亮……”白葉子的眼光很顯然和溫小天不同。
溫小天看重的是威力,但是白葉子卻很欣賞楊逍這種花蝴蝶一般的打法。尤其是映襯着楊逍的那名崆峒高手,就更加明顯了。一番乒乒乓乓之後,楊逍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這還是爲了追求漂亮的效果。
面對楊逍,溫小天決定上場指點一下他。當年楊鐵心看過了溫小天的戰鬥之後,重新明白了楊家槍法應該怎麼練。後來加上了楊康,以及一個不羈的楊過,更是將九陰白骨爪和螺旋九影,橫空挪移的身法融入其中,形成了楊家的功法體系。而在楊逍手中,纔是將這些得以發揮出來。
只是這個世界的大環境的慣性太過於巨大,楊家的功夫也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低谷,被武林環境拉下到了三流水平,這一次也難以恢復到北宋的年代。
想想當年楊家將的強大,總是令人感慨。
楊宗保掛帥比武,天下無敵。穆桂英掛帥戰遼,更是強的一塌糊塗,江湖人根本就無法與之匹敵。那一手的楊家槍法後來竟然衰落到了如此境地,簡直令人感慨。溫小天上場,說道:“楊過是你什麼人?”
“先祖……”
關係具體已經沒法兒說了,因爲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楊逍說起來卻很驕傲,他有那樣的先祖,他的先祖有他這樣的後人。
“戰陣武學,講究的是以力服人,以力壓人,一招一式,都有莫大的威力。很顯然,你的功夫還不差,唯一錯的,便是沒有將力氣打熬的足夠。否則的話,那崆峒派的,根本就不是你一合之敵!”
“你是誰?”
“溫小天……當年我在牛家村做過客,吃過包惜弱的飯,喝過楊鐵心的酒。後來也解決了楊家的一件大難事,終究是沒有讓楊家發生什麼杯具。我看你放着將門絕技,不好好修煉,反倒是練什麼勞資的乾坤大挪移,卻是有些惋惜……”
“你?”
楊逍有些不相信。
溫小天道:“我知道很難讓人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的這一切,說和我無關,也無關。畢竟當年的我,僅僅是傳授了郭靖八極拳,傳授了老頑童長生劍罷了。不過老頑童把長生劍傳給了黃蓉,然後武當峨眉也都繼承了……百年前,還是兄弟之家,百年後,已經是生死之仇,真令人唏噓啊。”
如果時間是緩慢的流逝,而不是這樣的跳躍,溫小天一定不會有這樣的感慨。但是對他來說,這就像是前一天還是很好的兄弟,第二天他的後人就相互捅刀,這其中的對比委實強烈了一些。
“你的話,如何讓人相信?”
家裡的傳說中,這就是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大宋禁軍都圍不住,後來更是在天山之上白日飛昇。而一代刀皇九寒,即便是在臨終彌留的時候,也依舊念念不忘破碎虛空,白日飛昇,可見溫小天對於武俠世界裡,高端武力的影響力。
而溫小天的這些話,卻徹底讓武當派和峨眉派凌亂了。
是的,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
得到了證實的猜測,也依舊讓人難以接受。最難接受的自然是峨眉派了。滅絕師太這個人,你說她偏激沒錯,但卻也足夠的尊師重道,峨眉派的師祖郭襄的前輩的前輩,尤其是還用着人家的武功創立門派,怎麼能不尊敬?
可溫小天和魔教的關係又那麼曖昧……
“前輩有所不知,這魔教中人……”
“閉嘴,沒問你話。”
滅絕師太剛剛開口,要橫插一槓子,就被溫小天打斷了。
溫小天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來,猛然朝着少林寺的方向衝了過去。他這一下爆發的突然,讓人有些措手不及,躲在後面的成昆反應奇快,看着就要跑。但是他的速度畢竟慢了,纔是後退了十來米,就被溫小天攔住了。
少林寺的人紛紛怒喝,溫小天視而不見,只是堵住了成昆,“哪兒走呢?陪我去中間,有些事情說明白了。”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
成昆心裡頭雖然着急,卻面不紅心不跳,思考着對策。溫小天不和他囉嗦,只是伸手一把掐住了成昆的脖子,就好像是抓住了一隻伸長了脖子的鴨子一樣,大步回到了場中的空地上,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