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申無垢是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白了林凡一眼，這個人啊，看起來平時挺溫和的一個人，但心裡面啊，恐怕比誰都要驕傲。
旁人遇到這種事情，不說害怕，擔心總要是有的吧。他倒好，該吃吃，該喝喝，渾然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他自信，還是自負。
但不管怎麼說，終究還是相識一場，該說的，自己卻是不能不說了。
心中有了計較，申無垢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你現在的修爲有了很大的精進，恐怕已經是先天巔峰了吧，在我們這些人中可以說傲視羣雄，獨領風騷了。但修爲是修爲，鬥法是鬥法。”
“很多時候，鬥法不止是看修爲的。而且你一直都醉心修煉，降魔路和煉心塔一次都沒有去過是吧？更別說下山與妖魔鬥法了，你連半點鬥法的經驗都沒有，怎麼和別人鬥嘛。”
“我跟你說，你別看李然那些人似乎修爲不如你，但那些人都是和妖魔鬥過法的，先天巔峰的妖魔，也有不少死在他們手中的，很是厲害，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們。”
申無垢細細說着，“雖然這次大比，不可能下狠手，真的打死你。但要是讓你丟面子，怕是比殺了你還要容易一些。就算你也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手段，但你能戰勝一個，你還能夠戰勝所有人嗎？”
“現在光我們知道的放下話要在大比上給你好看的，就有李然，哈哈，烈火幾個，還有些其他不遜色李然他們的人，對你的看法也很不好呢。”
“你呀，這次是真的惹了衆怒呢。”
申無垢有些憂心忡忡，雖然之前一直沒有來找過林凡，但一來她們不像林凡，一直留在無量山上，有那麼多空閒，二來也的確有礙於那些傳聞，不好親近林凡。
但現在明知道有這麼多人摩拳擦掌，等着看林凡的笑話，打林凡的臉，她們也不好不聞不問了。
“秦漁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雖然不好聽，但的確也沒有什麼惡意。”
申無妄忍不住開口道，“你又何必因爲一時之氣，非要讓自己站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呢。”
“所有人？不至於吧。”
林凡笑了笑，不知可否。他雖然修身養性，看慣了世態炎涼，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並不意味着他心裡真的就沒有火氣了。低調不是畏懼，就算沒有這次九天十地闢魔梭的原因，等到後面無量山中幾位真仙收徒的時候，他也會出手爭一爭的。
說白了，只要不牽涉到林凡的修行利益相關，林凡不會在意很多事情，但要是誰想阻撓他的修行計劃，那誰敢伸手，他就直接剁掉。
別說還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慣他，就算是，只要是他心意所執，便是和全世界爲敵，又能如何！
“哎，你這個人怎麼就聽不進別人的話呢。”
申無垢按捺不住，嗔怪一聲，“我們也是爲了你好。難道你非要等到上了場，才發現自己不是對手，被人羞辱得無法立足了，才能夠明白嗎？”
“羞辱我？”
林凡忍不住笑起來，語氣淡淡，“還真是蠻久沒有聽過這種話了。”
“鄭隱，你怎麼這樣啊！”
申無咎急了，文文靜靜的一個女孩子，也忍不住漲紅了臉開口，“大姐和小妹真不是騙你。李然那些人真的做得出來的。就算到時候會有仙師在，但恐怕也不會阻止這種事情。你就不能退讓一些麼？逞兇鬥狠，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看來，我以前真的太過低調了啊。”
林凡看到申家三姐妹你一句我一句，雖然有些不中聽，但的的確確是在擔心他。說起來，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做人低調一些，不知不覺就被人小看了啊。不過仔細琢磨一下，林凡覺得應該還是自己的心境終究不再年輕了。
想想也是，如他這般年紀，如他這般修爲的人，哪一個不是年少輕狂，意氣風華，沒有被漫漫修行路蹉跎掉心中意氣的人物。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或許纔是這個年紀，這個境界的修士應該有的心態。像他這種老頭心態的人，太過淡然，難免會被人理解爲怯懦，被人小看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當初李然他們去堵你洞府，那個時候，你不就應對得挺好的嗎？怎麼這次，就不肯退讓一步呢。”
申無垢嘆息道。
林凡摩挲一下茶杯，也不好解釋，自己其實已經無敵寂寞很久了，別說只是一羣先天境的小輩，就算是神通境的仙師過來，也能一個打十個。
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說出去，難免會讓人覺得誇誇其談，吹牛不打草稿了。所以林凡也就只是笑了笑，“行了，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事情反正已經這樣，再說其他的也沒什麼意思。一切就大比上見分曉吧。”
申無垢氣得夠嗆，忍不住柳眉倒豎，就想伸手過去揪起林凡的耳朵，在他耳邊大聲吼上幾句，看看林凡是不是耳聾了，怎麼就聽不明白她們的意思呢。
但終究還是沒有，被申無妄拉了一下，三個女子站起來，申無妄嘆了口氣，道：“那行。你既然有你的想法，那我們也不多說，免得枉做小人了。回頭我們幫你跟秦漁說說，希望看在我們的面子上，他們也能夠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着，申家三姐妹牽着手，往外走，林凡想了想，坐着沒動，目送着三人離去，遠遠的還能聽到申無垢有些抓狂的喊叫一些氣死我了之類的話，倒是讓林凡忍不住笑起來，覺得這申家三姐妹倒是沒有之前他想的那般勢利。
“剛剛無妄她們來過？”
申無垢她們前腳剛走，任壽後腳就來了，人還沒坐下，就問道。
“你倒是聞着味就來了。可惜了，你來晚了，你的某位女神仙子剛走。”
林凡打趣道。
任壽就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嘴上這樣說着，任壽卻忍不住道：“無妄她們不知道你的情況，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說起來，無妄她們也真是了不起啊，身爲女子，在山下做的有些事情，就是我們這些大男人也有些汗顏啊。”
任壽挑了幾件事情跟林凡說了說，林凡笑着點點頭，“怪不得，你也忍不住動了凡心。”
“少年慕艾而已。人之常情。我也沒有別的想法。”
任壽笑了笑，說回正題，“對了，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資料，你看看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老任你有心了。”
林凡微微頜首，沒有再說更多，心意到了便是了。
……
就在林凡窩在洞府裡，好好研究任壽收集的資料時候，時間以一種優雅卻又不可阻擋的腳步緩緩向前，眨眼之前，已經到了大比前夕，關於大比的氛圍越發濃厚，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猜測誰能夠獨佔鰲頭和前十名的可能之外。
關於林凡的一些事情，也不可避免的成爲了另外一個讓人關注的焦點。
“沒有去過一次煉心塔，沒有去過一次降魔路。貪生怕死，一直當縮頭烏龜的鄭隱竟然放下狂言，說要拿走第一。哈哈，果然是好大一個笑話。”
“噓，你小聲點。萬一被我們鄭隱大師兄知道了，找你麻煩怎麼辦？人家很厲害的，沒看到鄭隱大師兄的奪冠賠率是遙遙領先的……倒數第一麼？”
“哈哈！”
李然對外面的那些傳言很滿意，不過那些話可以糊弄一些看熱鬧的人，李然卻知道是不可能糊弄住他面前這些人。
“哈哈道友，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沒有添油加醋，那鄭隱的確放下狂言，要爭一爭第一的位置。這件事情，當日很多人都聽到了。”
“而且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秦漁道友本來準備找了申家三姐妹準備去勸說一下鄭隱，緩和一下大家的氣氛，畢竟大家也算是同門，弄得這樣劍拔弩張，對誰都不好。”
“結果鄭隱直接放下狂言，說這次第一他是當仁不讓，舍他其誰。不管誰有意見，都到時候大比上見，手底下見真章。事情弄成這樣，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總不能真讓那鄭隱得了第一，打我們所有人的臉吧。”
哈哈不說話，沉默的點點頭，李然頓時大喜，笑道：“哈哈道友果然痛快，有了哈哈道友出手，看那鄭隱還能如何猖狂。對了，烈火兄他們也是咽不下這口氣，打定主意要給鄭隱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我們的目標，是讓鄭隱止步前一百！”
哈哈想了想，“嗯，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打算，畢竟鄭隱現在的修爲恐怕已經有先天巔峰了，實力還是有一些的，想第一場就淘汰他，不太可能。除非正好遇上我們幾個。”
“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第一場就能遇到林凡，那自然就立刻將他淘汰出局。不過我覺得還是要給他一點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時候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李然冷笑一聲，話不多說，鄭重道：“那就大比上見真章。”
“嗯，大比上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