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大人,您一定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擁抱與慶賀後,米爾特將目光投向隊伍中唯一的俘虜,眼神中帶着興奮與快意的光芒。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野種兒子,我已經派人去領,我會將你們關在一起,讓你們父子好好團聚!”
馬背上的顛簸,讓本就受傷的提德·巴利特疲憊異常,此刻的他,早已沒了侯爵的氣度,凌亂的頭髮,憔悴的面容,被縛的雙手,一切都讓他顯得狼狽不堪。
“怎麼,被嚇得不敢出聲了嗎?”
對方的慘樣,讓米爾特極爲滿意,心中涌起復仇成功的快感,極盡所能的諷刺道:“卑鄙無恥的傢伙,你和你那賤人妹妹害得我好慘,還有你那野種兒子!本來我是要殺了他的,但卻忙着和你打仗,不過現在好了,我會讓你們父子在畜舍裡團聚!只是不知道那瘋子會叫你舅舅,還是稱呼你父親!”
提德·巴利特沒理會米爾特的嘲諷,扭頭看向一旁的亞瑟,語氣暗啞的說道:“我只要求一張牀和一壺酒,以及能安穩的睡個覺,這應該不算過分的要求。”
“該死的東西,看着我!”被無視的米爾特立即衝上前去,一把抓起對方胸前的皮甲,“媽的,你以爲這是哪兒,你們巴利特家族的狗屎城堡嗎!酒?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現在只配喝馬尿!”
看着眼前憤怒的面孔,提德·巴利特的語氣虛弱而平靜,眼神中滿是輕蔑:“小子,你算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凌風堡的人馬,你現在已經被我吊死在了旗杆上。”
“媽的!”米爾特一拳打在提德·巴利特的臉上,將對方揍得一陣趔趄。
“夠了。”亞瑟叫停了準備繼續動手的米爾特,對一旁的騎士吩咐道,“將他帶下去好好看管,別死了。”
“亞瑟大人,將這混蛋給我,我保證讓他好受!”
“得了,他現在已經夠好受了,別和俘虜一般見識,留着他的性命我們還有用。”說着,上前拍了拍米爾特的肩膀,提議道,“走,我們坐下好好聊聊,我已經讓學城去信藍湖堡,索要了贖金,正好和你說說。”
米爾特不敢違背,心有不甘的瞪了眼提德·巴利特後,隨即吩咐自己的侍從去準備食物和酒水。
……
藍湖堡。
“這……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拿着學士遞來的信紙,安妮特夫人被嚇得面無血色。
最近一個月,學城的信鳥就沒幹過一件好事,糟糕的消息一件接着一件,整個城堡,就彷彿被詛咒了一般。
她完全想不明白,爲何丈夫口中不值一提的敵人,會接連重創家族的軍隊。哪怕不在前線,但僅憑信紙上的內容,她也能感受到戰爭糟糕無比的狀況。
直到現在,傳來他丈夫被俘,以及敵人要求贖金的消息。
老天!難道他丈夫手下的三千騎士,其實只是三千名孩童?還是說他們開戰的敵人,不是北方的落魄貴族,而是南方的克威爾特?
“夫人……”學士抿了抿嘴,目光掃過一旁的兄妹兩,語氣低沉的說道,“學城的消息不會出錯,提德大人很可能落入了敵人手中,您得拿出主意,費勒斯爵士此刻也被關在上河領。”
“主意!我能拿什麼主意,將自己的孩子交給敵人嗎?”安妮特夫人站立起來,驚叫道,“對方要拿我的孩子換我的丈夫,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說着,她又跌落在椅子上,嗚嗚的哭泣起來。伊薇雅站在一旁,也跟着垂淚。
“母親。”這時,矗立一旁,面色冷峻的少年開口說道,“讓我去吧,你和姐姐在城堡好好待着!我一定會將父親安全換回來的!”
“不!博迪,我的孩子……”安妮特夫人抓過兒子的手臂,“我不會做這樣的決定的,不會!”
“可只有這樣才能救出父親,而且對方說只需要做三年的人質,三年,很快就會過去!”博迪·巴利特一身盔甲,語氣堅定的他其實還未成年。
“夫人,”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學士不忍心的開口說道,“我們或許應該通知公爵,如果有公爵大人出面,坎佩斯家族的態度,一定能有所轉變,另外,我聽聞佩斯與上河領伯爵有不錯的交情。和談的事,公爵也曾出面,只是……誰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地步。”
對於贖回提德·巴利特的要求,亞瑟只有一條,那就是讓他唯一的兒子博迪·巴利特,到坎佩斯堡做三年的人質。
“學士說得沒錯,這件事應該通知公爵!”學士話音剛落,一道魁梧的身影直接走進了書房。
“舅舅!”看着來人,母子三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雷登·克諾威身穿一身黑色皮甲,腰間只別了一柄匕首,略微發胖的身形宛如黑熊。
“你怎麼來了?”安妮特夫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盯着突然出現的弟弟。
“是父親派我來的。伊薇雅,幫我倒杯好酒來。”衝外甥女吩咐一句,雷登·克諾威接着說道,“來的路上,我還撿到了兩名正往這裡飛趕的騎士,事情我基本都清楚了,沒想到這場戰爭會弄成現在這幅鬼樣,提德·巴利特這傢伙還真是沒用!”
“謝謝。好姑娘,快把淚痕擦擦,會沒事的。”接過伊薇雅遞來的酒盅,雷登·克諾威安慰了一句,繼續說道,“父親本是打算讓我來幫忙的,說凌風堡的小子滑溜的就像一條泥鰍,擔心他跑到領地南方,但現在看來已經用不上了。他這次還真是栽了個大跟頭,將自己都折騰到了敵人手中。”
他本想再說聲“活該”,但看着已經六神無主的姐姐,便用酒將這句話咽回了肚子。
“那兩人都說了什麼?他們是逃兵嗎?我要親自見見他們!”
“不是逃兵,他們是故意被亞瑟·圖斯特拉放回來的,還帶回了提德的口信,說如果他死翹翹了,就讓父親幫助博迪看好家族,不用給他報仇。”
“舅舅,”聞言,立在一旁的伊薇雅向前一步說道,“如果他們一定需要人質,能不能讓我去,只要他們能放了父親。”
“不行,你不能去,他們要的是我!要去也是我去!”博迪·巴利特衝伊薇雅叫道。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姐姐受到傷害。
看着外甥女,雷登·克諾威放下酒盅,擡手爲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傻孩子,別胡思亂想,這不過是敵人的談判手段。像你父親這樣的肥羊,他們當然要先開出一個高價,等我們拒絕後,再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贖金。別擔心,你和博迪誰也不用去,真談不攏,就讓你父親好好享受吧,總之那兩個小子也不敢真殺了他。”
……